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一家同

在那水草青青河畔,哀伤的李知雨,犹如身边野百合一样羸弱而立。因被歹徒开枪,身上衣裙血渍斑斑。衣服被枪弹烧灼,晕染一圈圈昏黄破碎。血团彷佛开出一朵朵牡丹,正夭妍怒放,继之以血渍更像似樱花片片,喷落在她的衣裙上。

摆渡人卡戎心想:「生为游魂,虚弱的她,应无法在冥界边缘,撑到一百年。跟其它凡人一样,应该还是很快就会放弃,并离开冥界,认命去堕转人间。」

「但引路神何密士为何告诉我? 对她要像女王一样尊敬,全力帮她生活和学习。把开导和治愈李知雨向善,当成是主要工作。至福乐土和天堂,先不必带李知雨去,那并不是她现在所要去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的是,外表羸弱的李知雨,后来竟先放弃了自己进入天堂的机会。她更是无数次穿越,横跨数百万年的时空来回。在战火正热下,在天灾**里,在远古灭绝时,穿越灰雾沙尘,奋不顾身,大步飞踏荆棘烈火而来。她用尽全力,把一缕缕生前无恶的游魂和亡者,经焠炼并施洗后,带回冥界,顺天道归依。

一次次轮回过三界的人们,凡胎肉眼只看到她出现的地方。

那些地方,总是发生天灾、**、战争、疫病,甚至是末日灭绝的地方。

其实只是那些地方,才需要李知雨去。在不改变历史既定结局,伸手救死扶伤,更让游魂亡者,有尊严地魂有所归。凡人遂误解为她的出现,总带来仇恨对立。她全身的熊熊烈火,纷纷误解为报仇愤怒之火。希腊神话的记载,给她与另两位女神,并列为〈复仇三女神〉,遂定名她为Erinyes。坏人如伤害或杀害他人,而满身血污,全身烈火的报仇女神就会来索命,万里追凶,直到追到施行惩罚,让坏人付出更大更惨烈的代价为止。女神分分秒秒追踪,没有停顿,让坏人歹徒会夜夜噩梦。坏人强取豪夺的东西,会因丧命等种种因素而无法享受。

她会把坏人亡者,拉下地狱,把坏人关锁在炼狱内,看着坏人,被地狱火炙烤,所以也有传说她是镇守地狱深渊大门(也有一说是复仇女神Tisiphone)。这些神话记载,某一部分真实,留待第五十三章叙述。而另一部分虚构,为神话作者或信徒所编撰,警示世人为善不做恶。

仁慈女神李知雨,练成焠炼并施洗洁净凡人灵魂之水火,以人们较为熟知复仇女神的姿态Erinyes,之后驻守在冥界的大门口。她实为守冥界大门,为亡者治愈并引渡游魂的冥界女王。在冥界大门的门柱,知雨女王石像与诸王石像并列,她冷凛矗立,为施大爱而永远留在了冥界。

此时,尚是平凡少女李知雨,愣愣地看一下自己血污污浊的衣服,拉起衣服血渍问道:「卡戎大哥,去哪里找衣服换?」

卡戎回应:「运用你丰富的想象力,四季都有新衣新鞋穿。」

李知雨屏气凝神,伸出双手手掌五指张开,从上往下,从左至右认真扫描一次,刷出自己的穿著,一键换装。女孩子爱美,想得很仔细。她身穿形似哈利彼特学院魔法袍,没有学院标志,而且改为白色魔法学院袍,其内里浅蓝,白衬衫、白领带、白短裙、白色镶浅蓝边的学院毛衣和白袜白鞋。其材质是碳纤维,质地却轻盈。她深褐黑长发披在肩上,轻柔地靠垂在后背,她把垂发,系上白色发带,随后就看见白色碳纤维发带,随着载着暮光的风正在飘动。还多想一个白色碳纤维,斜挎长方硬壳包、一双聚合金刚石钢丝手套。她把亮银色手套,放进白背包里,把背包斜挎背好。

卡戎惊奇大喊:「又是一个哈利彼特书迷!不过你为何不像哈利彼特书中,他们穿着是黑色学院服?」

李知雨幽幽地说道:「首先我都还没死,就算我死了,也要上天堂,穿白色天使服。其次,我绝对不想死后待幽冥界或是地狱。黑袍穿着穿着,万一冥王欠工读生,被抓去做工走不掉。我要清楚表达意愿和原则。不穿黑色,跟冥界不是同行人。」

卡戎说道:「妳的灵力低微,冥王不收能力低微的人。」

李知雨说:「我从小学习快又扎实,钢琴难学,我五岁生日前,就学完Hanon。我采用逻辑、科学、依程序又有效率的学习。我还是拿科学奖,跳级的大学生。他身为冥王,爱才的心是一定有的。我一定会遭逢冥王的刁难,想要回到人间,也不可能隐藏才能。凡事豫则立,希望能快快脱离冥界,回到阳世间。」

李知雨说道:「卡戎大哥,不好意思,我也要帮你扫描同款男版衣裤。我们是伙伴,就要穿一样制服的,我们同一个小分队,不能穿不一样。如果冥王要问,我会回答他。」在卡戎应允下,她帮卡戎换好装。

卡戎和李知雨穿的大同小异,卡戎只有毛衣换成开襟外套,裙子换成白色长裤,加上长裤皮带,和一个白色后背包。

李知雨接着说:「现在,要开始我们彼此的工作约定。你有纸吗?」卡戎拿出埃及的莎草纸交给她,她用想象力,把规划好的约定,文字几秒钟就跃然纸上。她说:「有法术,竟比笔记型电腦和电子纸还方便。」

卡戎再三强调说:「我就是妳,我就是妳的反射,太苛刻规定也会同样约束你。契约讲公平的,看过我没有意见,只有好奇。」

李知雨说道 :「哪一点你感到好奇?」

卡戎说道:「第一条卡戎的金钱和资产,因小分队都是朋友伙伴,将归属于小分队管理和使用;如果大额取钱使用,须由小分队开会同意。」

李知雨脸红嘴硬,说道:「大家都伙伴,不要分那样清楚。」

卡戎说道:「嗯嗯」

李知雨说道:「你看第二条,小分队成员要想办法,努力赚钱营生。我聪明勤勉,很快也会有贡献的。你不亏!」

接着问:「冥界,是不是没有规定不能做的,就可以做?!」

卡戎说:「原则上是这样,但要是冥王问起来,解释是免不了。小分队应该自律,先自订不伤害人和不欺骗人为原则。」

李知雨说:「自然是如此。」

卡戎说:「冥界制定规定要收卡戎币,初衷是让亡者觉得没有免费,不能唾手可得。冥界鼓励想要什么,就得要拿自己的所得来换。几万年前设定,也只有收一枚卡戎币,负担小。另有消费者付费的用意,不需要这项服务的亡者,就无需花钱去购买这项服务。即是没有想要大赚亡者钱的意思。」

卡戎说:「冥界,跟着天堂和人间,也一起社会进步。」

李知雨:「我觉得好累好困,卡戎大哥,我想要上你的船,在你的船休息。」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好像流民一样,寄居在卡戎的船上生活。

冥界没有白昼黑夜之分,想休息想工作都随人心意。李知雨一直觉得身心很虚弱,就说想在小船上就寝,上了小船就沉沉睡去。睡到不知有多久?小船在河上摇摇晃晃,昼夜乱了和谐,潮水任性地一**涨退,不知何时何日,岁岁年年?

李知雨刚睡醒,问道:「你说是没有昼夜,为何我眼中,现在变成月亮高悬,夜晚星空一片啊?」

卡戎回答:「小E,一则是,你可能一下子做太多工作累了。第二种就是比较严重,妳在人间身体越来越虚弱,或是当更趋近死亡的时候,妳已经没有余力,没办法持续支持,对目前生活环境的向往。举例要去遗忘川的亡者,眼中只有无星星无月亮的深沉黑夜,白雾也会变成滚滚黑雾。」

卡戎说:「妳没卡戎币付钱,要在河畔待一百年,我先带你逛逛小环境,看看从哪边开始?大环境我先不带妳去,因妳没灵力没武力,会被欺负霸凌,甚至被诱惑而堕入地狱深渊。」

「我们处的这条河,原名〈报仇河〉或〈怒江〉。小E妳家被屠杀,妳情绪影响这条河流,涨势非常大,我一直施法术去压制水流涨势。我提议把它改叫为仇怨河,妳不要去报仇,为自己,找一个解脱放下的机会。」

李知雨说道「我还是想知道,内心的仇恨究竟有多大?」

卡戎说:「妳外表清冷、稳定和理性,实则内心澎湃汹涌。我先从〈普者黑湿地〉,开出去一点,不走近,远看就好。这小船我有法力在控制。近看,怕你被颠着,被浪卷进激流和漩涡里。」

「一出去就是仇怨河支流〈金沙江〉的〈虎跳峡〉,妳远远看,浪有多大,妳就有多怨多恨! 可怜小E,妳真的太压抑。妳要找到正确的疏解管道,寻求解脱放下,回归美好的自我。」

李知雨眼中,远方的金沙江虎跳峡,湍急奔流,惊涛骇浪,黄浪滔天高达九尺。她咬紧后槽牙,神情肃穆,深感那一股浪,就是朝她奔涌而来。孤单太久的她,没有想活的勇气,想象那股巨浪最好把她吞噬,想要一了百了,随父母而去,至少那时可以全家团聚。

九尺巨浪果然如她想象,一**奔涌而来,越来越近,越推越高。她闭上双眼,心中大悲大鸣: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一家同。」一个字一个字,内心回声远远,彷佛响彻整个天地。

取自南宋陆游 示儿进行改写「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一家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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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一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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