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遭遇追杀

日落西山,雪翎哼着小曲朝瀑布边走去,打些水方便换洗衣物,走到水边,却看见一个人趴在水边,她走近细看,发现那人竟骨瘦嶙峋,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来不及细想,雪翎扭头就跑,人在江湖走,保命最重要,多管闲事最为忌讳,回去路上她撞到一个道士,顾不上看清那人脸庞,跌跌撞撞跑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纪宁萱。

皎月当空,地面上光影缓缓移动,观内一处不起眼的厢房内,有人低声争执不休。

“我如何害得小姐,庄三你疯了不成?”刘嬷嬷急声低吼。

庄三往刘嬷嬷手里塞药包,裂开一口黄牙,哄着刘嬷嬷:“没叫你害她,只不过让她暂时昏迷,好让咱俩逃跑。你想,她已经发现你我之事,依你对那纪府小姐的所作所为,她怎么可能放过你,待回府,说不定会告诉你家老太太,到时再跑我们就来不及了。”

“你只需把这药粉浸入那戒鞭中便可,我俩只管自在过日子去。”

道士说了一大堆,心里急得不行,他本就是替人办事,一个没忍住才勾搭上这婆子,没成想被人发现了不说,好死不死还被人撞见了那等见不得光的事,上面那个又是个小心谨慎的,若纪府小姐不死,死的便是他了。

反正纪府一家人早晚要完,他替上面除去这漏网之鱼,定能得赏赐。

刘嬷嬷心里纠结,纪老爷子在时,尚且还有人护着小姐,因老爷之死,老夫人不喜小姐,她仗着小姐年幼,暗中克扣了不少纪宁萱的月银,这三年又都是她挥鞭打人。

庄三说的也不无道理。

一个两个怎的都叫她害小姐,最后,刘嬷嬷不想再与其争执,还是收了药,偷偷摸摸回了西侧小院。

半月时日消逝,纪宁萱挨了最后一顿鞭子,先前刘嬷嬷下手知轻重,毕竟是府中小姐,早晚会回去,她一介老奴,心中自是有数。

但今日这顿鞭子比往日的重了不少,纪宁萱咬牙撑着,冷汗外冒化成小珠子,碎发胡乱地贴在额头上。

半月之余,旧疤未消又添新伤,抽打声落在落雪耳里,震得她心疼,她一把推开刘嬷嬷,吼道:“嬷嬷,你今日打的过分了!再怎么说,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下手该有些轻重。”

刘嬷嬷挥鞭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咽了咽口水:“老夫人吩咐,老奴只是听命行事罢了,这,这次就算完成了,老奴先退下了。”

纪宁萱疼得直喘气,柳眉紧蹙。

今日的刘嬷嬷不正常。

幽幽夜色下,洛云观西侧小院内,纪宁萱额头发烫,烧得厉害,雪翎给纪宁萱喂了药,急得满头大汗,再这般烧下去,等不到明日回去,人会烧坏的。

这里药材本就不够,洛云观距离京城十几里地,又在山上,算上下山以及回京的路程,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定是来不及。

落雪在屋内寻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香炉,雪翎查看后,确定是断魂香,会让人陷入昏迷的一种迷药。

纪宁萱浑身软绵无力,好在用过药后,头脑清醒,“落雪,去把刘嬷嬷提过来。”

落雪也是有拳脚功夫傍身的,片刻时间,刘嬷嬷便被落雪揪着过来。

面对纪宁萱,刘嬷嬷依旧不肯松口,嘴里喊冤,“天气冷,小姐幼时身体便弱,眼下天气转凉,小姐的被褥又薄,起烧自是不怪的。”

纪宁萱坐在床边,一头长发生得乌黑靓丽,由于起烧,两颊红润,此刻看着便有些话本子里病美人的味道。

刘嬷嬷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姐,提着的心放下一大半,只要她不松口,小姐也不能拿她怎样。

纪宁萱慢悠悠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刘嬷嬷,今日那鞭子是可是浸了药?”

刘嬷嬷攥紧手心,低垂着头,听到这一句,呼吸都轻了许多,依旧不言语。

纪宁萱抬脚,踢出一个香炉,香灰洒落一地,房内空间本就不大,这香虽藏的隐蔽,但经由空濛真人的提醒,纪宁萱很敏锐地察觉到房中有异。

看见这香炉,刘嬷嬷脸色骤变。

落雪当即按住刘嬷嬷,掰开她的嘴,雪翎将药丸塞了进去,刘嬷嬷挣扎不过,吞咽了下去。

刘嬷嬷摸着脖子,药丸滑下喉咙的感觉犹在,她惊慌失措:“这,这是什么?”

雪翎:“索你命的毒药。”

纪宁萱靠在床头,语气冷淡:“刘嬷嬷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或许是父亲离家太久,让你们忘了本。”

“又或是你们觉得我是个任人拿捏的泥人,以至于让你们忘了,这纪府是靠谁养着的,还是说嬷嬷为了那假道士要害我性命?”

纪宁萱在观内闲来无事时,时常观察观内的人和事,也是偶然间得知二人之事。

洛云观内的道士均是清静无为,去**之事,养气炼丹,入观要求极高,也不知怎么混了个假道士进来。

刘嬷嬷吓得当即跪地磕头,求饶不断:“老奴错了,不该耍些小手段,是二爷一家,他不想让小姐回府,想使手段让小姐……”

落雪拿着扫把,一棍抽在刘嬷嬷身上:“快说!”

刘嬷嬷浑身一抖,几句话说得极快:“二爷欠了赌债,小姐也知道老夫人对钱财管的严,二爷便起了坏心,他们想让小姐失了清白,把小姐嫁出去,拿到聘礼还赌债。”

“外加老夫人最近染上风寒病重,二爷又觉得将军远在边关回不来,想独揽纪府大权,独吞家产。”

“老奴一时财迷心窍,那道士是给我了一包药,但鞭子……鞭子并未染毒,给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呐,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刘嬷嬷抖着嗓音,老泪纵横。

她本想拿了钱财与那老道士双宿双飞,老道士却要她对小姐下毒,她不过是想有个度过后半生的伴,何至于害小姐性命。

思及此,她蓦然醒悟,那老道士分明是不关心自己死活,是想独吞钱财!

刘嬷嬷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听完这番话,纪宁萱只觉一阵恶寒,气得咳嗽起来。

纪宁萱的二叔纪禄之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赌鬼,数年来,靠父亲的军功奖赏和俸禄养活他们一家人,如今看祖父离世,竟想独吞纪家家产,害祖母性命。

那道士也不对劲,纪宁萱思忖片刻,心下打定了主意,“嬷嬷也是府中老人了,我相信嬷嬷知道如何做。这毒七日发作,刘嬷嬷若想活下去,便安分些,最好祈祷我安全回府,但凡我有意外,你就要跟着陪葬。”

“是,是,是,老奴定当护小姐周全。”

交代完,刘嬷嬷惊魂未定,她连滚带爬地回去吩咐那几个婆子和守卫务必护好小姐的安全,不可出一点差错,甚至她亲自上阵,守在纪宁萱房门口。

墨色夜空中,没人看到,一只白羽飞鸽扇动着翅膀,朝京城方向飞去。

纪宁萱本想养好伤再回府,出了这一茬子事,当即决定明日立即回府,万不可再耽误时日,这观内不太平,再待下去恐要出事。

结果天公不作美,翌日一早下了半晌雨,山路易滑,为了安全起见,纪宁萱后半日才乘马车下山回府。

车夫行驶平稳缓慢,但凡有个颠簸,刘嬷嬷就大惊小怪,责骂车夫驾车技术差劲至极。

雨后的山林间,泛着泥土味,黄绿的树叶上残留着雨水,马车经过,哗哗落了一片,枯叶混着泥水被马蹄踏进泥土里。

下山路程过半,纪宁萱还发着烧,掀帘望去,阴沉沉的天气,闷得她胸口喘不过气,心里忐忑不安。

忽而,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纪宁萱顿时生出警觉,拔下头上簪子握在手中。

她朝落雪和雪翎使眼色,落雪朝窗外看了眼,微微颔首,雪翎赶忙拿出许多备好的药粉,想起前日看到的那尸体,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空中又落起零星小雨,飘了车夫一脸,车夫抹了一把脸,为了不再挨骂,慢悠悠赶着车。

忽而。

“嗖。”

一支箭从林中穿过,射进马车内,车夫吓得立刻弃车而逃,落雪紧接着替代车夫的位置,御马驾车狂奔起来,几个婆子吓得四处跑。

马蹄甩着泥点一路狂跑,雪翎躲在车厢瑟瑟发抖,纪宁萱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尽管如此,她还是冷静想着对策。

马匹拖着马车行驶过慢,若杀她们的人是武功高手,那三四个侍卫撑不了几刻。

她看了一眼沿途,接近山脚处,杂草丛生,“落雪,我们弃车,藏身于隐蔽处,利用马匹引开他们。”

话落,纪宁萱和雪翎刚走出车厢,来不及行动,后方有人骑马追来,一支箭擦伤马腿。

马嘶鸣一声,纪宁萱身子一闪,摔下去的瞬间,和那黑衣人四目相对,滚下了山坡。

落雪随即反应,转身拽住雪翎上马,引开来人,身后人却没如她所想追过来。

恰在此时,落雪迎面遇到一队人马,看到为首之人,她面色一喜,慌忙下马求救,“世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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