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身边多了个人,刘逾白睡着了也带着拘谨,翻身都不敢多拽一点被子,导致睡眠质量下降了很多。
早晨那会,半梦半醒间的刘逾白觉察到身侧陷下去的地方变平整了,循着热气就翻到了沈陶然躺过的那侧,半张脸陷入了一方柔软的枕头。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刘逾白舒舒服服地躺了一会,思绪渐渐朦胧,直到细碎的脚步声靠近,她才意识到自己枕的是沈陶然的枕头,匆忙翻了回去。
沈陶然唤她时,刘逾白其实是醒着的。
许是因为偷枕了沈陶然的枕头有些心虚,许是为了掩藏耳尖的一丝薄红,总之刘逾白选择了装睡。
一缕发丝轻柔地扫过了她的额角,刘逾白知道沈陶然在俯身查探她的神情,眼睛阖得更紧了。
几秒钟后,沈陶然直起了身,轻叹息:“你上午还有课,不能再睡了。”
紧绷感消失了,她加重了些鼻音道:“翘了。”
沈陶然又说了些什么,刘逾白平复了下情绪才撑起了身。
……
身侧的被褥很是平整,这是沈陶然临走时留下的杰作。
刘逾白抓着自己这侧的被角,将整个被子都拽了上去,蒙住了脑袋。
一秒,两秒,五秒,半分钟……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下。四四方方的被边探出了一只手,像动物觅食那样,把手机摸进了被窝。
【沈陶然:林荫道那边有很多小摊,一起去看看吗?】
看清发信人的刘逾白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刘逾白:去,什么时候。】
【沈陶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猫猫捂脸jpg.)】
刘逾白的指节蹭了蹭鼻尖,昧着良心输入“晚上睡多了”五个字。
【沈陶然:现在就可以去,我在客厅等你。】
几分钟后,戴着鸭舌帽穿着薄外套的刘逾白推门出来了。
沈陶然看着她才记起了自己头发的事情,转身去找帽子了。
刚搬家,东西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沈陶然寻了圈,一无所获。
等待了两分钟不见沈陶然从房间出来的刘逾白早早猜出了结果,环着胳膊走近。
“找不到帽子了。”刘逾白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沈陶然颔首,有点沮丧。
一想到头发的事情,她的好心情就只剩一半了。
刘逾白的指节抵上了帽檐,腕子转了个方向,深蓝色的鸭舌帽就到了沈陶然脑袋上。掌心亦拢了上来,将腾空处压平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沈陶然后知后觉,耳廓延迟了许久才开始泛红。
“可以了,走吧。”刘逾白道。
“你不用吗?”沈陶然问。
“我头发跟那只猫不是一个色。”刘逾白答。
沈陶然:“……”
刚升腾起来的感动一下消散了大半。
*
进入十月中旬,温度下降许多,但午后的气温依旧不低。
穿过竹林小道,折回几栋寝室楼共用的大路,人渐渐多了起来。
沈陶然是抱着寻找黑色染发膏的愿望来逛校园集市的,一路上,她看得非常仔细,走路更慢了。
等到刘逾白发现时,她们之间已经隔了几十米了。
她折了回去,停在了沈陶然身边。
“在找什么?”刘逾白问。
“染发膏。”沈陶然说完又补了句,“黑色的。”
刘逾白瞥了眼放着五颜六色珠串的小摊,又瞥了眼沈陶然的发梢,陷入了沉默。
“这里显然没有。”刘逾白提醒道。
“我知道。”沈陶然答。
刘逾白:“……”
能让沈陶然驻足的都是刘逾白不太感兴趣的小摊,她顺着林荫道,一路走到了人工湖边上的草坪,找到了个旧书摊。
她一边看书,一边留意沈陶然的身影,看着她从珠串摊逛到花束摊。
翻完两页小说再抬首时,沈陶然的身影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刘逾白果断搁下书,折回去寻找。
正午一过,出来逛小摊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其中不乏挂着网课出来的,兜里的手机边走边响,沿途播放着不知道哪位老师的课堂讲解。
刘逾白没找到被人群遮住的沈陶然,沈陶然却发现了人群中那个高挑的身影。
沈陶然端着刚淘来的盆栽来找她。
“你逛了这么久,买了个塑料花盆?”
“不是花盆,是盆栽。”
刘逾白顺着沈陶然的视线,发现了那个只有付款码和一溜光秃秃的花盆的小摊。
林荫道的多数小摊都是无人看管的,这个盲盒盆栽摊亦是。
摊主在塑料薄膜似的花盆上贴上了不同的价格标签,最便宜的十五元,最贵的五十元。
看清沈陶然捧着的花盆上二十五块的标签后,刘逾白差点把摊主当成诈骗犯处理。
刘逾白无情道:“你这是被诈骗了吗?”
“里边应该是有种子的。”沈陶然乐观道,“放到春天看看嘛。”
“我还淘到了没拆封的酱油和醋。”沈陶然向刘逾白展示了下自己的战果,“大三大四那边的宿舍楼可以自己做饭,她们囤了不少调味品。”
刘逾白从她手中接走了最重的几样东西,肯定了沈陶然的部分购物成果。
回去的路上,她们看到了不少上小学时玩的物件。
大学生们吹着泡泡,坐着扭扭车,切身践行了“对小学生来说太幼稚,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这句话。
离开林荫道,踏上去寝室楼的路,刘逾白老远便看到了上次来318蹭吃蹭喝的那只玳瑁猫。
肥喵躺在寝室楼前的晾衣场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见到有人过路才十分不情愿地挪个位置。
等到沈陶然和刘逾白路过时,这只猫居然颠颠地跟了上来,追着她们就到了公寓楼下。
“这是认出我们了吗?”沈陶然有点惊喜。
“应该是发现了同类。”刘逾白一如既往的毒舌。
沈陶然习惯了,她想了一会,记起了刚刚买来的寿司,果断将花盆塞到了刘逾白手上,从她右手的袋子里寻找东西。
刘逾白两只腕子都搭着布袋子,手上捧着个光秃秃的花盆,不好动弹。
“找到了吗?”
沈陶然取出了寿司盒,后退了几步看着她,“嗤”的笑出声。
“怎么了?”刘逾白有点懵。
沈陶然用手机照下了一张相片递给她看。
照片上,板着一张脸,维持着常日的冷淡表情的刘逾白配上了花盆和左右两个布袋显得分外滑稽,像是被人强迫着干了苦力。
刘逾白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等着吃饭的肥喵见不得她们忽视自己,主动凑上前扒拉沈陶然的裤腿。
沈陶然矮身,将寿司拆开喂给它,趁着它吃饭偷rua了下圆乎乎的脑袋。
“你要rua猫吗?”沈陶然仰首,问立着的刘逾白。
手里的东西被人接走了,刘逾白活动了下手腕,探手碰了碰肥喵的脑瓜。
“手感比上次更好了。”刘逾白的掌心覆了上去,“看来伙食很不错。”
沈陶然注视着她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猫毛掩住轮廓,被阳光镀上温润的质感,思绪飘远了。
她回忆起了中午刘逾白给自己压帽子的场景,那时的刘逾白好像也像现在rua猫这样拍了拍她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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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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