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林渡上前一步,把身份证摆在桌子上。
“登记吧,全程学费一千两百块,现在就要缴齐。”
“不是一千块吗?我看你们的宣传单上都是一千块呀?”林渡那双杏眼都微微瞪大了,不解地问。
林渡拢共就带了一千五百块钱,一千当学费,五百当生活费。
本来花一千块钱学车,他就觉得驾校在抢钱了,现在又贵两百。
“宣传单是宣传单,现在天这么热,车上不用开空调?教练不用加点辛苦费?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小气?”
“我我我小气?明明是你们瞎收钱?”林渡小声说着。
“不学就出去。”
林渡咬了咬牙,“我学。”
学车这事是林渡妈妈决定,半辈子都待在村里的林渡妈妈觉得学会开车是个大本领,林渡不想无功而返让他妈妈失望。
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二百八十二块钱,林渡叹了口长气,“要赶快找到住的地方和兼职的地方了。”
严川一路问人,终于赶在爆发前找到了这座破驾校的员工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排铁皮棚搭起来的小隔间。
严川一推开门,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接近四十度的夏天在这样的铁皮房子里住不是要人命吗?严川不禁怀疑。
即使房子顶上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隔热垫,但就严川感受到的温度来说,显然隔热垫的作用并不大。
严川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大小和里面的布置,觉得这大中午的自己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待在里面可能会挂。
还是先找个酒店住着再说。
刚刚打开酒店房间的空调,他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严川,我是让你来享福的吗?做什么都做不好。酒店就住一晚,明天就给我回宿舍住去……”
严川又莫名其妙挨了他爸一顿批,挂了电话后,他指着开了十分钟还没有效果的空调,“这叫享福?”
指着泛黄的床单,“这也叫享福?草。”
林渡找到了离驾校步行大概四十分钟的一家小饭馆,饭馆附近有工地,中午吃饭的人不少。
林渡买了份最便宜的盒饭,就着店里免费的茶水囫囵吃完了。
等到店里人少了,林渡才开口问老板娘,“姨,你这里招人吗?”
那位老板娘细细地看了林渡几眼,“你这小身板,长得白白净净的能吃苦吗?”
“能,姨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在地里干农活呢!”
林渡觉得自己碰到了好心人,才刚到县城就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中午打杂洗碗干两个小时,能拿二十块钱呢,还包中午饭。
跟老板娘确定好明天来上班的时间,林渡又马不停蹄地往外赶。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货比三家找到了一家最便宜的出租房,虽然是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地下室,但好歹也是安稳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渡便赶到了驾校,成功拿上了他未来教练的联系方式。
林渡揣着那张小小的纸条,站在阴凉处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昨天太累了,身子一沾床就睡着了,忘记给他妈妈报平安。
林渡捡了点顺利的事告诉电话那头的妈妈,笑意盈盈地聊了会天。
林渡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妈我跟你讲,我昨天看到个冤大头他打车花了三十块钱,三十块诶。我和他一样的距离我就花了三块钱!”
严川刚一踏进驾校的服务大厅,就看到角落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应该是在和家人打电话,有说有笑的。
严川也没过多关注,可是下一秒就从那人的口中疑似听到了自己。
打车花了三十块钱的冤大头,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严川原以为那小孩看面相是个乖的,没成想昨天站那是在看自己笑话。
林渡笑着转过头,“妈你说那人傻……不傻。”
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
林渡发誓,自己真的没在嘲笑那个冤大头,他只是觉得这事挺搞笑的想分享给他妈妈。
怎么直接就被正主给听到了!!!
林渡讪讪地笑了两声,“嗨,好巧啊。哈哈。”
严川盯着他看了片刻,“好巧,三块钱。”
“对不起。”林渡深深地鞠了个躬,扭头跑走了。
严川望着林渡落荒而逃的背影,饶有趣味地笑了笑。
胆子真小。
等到严川办完入职手续,拎着那张学员名单回宿舍后,才摊开了那张印着他未来学员信息的纸。
看着排在第一位的人,名字叫林渡,旁边还有张黑白的小证件照。
虽然经过各种打印,那张证件照已经有点模糊失真,但严川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三块钱。
“原来你叫林渡啊。”
躺在宿舍的床上,把空调一开,想着有趣的三块钱,好像也不是特别烦了。
“算老头子有点良心,还知道找人来安空调打扫卫生。”
还没等严川没清净几秒,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一串没有备注来自西江市的电话号码。
林渡按着纸条上的号码,一个个输到手机上,略微有点紧张地拨通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京市,原来新阳县这个小县城还有从首都来的人啊。
“喂,你好。是新阳驾校的教练吗?我是新来的学员我叫林渡。”
严川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猜测这人是林渡,果不其然。
他按住收音孔,咳嗽了两声压低嗓子回复电话那头的林渡。
林渡只觉得这个教练声音怪怪的还有点熟悉,也顾不上多想,跟电话那头的教练敲定了去练车的时间。
挂断电话,林渡揉搓了两下耳垂,“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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