顾瑾蓝心中捣鼓着陈屿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汽车后视镜上挂着的玉吊坠又是做什么的?陈屿在他心中不是个轻浮的人,也不是像季江流一样有“精神病”的人。
那么,陈屿做这件的意图是……?
刚刚开车的时候,虽然他有怀疑汽车是不是坏了,速度变得不对劲,但为何玉吊坠一挂,60码的速度又变回正常?
这里是有什么关联吗?
顾瑾蓝暗了眼神,继续稳稳地开车,嘴上没有问出一个问题。
以及他的心里,已经记起来的,那只公三花跑向陈屿房间的事情。
为什么第二天陈屿当作不知道呢?
为什么?
好多个疑问堆在一起,顾瑾蓝仿佛才发觉后面坐着的陈屿,他的室友身上,有数不尽的谜团。
不过……
陈屿既然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秘密不害他什么,他又何必追究呢。
顾瑾蓝自我疏通了一切。
而。
吕白屈可不是这样的人。
女生抓着陈屿的手,用手背贴在陈屿额头上:“嗯,没发烧啊。”
陈屿:“……”当然没有……
吕白屈:“那小屿你刚才为什么,嗯……为什么要把那个玉牌牌,挂在后视镜上?”
看着在后视镜下面摇晃的玉吊坠。
陈屿咽了咽:“这个嘛……”
吕白屈搓了搓下巴:“虽然我爸我妈的车上也有,但你这个……”
“我这个?”
“你这个看上去要贵不少?”
陈屿:“啊?”
是这样吗?
那有可能真的是,毕竟是千年老妖怪的东西。
陈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贵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非要刚刚挂?”吕白屈的视线一掠,“到家再挂不好吗?”
一连两个致命问题,陈屿还不知道怎么搪塞。
小猫:完蛋了喵。
吕白屈又说:“难道你是为了……祈祷不下雨吗?”
陈屿:“啊?”
吕白屈摇下车窗。
外面的天色愈来愈黑了,近乎到了傍晚的程度。
地上飞卷的落叶,旋起小旋风。绿化带里的梧桐树像巨大的手掌,伸入乌漆嘛黑的天空。路两边的店铺也都关了门。
所有的一切都在飓风里沉寂,飓风里缄默。
吕白屈叹息:“大学军训的时候,我有一个同学也用自家祖传的玉佩求过雨。”
陈屿:“?”
“虽然下了,但只是小雨一场。”
“啊……”陈屿附和着。
“但是看现在的样子,这场雨必下无疑,”吕白屈担心地看着陈屿,“小屿,你是没衣服穿了吗?”
陈屿:“哈?”
顾瑾蓝在前:“没有的话,可以穿我的。”
陈屿:首先,我有衣服穿。其次,你怎么得出这个问题的!再者,顾瑾蓝的衣服有猫薄荷味,我怎么穿得下啊?
陈屿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有衣服的……”
“那……”
吕白屈本来还想要问,但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顾瑾蓝在微微摇头。
女生明白了意思,转移话题。
“那等等我们回去先收衣服!”
“嗯嗯。”
陈屿跟着点头。
小车正在驶离危险的妖云。
殊不知,云层里头。
一狗一兔正背靠背,抵挡着妖气。
季江流手里提一把长剑,而廉芳春指尖夹一根金钗。
狂风吹卷季江流的头发。
季江流被自己头发挡得看不清视线,直呼:“*的,什么破天气。”
拿着金钗的廉芳春冷哼一声:“没能力就不要挡路。”
“我挡路?”季江流撩开额前碎发,气笑了,“要不是我刚刚劈断那个狗妖的偷袭,廉小姐,我怕你的手臂早就废了。”
廉芳春身上的衣服,尤其是围裙,全是一道道细密的划痕。
旁边。
季江流比她惨很多,新中式的衣服破破烂烂,就连他最得意的脸,上面都有一道渗血的伤痕。
边牧吐了一口唾沫,问道:“你们苏先生,不会就派了你一个……一只大白兔吧?”
廉芳春皱眉:“我只是先行。”
“哦,也就是说,”季江流甩剑,重新进入防备状态,“我们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廉芳春一愣:“你不走?”
风从下而上,吹开季江流的头发和长衣。
季江流转头,爽朗笑道:“来都来了!”
于是。
压城的黑云里,有一狗一兔奋力而战。
在黑云之下,欲催的道路上。
黑色小轿车里,那只三种颜色的小猫,看到了天上这一幕。
小手电筒也可以是小望远镜。
小望远镜看到云层里头,突然飞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个子很高,手上粉红色的水晶串格外显眼,他正握剑重新冲入乌云里。
倏地一下。
是……
怎么是季江流!
陈屿的猫眼甚至不敢相信,要不是吕白屈让他抬头看云,他压根看不到这一幕。
谁叫妖怪的视力要比人类好一点,有时候人类看到的拟态云,就是妖的化身。只不过凡人没有修为,所以瞥见云身,而非妖身。
就是这样,陈屿能看到云里窜来窜去的季江流,而吕白屈不能。
陈屿低头看了眼手机,他复又抬头看向云。
此时。
云里出来的,还有一只负伤的大白兔。
是廉芳春啊!
那……那……那个扶着廉芳春的,真的是季江流吗?
他们两个认识?
不对。
陈屿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季江流是妖怪?还是修为能和廉芳春不相上下的那种?
什么?
等等!
今天这个妖,居然连廉芳春都打不过,还受伤了???
陈屿瞳孔地震,他看向还在发光的玉吊坠,心有余悸一般:还好苏先生给的吊坠有用……
在小猫的心里,能跟着苏怀玉做事的都是很厉害的大妖,他虽然不知道廉芳春具体的妖龄,具体的修为,但他知道廉芳春一定有能妖之处。
可眼下,连她都受伤了……
季江流没事吧?
他们两个有自保的能力吗?
陈屿心乱如麻地点开联系栏,他想给苏怀玉发消息,作为目击者,他想他有义务,更不能见死不救。
旁边还在拍云的吕白屈:“好壮观的云……”
陈屿给苏怀玉发去:【先生!我看到廉姐姐受伤了,在这个位置。】
发去适才小区的定位。
久久地。
苏怀玉没有回复。
陈屿的小猫爪子抓着手机,他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后视镜里的顾瑾蓝。
顾瑾蓝戴着黑框眼镜,正在很认真地开车。
陈屿忽然意识到,顾瑾蓝也是人类,也是凡人。他和吕白屈一样看不到妖怪,看不到妖气作祟,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提问呢?为什么刚刚陈屿这么反常的举动,他都没有任何的不满?
难不成……
不能吧!
陈·关于我离家到社会,发现大家全是妖怪这件事·屿:这也才凑巧了……
而且这样,白屈也太惨了。
应该是。
吕·关于我活了这么久,才发现大家都是妖怪这件事·白屈。
陈屿咽下心里的不切实际,他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廉芳春和季江流。
终于。
在小车快要进入闹市区的时候,苏怀玉回复了消息。
苏怀玉:【小屿不用担心,有我在。】
陈屿:啊……是啊,有苏怀玉在。
苏怀玉:【你的廉姐姐受伤了,没办法回复你消息。】
陈屿:【没事吧?】
苏怀玉:【无碍,正常出勤。】
陈屿:这还正常吗?
苏怀玉又说:【我想,你应该还有个担心的妖。】
陈屿:【?】
苏怀玉在空中,看着已经被他用妖力困住的肇事狗妖,他边发消息,边走向季江流:【季江流,他也没事。】
话了。
苏怀玉没有再给陈屿发消息,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俯瞰着云中临时处理伤口的季江流,他说:“1812年生,季家第三子,有两个姐姐?”
季江流咬着唇,掐诀挑眉:“怎么了?”
苏怀玉翻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嗯,和登记的一模一样。”
“然后呢?”季江流吃痛道,“苏先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今日的妖怪一事?”
苏怀玉:“让我解释之前,你先说明,为何要切断廉芳春的通讯设备吧。”
季江流:“……”
苏怀玉面无表情,他低头瞥了眼,已经离开妖力影响范围的黑色小轿车,他说:“他们知道吗?”
“他们?”
苏怀玉垂眼,伸手用妖力凝出一根长刺,他似乎都不屑动用武器,便上前将长刺抵在季江流脖颈处。
“顾家孩子,还有吕家孩子。”
季江流还是有些害怕,默默移了移:“他们当然不知道我是妖怪,我是管理局登记在册的妖,怎么敢随便打破规则。”
“……是吗?”苏怀玉收了长刺,公事公办道,“你跟着我去管理局养伤,其间,你们季家要有相应的处罚。”
“是。”
季江流答应得很爽快。
廉芳春在一边:“你倒是不后悔?”
季江流起身:“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如果不出手,只怕小屿他们早就遭殃了。这次说到底不是你们的失职吗?失手放走了这么危险的狗妖。”
苏怀玉变出一驾马车,金丝眼镜的链条在风里飘荡,他回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和那两个孩子救的小狗有问题?”
“什么?!”
那只黑色小狗?
季江流不可置信看着苏怀玉:“我没有察觉妖气啊!”
“放心,它不是‘妖’,”廉芳春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先上车吧,等会细说。”
“好。”
而在车中。
开进处于闹市区,没有黑云的小车里。
陈屿看着苏怀玉对话框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小猫紧张到都没有看窗外风景,心里抓狂直呼:到底在输入什么啊!
有没有事能不能先发个照片看看啊!
没有照片,没有见到真人……啊不对,真妖,陈屿自始至终都不放心。
云那样的黑。
所幸。
他们三人已经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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