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兰叶春葳蕤 桂华秋皎洁

回到几年前,李知雨尚在人间,或是说早已回到人间。

在上神们的视角,也许凡人看起来短视近利且昏庸愚昧,常常瞎忙一场。但是凡人总是能在有限的寿命,仅仅能凭借着有限的资源,他就能够先把自己顾好,总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这些工作,泛指照顾好家人和协助工作伙伴。如果能力再大些,进而推己及人,凡人英雄能够进行防灾救难任务,守护着社会大众,他们的工作总是能减少一些生离死别,家破人亡的憾事发生。

做好一个凡人应该做的,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而此时,李知雨正在扮演一位凡人,正在把这位凡人,一路当到极致,当到不同凡响。未来她周遭的人也是在自己有兴趣的志业上,持续努力做好工作。人间社会都需要千千万万这样的凡人,坚守自己的岗位,世界才会平和、进步和幸福。而这个故事的展开,先从演员周葳,这一个凡人说起。

热闹喧噪的新年假期一结束,跨年后,大家一一回到工作岗位,但心情看起来都不太开心。其实也好理解,大多数人想法非常简单,为五斗米折腰而工作。长期工作量大加班多,加上去年经济低迷,收入所得,自然没有提高多少,穷忙一整年。社会贫富差距越拉越大,相对剥夺感随之加重。周遭氛围总是围绕着黑压压,深沉沉厚重的低迷大雾,当头向人们袭卷而来,沉闷不安,让人们实在无处可逃。

但是出乎反常地,人们这样不看好现在,却是非常的天真浪漫去看待那一个遥不可及的未来,个人在理财方面,持续偏执地奋战不懈。对于未来的展望,大家妄念很一致,臆想经济能在新的一年度,会有好的表现,幻想拚一下,能有更好的工作报酬和财富增发。人心就是这样反复矛盾!难道一次次股票进进出出,总是在意不切实际的本梦比,然后结局都是被养大当韭菜割?一年又一年狂奔入住股市套房,住好住满,却仍然不知道回头,戒之在赌!

民心之所向和多方推波助澜下,就连刚出学校的社会新鲜人都不免心动,办理了新账户,成为新一代股民。这种群体举动带动了股市,在这段时间,竟有很好的涨幅表现。对负面消息例如通膨通缩交互产生和零星的地域战争,股市反应就是利空出尽,持续上涨。

但是,总有专业的投资好手,看清局势,逆势操作,故将自己所持的现股,悄悄地利用快过年的红包行情,分批下场。此时,在北京的一处高层住宅的顶层,一层一户的豪宅,在露台上的玻璃花房的底下,有着三名年轻女子,各自分坐在象牙白麻布单人的沙发上,李知雨正凝眸专注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持股的除权息统计表和会计师的五月报税规划。她偶而皱眉苦思,沉思甚至到了旁若无人的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豪宅的环绕式立体声音响是请音响专家规划设计并架设,明明此时抒情音乐正悄悄地流淌,弦乐和呢喃人声慢节奏回荡,吟唱虽阵阵令人心醉,现场却无一人用心倾听。而此时,玻璃窗门外,天空正飘着冰雨,陪伴着今晚忙于写建议案的李知雨。这场雨对她不离不弃,持续下了一整夜。

随后春节期间,周葳返回广东和父母一起过年。其后春节结束,游人减少,才和公司同仁和闺密出门玩几天。实因一个大热并处上升期的偶像演员,无法在假期内,人挤人的情况下出游,风险太高。决定改在春节后玩几天,却也没玩得尽兴。影片中的山珍海味,周葳仅能浅尝一口而已,花大钱看着别人吃,感觉超郁闷。旅游团建期间,还要拍VLOG影片,回缴给公司,后制完成放在微博,分享给粉丝。她只好一大早起来搞服道化。就像是假期仍在工作,轻松不起来玩的。她们拍摄美景,需从一个地方,拉车到下一个拍摄地,车程时间很长,总赶着阳光还在,能够进行拍摄,也怕突然而至的高山冬雪和平地艳阳,皮肤被晒伤或冻伤,并且穿着妆造也不舒服。总之,游兴早已全无,玩得一点也不轻松,甚至还是挺累人。

在饭店晚餐时,周葳小小发了牢骚,顺带讨拍说:「我想慰劳公司同仁一年以来辛劳,才安排此次吃力不讨好的旅游团建,其实我累死了!下次不搞了!」,她此举却换来是大家群起嘲讽。

「一句千金难买早建议,早告诉周葳妳在家大吃大喝猛健身,同时把一年没睡的觉全补完,做到真正的休息,开春返工那时,妳绝对气色好,也不必像现在花了大钱,出门旅行还遭罪。」

「我们也想窝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的床睡觉,睡到自然醒。」

她想要紧紧握住每一次参与演出的机会,寄望日后能爆剧大火,回头看作品不留遗憾。这次古偶的剧本,周葳忍不住翻上一翻,后来干脆全读一遍,感觉深陷其中。放假时间多,发狠虐自己,比准备艺考还用功,撰写出剧中各人物角色小传。阅诵台词的时候,想象自己声台形表,怎样配置演译? 也幻想其它对应角色会怎样演译?同一个Part均设计多种表演的情态,深浅不一。

最后挑选出哪个合适?放假就是时间多,甚至分镜表,也设计好几款。自己角色女扮男军装,性别横跨少男、少女和人妇,光女主角色人格就纷杂,加上沉浸式演练,纳入演练别的角色,拟化成十几个角色人格,想想都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

放假她几乎都是抱着剧本睡着,一张张各式贴纸和便利贴,紧紧地端正挂贴在剧本书页侧边,剧本上面用各色笔作的圈点评识,床上散落的一本本剧本,一切正表示周葳绝绝对对是一个不容许表演有一丁点不在自己掌控中的大女主性格。

此时,周葳大字躺在床上正在发呆,突然眉头一紧,想到之前,经纪人华洁通知周葳说:「这次有一个金主,带着大笔资金投入。唯一条件,要跟着整个剧组,进驻片场,再三强调不干涉拍摄,并会极力避免干扰拍摄,说是要一角落,做跟电视剧没一丁点关系的投资分析。」华洁把合约复印件和报告细节,透过网络,全部转给仍然远在南方家中休假的周葳,让她详看了解。这一组金主团队共计六名,男性成员三名包括保安人员二名一名厨师,实以另三名年轻女性为主体。

华洁用微信向她说明:「当时签署投资拍摄合约,金主是整组人来进行报告,向被投资者逆向报告,很有诚意,让人实在难以回绝。何况制作公司才有权签约答应,男女主角的经纪公司,无权反对。」

「没开拍前,金主频频示好,礼数做好做满,年节送礼、电话拜年和邀宴,还询问我,周葳和助理们有什么生活或工作上的细节和避讳要注意的?还有没有妳们需要他们去提供,并且能够满足妳们的其它需求?」

周葳用微信回应华洁:「我虽怕拍摄期间,横生枝节,无法掌控,无奈我实在无权去主导,去改变。我就只能选择去相信金主,她们会按合约,实践她们对整个剧组的承诺。」

「何况现在开机日子逼近,我只能摆正心态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比拍摄更重要,就算有干扰,把它当空气,习惯就好。」

「虽然我现在还是好奇她们长得怎么样?」

「我想知道她们想来这里,跑来瞎凑合真正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她们有钱人都不怕日晒、雨淋、风沙、天冷和蚊虫咬吗?」

周葳现在最多就只是好奇心而已。至于先前她内心原有的别扭无奈,竟随开机时间一步步逼近,早已彻底烟消云散。

唐代 张九龄 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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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兰叶春葳蕤 桂华秋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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