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薛雁无奈的话音刚落,薛少建虚弱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爸,你们不能这样,我永远是你们女儿。”薛雁话音刚落,薛少建激动地要爬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黄娟手中的碗,病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医生急忙赶来制止,待薛少建平静后,薛雁询问了医生费用。
虽然医保报销了大部分,但剩下的钱仍旧不少,薛雁庆幸购买了医保,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当晚的饭桌上,薛雁道:“小峰,你先将钱转回给我吧!”
杨恒峰惊讶看她,“你在胡说什么?我今天已经和许叔夫妻谈好了,明天就要去交钱办理过户,你却现在要将钱抽走?你不想买房子了?别忘了,你马上就要生了,房东不会允许我们继续住下去,到时候难道还要继续租房子住?”说到最后,他愤怒站起身将筷子砸在桌上,将平菇肉片汤溅在薛雁脸上。
薛雁平静放下碗筷,扯了张纸擦脸上的汤,仰起头认真看他,“我爸进医院了,为了给我爸治病,家里的积蓄全都花光了,我妈现在只能将那套唯一的房子卖掉。可一旦卖掉,我爸妈就没有容身之地了,难道让他们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租房子住吗?”
听到原因,杨恒峰烦躁地洲抓头,抱怨道:“怎么这个时候病了?正关键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希望我爸生病进医院吗?”薛雁怒了,猛然站起身,拔高声调喊道:“我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生病!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又能怎么办?当然是要治啊。”
杨恒峰撇嘴道:“这个病做手术要花那么多钱,虽然有医保报销,但出院后也要每月花钱买药,他……他们那样羞辱我,对你也不好。”
“我没挣钱吗?你爸爸进医院花光的是我们两人的全部积蓄,之后你每月给的买药检查钱,给你妈妈每月两人的生活费,我说过一句话吗?”薛雁气得大吼。
“你在跟我算账?那我爸有在关键时刻拖后腿吗?”杨恒峰刚吼完,薛雁抓起筷子砸他脸上,右手食指指着他脸,咬牙切齿道:“你骂谁拖后腿?”
杨恒峰别过脸去,抬手揉着被筷子砸疼的脸,心虚道:“我给我爸妈钱,你不是也愿意的吗?”
“那现在我给我爸妈钱,你也必须愿意!”薛雁一字一句道。
杨恒峰沉默许久,到底是心虚了,只能商讨所需的钱,但薛少建还没做手术,如今情况不明,不确定后续要花多少钱,他只能打电话向房东道歉,取消了明天的会面。
薛少建运气不错,手术很成功,出院后只需要定时服药即可,黄娟不得不辞掉工作在家照看,而薛雁也在周三下午羊水破了,紧急送往医院,在凌晨三点时生下一个男孩,两人早就给即将到来的孩子取了小名银杏,而银杏的到来,暂时冲散了两人之间的冷战。
病房内,杨恒峰抱着银杏坐在椅子上,看向病床上虚弱的薛雁,“我已经租好了房子,袁叔叔那边催得紧,没办法了,你还是回家养着吧!”
薛雁道:“我妈要照顾我爸,你妈妈要照顾你爸,我坐月子怎么办?”
杨恒峰轻轻拍着怀中的银杏,“我请个月嫂吧!”
薛雁沉默许久,问道:“之后呢?老人肯定是抽不开身帮忙带孩子的,我月子坐完要回去上班,孩子总得有人照顾,请个保姆,专门照看孩子吧!”
“专门请个保姆照顾孩子,也太奢侈了,现在还租房子住呢。”杨恒峰语气不悦,“要不你辞了工作吧!就在家带孩子。反正我现在工作收入还行。”
“不行。”薛雁想也不想就拒绝,“将孩子带到能送去幼儿园,怎么也要三年,三年后我年纪也不小了,很难再找到公司要我。不行,我坐完月子就去上班,请个保姆专门只带孩子。”
“不嫌麻烦啊?”杨恒峰不高兴问。
“我每月的工资扣除保姆工资后还能剩一万出头,我一个人全出了,行了吧?”薛雁厉声道。
杨恒峰还要说什么,可看见已经生气的薛雁,只好闭嘴,低头抱着银杏不再说话。
新租的房子是在薛少建住院期间租下的,当初薛雁满心都是薛少建,租房的事自然就由杨恒峰来,所以当她走进新租房,看见两室一厅的小区电梯房时,脸上是不高兴的,问道:“租金一个月多少?”
“四千。”
薛雁急了,“怎么租这么贵?”
“已经租了,你爱住不住,难道还要再租樟树坡那种烂房子住吗?”杨恒峰将行李踢倒在客厅,头也不回冲进卧房。
薛雁待在主卧床上抱着银杏发呆,直到月嫂顾阿姨将月子餐端进屋,她才将已经睡了的银杏放在床上,轻轻吃起饭来。
而月子期间,杨恒峰买了一辆奥迪A6,全款付账,薛雁有些生气,两人因为买车的事又吵了一架,薛雁气道:“你非得在这个时候买吗?晚一年奥迪就要倒闭不卖车了吗?”
“反正现在房子首付给不起,我还不能买辆车吗?犯法啊,钱是我赚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屁事。”杨恒峰气呼呼离开,两个星期都没见到人。
四十天月子坐完,薛雁立即前去公司上班,孩子则交给顾阿姨,每月的工资也由她打给顾阿姨,回家后若是银杏醒着,就她做饭,若是银杏睡了,顾阿姨则会提前将饭做好。
这天,杨恒峰又在加班,家中银杏也睡了,薛雁便和顾阿姨一起吃饭,吃完时顾阿姨收拾碗碟,突然问道:“薛太太有没有用过的唇膏啊?”
“不好意思,我没有新买的,现在银杏睡了,要不你去买?或者逛街晚点儿回来也没关系,我在家呢。”薛雁误以为顾阿姨要用她剩下的唇膏。
顾阿姨笑道:“不是啦,是我手背长了冻疮,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但就是没用,后来知道个偏方,将唇膏涂上去,就能止痒止痛,但我没用唇膏的习惯,也没有,所以问问你有没有剩下的。”
“有。”薛雁如今在用的保湿唇膏还剩了一厘米,她原本就打算买一支。
顾阿姨拿着唇膏在手背长冻疮的地方涂抹,一面笑道:“还真不痒不痛了,这偏方管用呢,哟,是玫瑰花香的呢。”
“是,我用习惯这个了。”薛雁笑笑,这是大一时,杨恒峰打工赚了第一笔钱,就买了一支玫瑰花香的保湿唇膏送她。从那以后,她就只用一模一样的玫瑰花香唇膏。
顾阿姨笑道:“还真是玫瑰花香啊,我对这些花香什么的一丁点儿也分不清,还以为是那个什么小雏菊呢。”
“不是啦,这两种味道还是有些区别的,我是因为用惯了才分的清。”薛雁笑道:“顾阿姨要涂手,不嫌弃就凑合着它用吧!还有点儿,应该能用几天。”
“不嫌弃呢,那谢谢。”顾阿姨笑吟吟将唇膏放进围裙兜中。
第二天薛雁买唇膏时便多买了两支送给顾阿姨,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却总感觉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不仔细是闻不出来的,好像是小雏菊。她仔细嗅着,可惜清香太淡了,她实在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最后猜想可能是上班时从同事那儿粘来的。
她也抱着银杏去看爸妈,结果依旧是门都进不了。
银杏周岁那年,杨恒峰道:“我找了许叔,那房子还在呢,我打算买下来。”
“这可真是……好。”薛雁笑了起来。
这次很顺路地签订合同过户,新家那边只需打扫一下卫生,薛雁非要自己去,白布揭开,将地和墙擦得干干净净,家具擦的一尘不染。她打扫得很认真,因为这是家,是两人的归宿,他们会在这个家里白头到老,看着银杏一点一点长大。
她约杨恒峰一起购买生活用品,收拾好后挑了个黄道吉日搬入新家。
新家一百平米很是宽敞了,顾阿姨就住在次卧,依旧照看银杏。
这日子过得幸福又快乐,时光流逝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心思都被工作和银杏分走,她也懒得管杨恒峰为什么总是007了。之前问了嘴,杨恒峰就说加班工作赚钱,免得将来付房贷时钱又被拿走了。薛雁听到他阴阳爸,两人大吵一架后,她就彻底不管了。
银杏三岁的时候,两人照样给银杏过生日,看着快乐的儿子,薛雁倒在沙发上,却走起神来。
她在想是否继续打工?
如今她的薪水很是令人满意,但她还是在想是否要自己开个会计事务所。
这些时间她也攒下一笔钱,要开一家事务所压力不会太大,只要不要呢?
“妈妈。”银杏趴在她膝盖上,仰着头看她。
薛雁急忙将银杏抱在怀中,只觉得如今的她拥有了整个世界。
没多久,周秀也生病了。薛雁只能前往照顾,虽然周秀从来都是冷着脸,但薛雁一向抗压能力强,从不是个多想多思的人,只照顾人,其它的一律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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