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风吹拂,花枝轻俏,摇曳生姿,又有多少梅花在风中飘落,化作野桥边的一抹抹香尘。
天踦爵与霁无瑕在按了许多“梅花”形状后,又尝试着切了许多所谓的“丝”。然而,天踦爵看着手中的碎屑,心中不禁苦笑,或许用“一堆残渣”来形容自己的“杰作”更为贴切。
他默默地看着霁无瑕,依旧执着地切着那些难以成形的“丝”。她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誓要将这些食材雕琢成完美的艺术品。
“终于能算‘丝’了!”霁无瑕暗想,不由得喜上眉梢,话却在无意间一并说出口了。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天踦爵闻言,连忙表示肯定,并给予鼓励,“姑娘一定会愈做愈好的。”
他见霁无瑕已有些疲惫,便轻声提议道:“不过你已经站很久了。咱们先坐下休息休息,喝喝水看看风景可好。”
霁无瑕还未来得及回应,便已被天踦爵轻轻挪到了石凳上。她坐在石凳上,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其实待到梅子现出,除‘蜜渍梅花’外,咱们还可以试做青梅酒。”
“……青梅酒?”
“然也。而且……”
少年总是很喜欢卖关子的,而且这招对霁无瑕很有效。
“恩?”
他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将身体稍稍前倾,缓缓靠近霁无瑕的耳边,小声道出青梅酒的秘密。他的声音轻柔而低沉,仿佛一阵微风吹过,让霁无瑕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梅酒有增进食欲,美容养颜的功效哟。”
姑娘身上,总是有股梅花香……就如同站在树下,嗅着一树梅花香。暗香袭向他口鼻,少年险些被这香味蛊惑。
然而,就在这时,霁无瑕突然回过神来,她听到天踦爵所言的功效,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先生是自己想喝了?”
“诶?”少年心思方散去,被她的笑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天踦先生这张脸,并不用再怎样去养了。”姑娘言罢,便立即起身走离。
回想到这张俊俏的脸庞,方才喷洒在颈边的轻柔气息,霁无瑕心中不由得惊慌,眼神明灭,面色泛红,只想快步走开,不让他发现……
“啊……姑娘等我……”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一丝急切。然而,霁无瑕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呼喊,继续快步前行。
来不及抛开方才的惊愕,天踦爵下意识地追上。
蓝天之上,几团粉红淡火悠然漂浮,她们宛如含情脉脉的少女,或轻盈地漫步,或欢快地奔跑,或欢快地跳跃。她们仿佛专为这一刻而来,轻轻掠过人的眼帘。
霁无瑕望着这美景,心中的愉悦之情愈发浓烈,仿佛被这粉红的云朵所感染,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
“姑娘,菜好了。”天踦爵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明快。
“先生倒是神速。”
“梅花白玉只需蒸上十分钟,再配上佐料便可。”天踦爵解释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分钟?”霁无瑕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词语有些陌生。
“额……分钟是一个表示时间长度的词语……”少年顿了顿,补充道,“十分钟大概就是一盏茶时间……”
“先生脑中,究竟还藏有多少霁无瑕未曾听闻的新鲜事物。”
“天踦到底见过什么有趣的人事物,还待霁姑娘来一探究竟。”
“来日方长,先吃饱了再来一探虚实。”
天踦爵闻言不语,手端佳肴,走近坐下来,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有着什么秘密要告诉她一般。
“这道菜,品尝起来大概会有霁姑娘你的感觉。”
“恩?吾的感觉吗?哈……”闻言一笑,她的视线转向了天边。
“那么先生认为,那一朵云,会有你的感觉吗?”
追寻着姑娘的视线而去。
只见天际一朵白兔样的云,霞光下微微泛着红,仿佛也在向他们微笑。
“哈~姑娘会有机会知道的。”
霁无瑕早已数不清,从认识少年,到底有多少次见人露出这般神秘的笑容了……
“姑娘。”
“恩?”
“现在咱们可以尽情享受这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了。”
“梅花白玉……”霁无瑕拿起木盘细细端详。天踦爵看着她,眼中神色不明,让人难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夕阳立西峰,叠粉萦薄雪。
“来日方长吗……哎,希望真能如此吧。”抬头远眺那朵具有白兔模样的云,仍是悠悠浮于天际,他喃喃,似是在对着那朵云说话,“舍不得离开吗?愚蒙……你又能在此停留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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