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猫走后，寝室里安静了好一会。
封寝后的夜晚格外无聊。
沈陶然看完了前天从图书馆借来的散文集，一时间找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事可做了。
姚涵拉她打游戏，她看着变幻莫测的手机的屏幕就失去了兴趣；周司钰带她追剧，沈陶然看着屏幕上的女明星陷入了沉思。
周司钰卖力夸赞着女明星的颜值，沈陶然瞥了几眼，还是觉得刘逾白更好看——
她觉得刘逾白的相貌更自然，更灵动。
兜了一圈，姚涵硬把沈陶然塞到了刘逾白身边，解释道：“我觉得你们两个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刘逾白：“？”
沈陶然：“……”
姚涵丢完人就塞好了耳机，继续在游戏世界里畅游，只留下沈陶然和刘逾白尴尬对视。
“我在刷四级题，要一起吗。”刘逾白问。
沈陶然很困惑：“这还能一起刷吗？”
“当然。”刘逾白答。
然后刘逾白便展手，递给了她一套四级题。
沈陶然：“……”
她的觉悟暂时没高到这个程度。
“不够吗？”
说着，刘逾白在她手上又加了一套。
沈陶然哽住，迅速收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她很害怕继续杵着刘逾白再送她一套题。
她的眼眸很澄澈，澄澈到藏不住情绪。无措感和委屈感流露出来时，刘逾白悄悄抵着鼻尖藏下了浅浅的笑意。
傻得有点可爱了，刘逾白心道。
一直压着稿纸的小臂舒展开了，刘逾白转着笔，继续填歌词。
*
沈陶然的英语底子不错，四级题做起来毫不费力。
第一套卷子做完后，沈陶然被周司钰叫了出去。
周司钰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管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药膏：“猜猜这是什么？”
沈陶然念出了药膏上的宋体字：“漂染剂。”
“你要试试吗？”周司钰笑盈盈道。
沈陶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周司钰像是早就料到的一样，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我漂染过好多次，不会失手的。我就是无聊想找个人试试。”
“你看我现在的发色——”周司钰扯开发绳，给沈陶然展示自己的头发，“不错吧？”
周司钰是偏棕色的波浪卷，她染得确实很匀称，如果她不说，沈陶然看不出这和托尼老师染的有什么区别。
“你想想看，咱们都已经升入大学了，染个头发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说你高考完去拿毕业证书，半上有多少同学没染发的？”周司钰循循善诱，“再说了，大家不都觉得你很乖吗？乖就是学生气的代名词，想要成熟一点，就漂染一下……”
沈陶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妨碍她天生抗拒染发。
“你就放心好了，保证不会有事的。”周司钰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学校里也有理发店，如果我染的不好，我出钱给你换个新发色。”
说着，周司钰竖起手指，做发誓状：“我说到做到。”
还未等沈陶然答应，染发剂沾染上了乌发。
被忽悠得晕晕乎乎的沈陶然最终被披上了毛巾，成了周司钰的实验品。
静悄悄的寝室里，姚涵正戴着耳机酣战在王者峡谷，刘逾白循环着音乐，奋笔填词。坐着的沈陶然昏昏欲睡，在迷蒙中听着周司钰倾诉自己对于理发师这个职业的向往。
一个多小时后，沈陶然从瞌睡中惊醒，周司钰的漂染工作也早就完成了收尾。她按照周司钰的指示洗了个头，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初时，沈陶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照了几分钟镜子后，沈陶然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头顶的头发染得很匀称，变成了时下流行的颜色，可临近脖颈处的发却显得斑斑驳驳的。
周司钰告诉她这是正常情况，等一会就好了，但沈陶然乖乖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什么变化。
终于，在姚涵一声惊呼中，沈陶然心底升腾起了浓重的绝望感。
“你的头发怎么了？”姚涵摸着下巴道，“怎么感觉像掉色了一样？”
刘逾白闻声摘下耳机，偏首看向她。
“呃……我觉得染的还不错，等一会就好了。”周司钰在一众目光中弱弱道。
她桌上放着染发剂，椅背上搭着毛巾，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姚涵：“这叫不错？”
沈陶然：“我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刘逾白圈着胳膊打量了一番，淡淡道：“是挺不错的——”
“这个发色，一看就知道那只肥玳瑁是我们寝室养的了。”
这刀补得很扎实，沈陶然彻底哽住了。
周司钰硬着头皮道：“沈陶然长得好看，这个发色也是可以驾驭得住的。”
姚涵略有些无语，又碍着室友的情面不好说什么，只是瞥了周司钰一眼。
沈陶然性子温和，虽然有点难过，但还是没流露出什么不快。
就当周司钰以为这事要揭过去的时候，刘逾白开口了。
“沈陶然是挺好看的，但也不代表她就该染这个发色来拉低颜值。”
“我许诺过了。”周司钰也有点小脾气，她受不了刘逾白这样冷淡的语气，“明天我跟她一块到理发店染回来不就行了。”
刘逾白抬眸，看向沈陶然。
“就先这样吧。明天去理发店染回来。”沈陶然道。
……
话是这样说，可真正到了周一没课的下午，透支了出寝次数的两人才发现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因为封控进不来学校——沈陶然只能顶着这个发色到解封了。
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沈陶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衣服里。
她记起了早上起床去水房洗漱时，同学异样的眼神。虽说大家的目光里只有不带恶意的好奇，但沈陶然还是红了耳朵，恨不得躲在寝室里永远不出来了。
周司钰也终于生出了愧疚，和沈陶然道了个歉。
沈陶然蔫蔫的。
“没关系。”她道。
“你今天的饭我请吧。”周司钰提议道，“算是赔礼道歉。”
沈陶然摆手，苦笑道：“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挖个洞躲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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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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