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服侍夫人洗漱更衣,李妈妈端着水盆去倒,远远看到小公子带着好些下人往这边来,停下留意。
衣服鞋袜被褥府里每季常换,得拿走。谢锦之私有财产为零,当年抓周因敌军入城打乱了,此后未补办。小孩子该有的饰品小玩意不在养母考虑范围内。
送到国公府给二公子的东西悉数退回,谢锦之在养母眼中不配拥有,赏给李妈妈的儿子都不给他。
“就这些?”周飞以为小孩子的东西又杂又多,带了人来却有好几个空着手。
“对啊。”还有什么需要搬的,不会以为他认床把大件家具都挪过去吧?
周飞可怜小公子连个玩具都没有,记在心里以后补上。
院子里动静不小,侯夫人出门一看:“这是在干什么?”
“世子搬到前院居住,到了开蒙的年岁。”周飞简单的回复。
侯夫人脱口而出:“孩子还小,再留两年也不迟。”
周飞挑眉道:“七岁了,平常人家比小公子年纪小的都已读书识字。”
“孩子太小一个人住前院放心不下。”一个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对她第二个孩子不公平,侯夫人极力阻挠。
“府里侯爷说了算,夫人如有不满找主子说理去。”周飞狐疑心起,夫人明面上多有不喜小公子,为何今日偏偏做出反其道而行之事?
“锦之过来,到娘身边来。”侯夫人尽量摆出和蔼可亲的神情,从孩子身上下手。
只要孩子不愿学,在侯爷面前树立贪玩不学无术的性子,慢慢侯爷会将视线转移,她的第二个孩子就有机会成为世子。
多呆一分钟都会让人窒息,谢锦之跑了,他去看书房里的陶罐结出霜没有。
周飞笑了:“看来小公子不愿意,夫人的心思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主子。”话落带着人离开。
明晃晃的威胁,侯夫人不怒反笑,巴不得侯爷从细枝末节深究,最好扒出换子真相,越早换回趁着孩子年纪小刚记事,好好教一教便能跟她一条心。
谢锦之看着架子上的陶罐,结霜了,不多。
“长毛了,扔了吧。”永定侯一大早注意到陶罐外的变化,虽未闻到**变质的味道,料想里面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入口。
“不要。”谢锦之匆忙找了个理由,“像雪一样白。”
周飞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好笑道:“雪能煮水饮用,陶罐上的白毛能吃?”
能啊!谢锦之正愁如何才能让便宜爹用西瓜霜治口疮?理由不太好找,当时用未必立竿见影。
周飞禀明夫人一番作为,对小公子说:“可有添置的东西?”
谢锦之想去看新屋子,又怕便宜爹把陶罐扔了,一步三回头。
“放心,不扔。”永定侯亲自带着孩子过去。
中午饭后,谢锦之再次见到昨天晚上的大夫,老爷子眼神不是一般的尖。
“这是什么?”上手捏了一点陶罐上的白毛置于鼻端,稍后搁嘴里尝了尝,“芒硝?不太像。”
永定侯给出肯定的答复:“是芒硝和西瓜的混合,白毛是药?”
“不确定。”大夫从笔架上取了未用过的毛笔,刷了一点白毛到纸上包好搁药箱中。
诊了脉大夫让忌口,昨夜的药接着喝上三天。
好人啊!谢锦之感谢大夫慧眼如炬,不用他绞尽脑汁想法子编故事,一切就看大夫实践的结果。
永定侯教儿子读书,调整握笔以及悬腕的姿势。
毛笔总是用不好,跟着便宜爹一笔一划写下的字歪七扭八难看死了,谢锦之无比想念除了毛笔以外的任何笔。
“不急,刚开始习字都这样。”永定侯让儿子多加练习,记住今天教的内容。
谢锦之写的时候笔画拉长往大写,用过的纸折起来带回去如厕用。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谢锦之手抖了,眼睛长久时着纸有点累。
“去玩吧。”永定侯搁下笔,“送来的贺礼放到你房里了,记住不要乱吃。”
礼物?谢锦之一下子记起朱砂,省得他找理由要了,一溜烟跑没了影。
推开门一桌子锦盒映入眼帘,谢锦之一一打开找到朱砂原石,磨石的工具最好是药碾子。
他力气小得下人来弄,谢锦之先记下,翻翻别的锦盒看有没有需要的。
“咦?”又有一盒芒硝,指甲盖大小的碎屑像是精炼过了,可惜达不到他要的晶莹剔透,还得再煅一次。
三大匣子珍珠大小不一,谢锦之一时半会记不起用珍珠粉能制的药。收起来哪天出府当银子用。
最后一个盒子里的也是结晶,谢锦之再三确认:“冰片怎么混进礼物当中的?”
“只差一味硼砂了,便宜爹运气不错。”谢锦之跑去大厨房叫下人拿工具。
朱砂磨成粉得水飞一下,朱砂不溶于水,去除上层飘浮的杂质,沉淀后水倒掉,底部的朱砂舀到盘子里阴干才能用。
芒硝煅过之后需要风化处理得到玄明粉。就中午的温度高,用纸包好挂到通风处的芒硝风化可能不完全。
“煮制方便快速,水分蒸发后剩下就是。”谢锦之指挥得下人团团转。
西瓜霜有了,陶罐上明天能结出更多,用量足够了。也可以用玄明粉代替,既然用料都有做两种也不费事。
装药的小瓷瓶和称量的小称得有,再跑一趟这次找周飞,有些东西都锁在库房。
周飞带来小公子要的东西,留下瞧了一阵子,“各种粉混在一起是什么东西?”单纯为了好玩或是好看?颜色确实艳丽。
谢锦之问周飞要:“漂亮石头。”希望库房里能翻找到硼砂,“芒,硝相同的石头。”
“你说的是药石吧,我去找找看府里收了一堆平时用不上的东西。”大夫拿走了一些小公子玩闹弄出来的白毛,芒硝本来就是药,备不住误打误撞弄出新药。
“等着,我去去就来。”周飞开库房找,凡是药石还有一些石头磨成的粉也带去。
一堆盒子看花了眼,谢锦之嘴里念叨着,“这个不好看,那个太丑。”都不是他要找到东西。
一圈看下来,剩下一些粉末未知,原矿石谢锦之认出来不难,磨成粉了这要如何辨别?他不是学医出身,品其味还是算了,是药三分毒小命玩不起。
“这些也是石头磨成的粉,你不是也得磨细,一个也瞧不上?”周飞摸不清小孩子的想法。
都磨成粉了不贴个标说不过去,谢锦之抱着试试看的念头问:“这是什么?”
周飞盖上盒子:“上面有写,哦,忘了你识字不多。”
在小公子分外怨念的眼神下,周飞收回逗弄的心,一一介绍一遍。
谢锦之收住失望的眼神,不行还有府外的药铺,再不行就问拿他西瓜霜不给钱的老大夫要。
“最后一盒是硼砂。”周飞盖上盒子,“这个不能给你,有毒。”
朱砂也有毒不照样送来了,谢锦之指着盒子:“要。”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无赖。”周飞曲指刮了一下小公子鼻尖,“你这样乱混在一起,不小心沾到手上,吃进肚里有你受的。”
硼砂煅了才能用,不处理就混合在一起那可真成了毒药。谢锦之好不容易有这份幸运凑齐了配方上的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哪成。
小公子坚持,周飞好奇最终做什么用的,“让下人弄你莫沾手。”
谢锦之得意洋洋的支使下人干活,硼砂粉炒至起小泡无水气呈白色块状,放凉再碾细一些。
终于配出一小瓶药,谢锦之迫不及待揣着两个瓷瓶跑去书房。
“去哪啊?”周飞在后面喊,“主子出门了不在府里。”
在不在不重要房门开着就行,谢锦之要取西瓜霜,等不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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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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