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轻纱,轻抚着稀疏林间,草桥畔碧水潺潺,似一幅淡雅水墨。此时,一位脚夫肩扛扁担,步伐稳健,自远方而来,身旁跟着一头毛驴,它踏着晨光,步伐悠然自得,蹄声清脆悦耳,与桥下潺潺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悠扬的古筝小调,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
桥侧,一株老树盘根错节,枝叶繁茂,其间,两个身影悄悄探出头来,目光闪烁着狡黠与期待。
“老肉出手,有是没有?”其中一个人突然出声。
“你确定听清楚了吗瘦肉?”另外一位确认道。
瘦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轻抚额前细碎青丝,姿态洒脱,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吾之情报,岂有差池?若真有误,便以三坛佳酿,与君共醉解千愁。”
另一名紫色衣裳的少年听他咬文嚼字有些云里雾里,只是皱眉,不耐道:“说人话。”
瘦肉一僵,翻译了一番:“咳咳……我是说搞错了就请你喝三坛‘云大源’!”
听到此,少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嘴上却嫌弃道:“婉拒了哈。”
瘦肉仿佛意会了什么,又说:“那‘王大潇’嘞?”
“勉强。”紫衣少年终于表示满意,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路边行走的两人,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暗中盘算着什么。
在那繁华市井之中,茶坊飘香,酒肆笙歌,脚店熙熙攘攘,肉铺热气腾腾,各式店铺林立,琳琅满目,尽显人间烟火色。绫罗绸缎轻舞飞扬,珠宝香料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马车修理铺传来阵阵铁锤敲击的韵律,看相算命的摊位前更是人头攒动,每一行每一业都编织着古老而生动的故事。
踦霁二人漫步其间,终在一方简雅而不失韵味的小画摊前驻足。画摊上,墨色晕染,山水花鸟跃然纸上,自有一股清雅之气。
“他们终于吃够嘞……真饿。”
话音方落,似应人言般,肚子立即打了配合:“咕咕咕咕咕咕咕——”声音虽小,但在狭小的空间和二人静谧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响亮。
响在耳边,真是忍不得。紫衣少年转头,一面鄙夷:“你先走吧,我跟着就好。”
瘦肉闻言惊喜,仿佛捡到了什么大便宜,连忙应承:“啧啧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你主动让我撤,那瘦肉我就先行一步,请嘞~”言罢,他做了个夸张的揖礼,转身欲走。
“等等。”紫衣少年忽然唤住他,瘦肉还未作反应,却见对方随手从身旁抓起一个包裹,轻轻一掷,那包裹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稳稳落在自己手中。“替我去把这个疏离山的快件送了。”不难发现,他的语气中不带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瘦肉一愣,只觉得手中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担。
“我天嘞……”
天底下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早下班。
正要拒绝,人却已不在眼前,只余他抱着轻巧却沉重的包裹独在风中凌乱。
叶影婆娑,层层叠叠间,细碎的阳光被温柔地筛落,漏在人身上,化作一抹抹淡雅的圆晕,轻轻摇曳,如同时间的笔触,在凡尘中勾勒出一幅幅细腻的光影画卷。
姑娘静立如莲,眸光温婉,静待画师作画完成。天踦爵则是一旁静默,目光流转间,思量着接下来的集市行程该如何安排,才能不负共度的山下时光。
“完工啦!少年郎,你看看。”
画师的声音,如同古刹晨钟悠扬,穿透了周遭喧闹直达耳侧,唤醒了沉浸于思绪中的人。
天踦爵缓缓步近,轻启画卷。入目是一名浅笑着的妍丽女子,眼中碧波清澈,洋溢淡淡温馨,嘴角弧度月牙般完美,宛若天仙。
这笑容仿佛能赶走人心中暗藏的所有阴霾,使他好似置身于不染纤尘的蓝天白云间。
移开目光,将画卷再展开些,才发觉画中另有一名少年,正看着那名天仙般的女子,眼中迸出的光亮,如藏着串串明珠,温柔得能将熠熠阳光都化成柔软棉花。
“嗯?竟然有吾。”天踦爵意外道。
“我作画中总觉得留白过多有些缺憾,见你二人情深义重,斗胆添上几笔,原谅老夫擅作主张啦。”老画师看似道歉,实则不以为意,甚至有几分调侃之色。
见他如此,少年倒不是很在心,只是故意皱眉,拉长了话头,意味深远道:“无事,倒是此画——”
“怎样啦?”老画师以为哪里出了差错,略有紧张地想凑上前看看究竟。
天踦爵这才慢悠悠地说:“见画如见人,实在好画工。”少年看看霁无瑕,又瞧了眼画,边说着,边笑着从袖中拿出些银子,置于桌上。
“不敢啦不敢,少年郎你真是顽皮!”画师松了口气,看了看桌上,“诶,这银两已经超出两张画的价格了啦。”
“哈~既然如此,那便麻烦画师按这张再画一张同款的吧。”
“好的啦。那老夫待会画完再给你都装上画轴。”
“多谢,那吾待稍慢来取。”放下画卷,天踦爵转身对人道,“姑娘,此地虽喧闹却富有人气,我们不妨再走走看看,赏一番人间烟火?”
“好。”姑娘向来是爽利的性子,做决策也是极快。
两人轻易地达成了一致,方走开不久,却又另有一人似有目标地走近这小小的画摊。
“前辈,能否将方才所绘画作再复制一幅予我?”
那人出口也颇为礼貌,只是要求诡异,画师不得不警惕了几分。
“不可,不可。”画师摇头晃脑,一脸坚决。
“为何?”
“俗话说一而振,再而疲,三而嫌。作画之事最重要就是心情和灵感,让老夫画三张都是同样的也是会厌烦啦。”
“这……好吧。”紫衣人似是不愿强人所难,语毕走离欲再次跟随,却已不知二人踪迹。
“这两人应会再来。不如就趁此时,先为通禀一声。”紫衣少年心中暗忖,随即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遁入一旁的小巷,瞬间不见踪影。
两人在繁闹的街市中穿梭,走到一处时,仿佛被一缕无形的风牵引,天踦爵悠然停步。
“霁姑娘,在这等我。”少年交代道。
姑娘一路行来已然习惯他走走停停的模式,只作简单应声:“嗯。”
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霁无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同旧梦重温,却又朦胧难辨想不分明。
“罢了。”或许是近期一直形影不离所致。
轻摇螓首,试图驱散这份突如其来的心事,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市集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各具匠心,引得她不禁驻足观赏。
才略略参观片刻,正当她沉浸于这份童趣之时,一阵温热的气息悄然靠近,天踦爵手执一饼,热气腾腾,笑靥如花地出现在她身旁:“尝尝看,与上次的烧饼相比,滋味如何?”
听到这熟悉的声,霁无瑕转身接过,那份暖意仿佛穿透了饼皮,直抵心田:“世间万物,各有千秋,何来胜负之谈?”她的声音温婉如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恩?这是在看什么呢?”少年定睛,原是手杖摊,他假装懊恼地说道,“哎呀,姑娘。天踦虽未痊愈,但应该还用不着拐杖。”
他又想了想,眼神突然变得悠远,仿佛能直达内心:“而且论起来,吾也已经有一份专属的依靠了。”
“哦?”霁无瑕闻言,心头微颤,却故意避开他的眼睛,目光游移于四周,故作不解:“依靠何在?我怎未曾见?”
天踦爵见她如此,只是轻笑,狡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少年的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音符,直击人心。
霁无瑕一怔,脸颊微红,却连忙岔开视线,目光再次扫视周边,以掩饰心中慌乱:“嗯,确实未曾发现。”
“那还真是可惜。”少年佯装失落,摇摇头。心中粗粗估算了一番时间后,他又提议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回画摊取画吧。”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轻盈。阳光如织,洒满大地,溪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仿佛将春日的温暖与希望一并倾泻而下,为这繁杂的尘世平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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