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雨一边练习【时空动缓行止术】,她一边在冥府法术研究办公大楼,精研其它更高深的魔法咒术。某一间资料室内,又散落一地的书。又是没有落脚处。
因她已学会瞬移术,就对卡戎说:「卡戎大哥,今后不必麻烦您,不用再打扰您,影响您的正常的摆渡工作。请您把空闲出的时间,留给休息或修习魔法咒术。欧卓雄只要出门去,转交给我带去。」
卡戎应允且觉得如释重负,但是他还是假意生气,踢了欧卓雄二脚,警告每次出门,不要偷吃李知雨豆腐。就看着开心兴奋的欧卓雄熊抱李知雨,两人隐身瞬移,消失在卡戎的视线里。
没有多久,冥后要回到地上前,怕不稳会出事,分析给冥王听。冥王顾及身分不妥,不好涉入,遂派其子黑格,授以打开灵识的魔法,并告诉他要拿捏分寸,要善待欧卓雄,要尊重这个菁英人材。
李知雨和欧卓雄两人,在冥王府的魔法研究大楼,在资料室里,他们正在翻资料讨论。这资料室都是需最高权限和特许下,才能修习限制禁用的高等魔法典藏,冥界没几个人能够进来。这段时日,大多只有他们两人在里面,认为这里是完全安心和安全的修习环境,没有太多防备心。
黑格无声无息进入资料室,看到两人站立着,充满欢声笑语的氛围,开心兴奋地研究魔法。他一股脑子的怒气,醋桶打翻,抛下冥王老爸的嘱咐,使用开神识魔法,像扣篮一样,往欧卓雄的头顶巴下去。欧卓雄突感好痛,一阵晕眩往前倒,倒向李知雨的身上。原本欧卓雄人高站立,挡住李知雨的视线,加上黑格也不是省油的灯,既有神识和完整的魔法教育,又隐其声息,让李欧两人猝不及防,都没感觉到有人贴近。
黑格嘻皮笑脸解释说道:「我这是好心帮他开灵识,冥王老爸下的命令。小E别急,我拿捏分寸,欧卓雄一点事情也没。」
李知雨听罢,一放心便对黑格没戒心,也对肩上怀中的欧卓雄稍稍松手没抱紧,黑格就一把把欧卓雄抓过来,抱住他,说道:「小E,这小子连晕倒,都在吃妳豆腐。我把他放躺在沙发上,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欧卓雄躺在沙发,久久醒转过来,勃然大怒,遂撑着身子,想起身揍黑格。李知雨按住他,苦笑说道:「你不要误会了!这是黑格哥哥,帮你开灵识。」
「现在你感受一下周遭环境,你觉得开灵识后的效果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还有,你要是打黑格哥哥,我又要断另外二根肋骨了!」欧卓雄听罢,才愿罢手。
欧卓雄仍悻悻然地坐者,并四处张望。灵识开后,自己对环境的感觉,似乎变得非常敏锐,感觉到周遭空气流动,微风吹动的细微声,书本的纸张香味,自己衣服轻贴皮肤的触感,喝水时水的微微甘甜味。右眼视觉,感到大为明亮又清晰鲜明。
李知雨说道:「欧卓雄,从此刻起,你要开始修习【实体分裂聚合术】和【瞬移术】,不久后,你要自己一个人出门。届时,不管你学没学会,我就带你到那时结束。」欧卓雄接受到她的命令并听从她。欧卓雄对法术展开勤练,很快就学会。
瞎一眼的欧卓雄,每天都学得很认真,他越学越多的魔法咒术,也学得很快。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依赖李知雨,果然光明磊落男子汉大丈夫。卡戎受到同侪影响,也勤奋修习魔法。学习果然如同读书会一样,共学态度认真,学得踏实,也学得快。
这一段共学魔法时期,欧卓雄每每看到李知雨笑得有多美,他一起开心之余,同时也在加重自己内心的伤悲。她并不多见偶而突来的明艳笑容,并不属于他,显而易见属于另一个人。他内心知道,但是仍倔强不想承认。
某个时刻,正当李知雨正在找书时,欧卓雄突然聚合现身,她对他毫无提防,因他的面容让她安心,欧卓雄一把拉住李知雨的右手,猝不及防把她拉进怀中,紧抱住她,下一秒分裂消失不见,她左手的魔法书,隔空掉落在资料室的地上。她好奇也心甘情愿,被欧卓雄拉走,想要自己完全束手,随他而去。
他和她现身,一起来到冥界的水仙平原,这时浩瀚原野正开满俗称夏百合(夏水仙),这里一朵朵小小白里淡粉的花骨朵,那里一朵朵小小白内淡紫的花骨朵,这里一朵朵小小火红绛色的花骨朵,那里一朵朵小小落雪霜白的花骨朵,随着缕缕清风,不约而同如少女一般羞涩,纷纷时而低头互倚,时而仰头偷望。每一朵小花,都有一片一片绿叶托着,如同一个个绿玉盘,托着各色珍珠一般,正滚一滚摇一摇着。你我呼吸,都能吸取到夏百合,所散发出清馥典雅的香味,让你我心静澄明,让众人忘却烦忧。
欧卓雄真的学得很好,他携着李知雨的手,在夏百合花海里跑了起来。两人身影,跑到甚至飞了起来。他们轻踩着一朵朵小花,马上轻盈跳了起来,往前再轻踏着一片片绿叶,携手腾空奔跑。就这样,两人一路朝夕阳腾空奔去。天色已有点昏暗,淡绿色的点点流萤,微微流光,明明烁烁,忽明忽暗,飘飘悠悠地群聚乱飞,列队紧紧跟在他俩的身后,像是一束束流星的尾巴,拉曳出了情生意动的足迹 。
在可看见的尽头,有金黄色和赤红色枫叶夹杂的枫树林,也有一棵一棵果实饱满的石榴树。欧卓雄打算在那一个尽头休息一下。他们跑得气喘吁吁,李知雨喘完气想坐下,欧卓雄马上脱下自己外套,铺在那儿,让她就坐。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请求她把发带借给他,她虽不明就理,仍然微笑着,卸下发带,信任地交给他。他就把白色发带绑在石榴树的树枝上,较高位置的某一颗石榴旁边,就看白色发带,随着晚风飘阿飘。随后,欧卓雄就朝刚刚来的路,跑得远远地,朝着她挥着手。李知雨礼貌地挥手回应。
欧卓雄自信开朗地笑着,从地上随手挑了一下,取一个小石片,只看他使用中冲掌法,振臂一挥,石片飞速飞了出去,一直飞一直飞,打中了那一颗石榴,石榴和白发带,从那棵树上掉落地面。他像个小男孩一样,开心雀跃地,远远的跑了回来,跑到他暗恋很久,深爱的李知雨的面前。
欧卓雄自豪说道:「小E,我有灵识之后,我有观察和比较过冥界众神和众使者的魔法实力,我很强!我就算只有一只眼睛,都能保护你。妳不是一个人。」
欧卓雄跑去捡起白发带和那颗石榴,擦干净了那一条白色发带,自己也随意摘了另一颗石榴,再回来坐到她的身旁。把自己打下来的那一颗石榴,用衣服擦的干净。
他用双手把发带和那一颗打下来的石榴都交给李知雨。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用热情真挚的双眼眼神,是那样饱含缱绻爱意,对着李知雨说道:「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话来自先秦的越人歌。
李知雨其实很早之前,无数次演练过,欧卓雄万一会错意,向自己告白,自己要怎样委婉拒绝?十八套剧本台词都准备着,怎样不伤害欧卓雄?让伤害降低。但是当欧卓雄端着那一张脸,她内心就有如面前的夏水仙花海,强烈地摇摆起来,久久不能镇定。
欧卓雄看出来她在犹豫迟疑,就自顾自地在她旁边坐下来。问道:「妳拿了石榴,不吃吗?怕不好吃吗?」
李知雨内心摆荡很厉害,说道:「你不知道冥后就是吃了冥王拿来的石榴,才会长待在冥界的事情吗? 冥后从此之后就再也离不开冥界。」
欧卓雄听到这故事,就直觉大口咬一口自己手中的石榴。他期待着望着她,只看到她说道:「我不饿,石榴我会带回去。」
欧卓雄失望地说道:「我想知道知雨妳的想法。」
李知雨说出了完全不出自十八套剧本的真心实意。
她说道:「我不喜欢也不愿凑合,因为跟我深爱的男子,注定生死分隔,没有结果。我孤独彷徨一个人,在冥界摆荡,久了自觉熬得越来越艰难,就随意找一个人凑合过。那种做法是看轻我自己,也是看轻你欧卓雄。」
「我对任何事,特别是爱情,我喜爱一个男人,欣赏他的优点,包容他的缺点,以至于他在我心目中100%完美,时时想念他,想到他就开心。那是你永远无法替代我心中的那一块。」
「如果我们勉强凑合在一起,很快的,我们会痛恨对方,嫌弃对方,亏欠对方,幸福距我们会越来越远。我终究会成为卓雄你最厌恶的那一个人,你会觉得我永远缺真心实意。」
李知雨诚恳地劝告说道:「现在是我们友情最稳定的相对距离,你停下吧! 」
「爱情讲同频,讲同温度,你跟我始终都很不一样,你从来没搞懂我,我也没用心去认识你,我永远无法给你真心。」
欧卓雄突然,把李知雨抱起来,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并且拥抱着她的腰,说道:「我们靠近一点,拥抱彼此,温度就会慢慢差不多。」
「我有觉悟会永远待在冥界,我们有几百万年可以认识对方,让我们彼此相爱。我给你满满的真心,你有一天也会给我真心。」
「我要学习冥王追求冥后的精神。」
李知雨苦笑说道:「你比我还看不开。」
李知雨直到最后,因为受重伤体力差,累垮熟睡在欧卓雄的怀里。她内心始终如风中芒草摇摆不定,自始自终没有主动挣脱或甩开欧卓雄的拥抱。
她心中想:「我不知道,是否深受欧卓雄的纯爱感动? 」
「还是我没有勇气推开一个有着荣青梧面容的他,在我崩溃脆弱之际,我幻想他正在拥抱我。他正在呼吸,我想念这个气味,怎可推开? 我真的错乱了!」
李知雨本想闪躲逃避掉彼此对视,想闭上眼睛假意装睡,本就疲累、受伤未愈和体力不济,在男子气味飘散的情况下,弄假成真安心睡着,还睡得很熟。梦中她梦见自己,安稳地睡在荣青梧怀里,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自己往他怀里,就更蜷缩窝近一点,她想享受到被荣青梧紧紧地拥抱,他臂弯所带来的温暖。
这样又让欧卓雄会错意,以为自己又向李知雨,靠近了一大步。他紧紧地抱紧熟睡的李知雨,像一个小孩子,怕自己拥有的水晶八音盒,没抱紧,就会一不小心打破一样。孤苦的他们,就这样相偎相依,很久很久。
先秦的越人歌「心悦君兮,君不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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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悦君兮 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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