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向时州率先发话。

“你上五楼来干什么?”

“我……找我同学。”

“你之前不是二班的么?怎么五楼也有你同学?”

“二班掉出去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我找同病相怜的战友不行啊?”

盛路阳对当下这个被对方无形禁锢住的姿势很不爽,他立刻反客为主,硬着脾气顶了回去:“你呢?你怎么回事儿?平平无奇一人儿,居然敢说自己会看骨科,你把人家看出毛病来怎么着?”

向时州面不改色:“久病成医,我自己有经验不行么?”

盛路阳挑了下眉,好奇道:“你之前鼻梁骨总断?”

那也太惨了吧!

向时州不答反问:“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乱窜吗?”

盛路阳想也不想就答:“那咋啦,他和别人不一样呗。”

话毕,猛地低下头,心脏砰砰跳起来。

活见鬼,他在说什么呢?

向时州盯着他看了几秒,说了句“随便”,转身踏上天桥继续往前走。

盛路阳继续追在后面喋喋不休。

“反正上课也迟到了,干脆咱俩直接旷了算了,我陪你去洗衣房吧?我付钱。”

“用不着。”

“没事儿,你这么客气干嘛,要不是为了……因为我,你衣服也不至于……嗐,你说你好不好的去擦那地板干嘛,我又不是犯罪,你还销毁上证据了,搞得我倒像是做贼心虚,人家女生不是没事儿吗,回头她好了,大家说清楚了不就得了。”

“说清楚?说得清楚么?”向时州偏头看他一眼:“这么多人看着,你知道什么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

“我知道啊,”盛路阳望着他,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说:“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向时州突然声音高了些:“不在乎你还那么冲动?!”

盛路阳脑子一抽,更大声反驳:“神经病啊你!我哪儿冲动了?!”

“……”向时州无话可说,并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眼光真差劲。

直男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喜欢寻死觅活的大傻逼。

这跟那傻帽儿有什么区别?

向时州阴沉沉的目光转向了桥下,盛路阳沿着他视线一齐往下看。

桥下是校外宽阔的柏油路,南北区校门口的保卫处如手掌般大小,正对他们脚底,来往车辆川流不息,泥水淋漓的车轮碾过潮湿地面,眨眼消失在远方朦胧的薄雾里。

俩人站在天桥顶,两只手不约而同搭在了钢架桥冰冷刺骨的扶手上,谁也没说话,只迎面吹着冷风,在一片沉默寂静中俯瞰着整座校园。

初雪过后,教学楼群仿佛被磨平了棱角,连掉漆的墙面都释放出无限的柔意。阴云散去,阳光照耀,四周雪地白茫茫,干净纯粹,杂糅不得半点其他颜色。

向时州抿着唇一言不发,盛路阳意识到了方才在楼道里对方那句夹杂着怒气的“站住”是什么意思。

他不禁莞尔,手指轻碰了下身旁人的手。

“想什么呢,我才没那么傻,我钱还没花完呢。”

这话却把向时州给逗笑了。

“我以为,你好歹要考虑一下你的父母。”

“嗯……”

“还有你的,”向时州语气顿了顿,“你看重的人。”

“嗯……”

向时州突然有点恼:“你老嗯什么嗯?”

盛路阳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我觉得,还是我的钱最重要。”

向时州:“……”

最终还是一起去了洗衣房,但老板说向时州这校服太脏,弄得跟抹布似的,血迹斑斑更不好洗了,如果他们非要洗的话,得单独洗。

老板说他不保证能洗干净,但保证他俩得再加钱,七十块。

盛路阳将向时州扯到一边,跟人商量着,这学校老板仗着是垄断生意,要价太黑心,他们要不等放学去外面干洗店洗算了。

向时州不想再和盛路阳这种直男产生交集,拿过脏校服,甩手扔旁边垃圾桶里,瞥一眼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两个人。

“那不洗了,走。”

老板伸长脖子,从小窗探出头,默默对向时州竖起一个大拇指。

向时州不理,掏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下课,他目光撞了下盛路阳,对方耸了下肩,迈着步子跟了过来,蛮随意地站到他的身边,俩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儿。

向时州扯扯嘴角,仰起脸,望一眼头顶白日苍茫的云天。

什么叫有缘无分?这就叫有缘无分。

“我这件给你穿吧,”盛路阳和人并肩走着,想着补救措施,“或者我再给你买一套,学校小卖部也有卖的,就是颜色深了点,你不介意的话我下节课就——”

“我介意。”

“那成,”盛路阳点头,“这件给你,我再买一套得了。”

“随便。”

说完,向时州心里好一阵后悔。

说好不产生交集呢?

走近高二的教学楼,两人在楼梯口分别,楼道里暖烘烘的,向时州强撑半天,终于从漏风的衣兜里伸出冻僵的双手,来回搓了两下。

盛路阳自然知道这人冻坏了,他单是稍稍靠近对方一点,就能感觉出向时州寒气逼人。

“你中午有事儿没?”盛路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请你吃个饭呗?”

“我中午……”向时州犹豫着。

“五食堂,和我朋友他们一起,”盛路阳兴奋起来,“怎么样,我下了课就上去等你吧?”

这算是个光明正大找人的理由吧?盛路阳想,俗话说,再一再二就能再三再四,他本身也不是喜欢偷偷摸摸的人,找个同学而已,为什么要搞得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

“我中午没空。”向时州干巴巴地说。

“啊……”盛路阳有点失望,“那改天在校外吃吧。”

“嗯。”向时州转身离开。

“那个……向、时州。”

盛路阳叫住他,心里突然不太是滋味。

是因为向时州在讲自己名字时说的那句“所以叫我,时州”么?他怎么觉得自己叫对方全名好别扭?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

向时州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咽了咽喉咙,平静地转过头。

“还有事儿?”

“没,”盛路阳挠挠头,傻笑起来,“我说真的,今天谢谢你啊。”

向时州一怔,定定地望着他。

盛路阳从裤兜伸出一只手,颇为潇洒地冲他摆手告别:“我走了,大侠!”

向时州啧了声。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傻帽儿比那个傻帽儿帅多了。

窝好喜欢每天填坑的感觉~

把坑都塞满!塞满!哇咔咔!!(发出邪恶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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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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