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谢锦之一行三人先到，坐在厨房门口盯着厨子干活。
“油过两遍，炸得脆一点。”谢锦之指挥厨房里的下人忙得团团转。
“鱼骨都剔不干净。”谢锦之嫌弃劲写在脸上。
“不要用炸虾的油煮鱼，懂不懂会串味的。”谢锦之翻着第五个白眼，“会不会做饭，不会做让位别人上。”
谢涛坐在一边大致翻了翻买来的三本书，“你这挑的是食谱？”里面全是画，只介绍无过程怀疑买错了。
“给家里厨子买的，兴许能仿制出来。”本来是添头的便宜货，谢锦之立马找到用处。
饭菜好了，就在厨房门口搭桌子吃热乎的。
厨房里的下人亲眼看到侯府的下人跟世子同食，当下惊掉下巴，即羡慕又嫉妒，闻着香味咽口水。
三人的份刚刚好，吃饱喝足谢锦之走在路上，随便揪了个国公府的下人带他们去住的地方。
独立的小院，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下人选东厢房，推开门有床有被子就能住。
谢涛碍于身份迈步往西厢去，住在一个院子里还好。
“你去那边干嘛？”谢锦之一把拉住颇为自觉的谢涛，“正房床大一起住，我怕黑。”下人不守夜，国公府的下人不靠谱，住一块省事。
“好吧。”谢涛考虑到晚上烧炭需要有人警醒一些。
被子有两床是新的，暖脚的汤婆子也有，炉子点了两个，窗户开一条缝。
谢锦之要了热水的小炉子，一壶凉开水，一壶热水坐炉子上，晚上渴了起夜兑一下正好喝。
“下人不守夜？”谢涛一脑袋浆糊，“国公府不派人守在门外？”
谢锦之爬到床上：“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我睡外面吧，你睡觉老实吗？”谢涛担心弟弟翻身掉下去，一个人睡床宽，怎么翻都掉不下去。
“我睡外面方便起夜，你从里面下床踩不到我。”腿短就这点好，不影响他睡觉，谢锦之出于此种原由考虑。
“行。”谢涛掀开被子睡里面。
躺下后谢锦之道出猜测：“国公府的下人安排进来，做的好与不好都吃力不讨好，咱家的下人那不是下人。”
“我知。”谢涛心里门清就是想说说话，“习武之人练家子。”
谢锦之闭上眼睛悠悠道：“下人守着大门，好过守着正房的门。”有一道门做缓冲，假设意外来临能够有充足应对的时间。
“长大了。”谢涛说的是自己同样包括弟弟。
谢锦之睡前丢下一句颇为沉重的话：“我们做好爹被无端留在边关的心里准备。”甚至很可能一去不复返客死他乡。
谢涛心弦一颤，他不是不懂，是不想懂不敢去推测最不利的可能，“那，我们……”
“早起去东街大集转转。”谢锦之来到国公府第一天就在算计另寻出路。
“听你的。”谢涛多少猜到弟弟的打算，呆在旁人身后并不能受到万全保护，他们得从明面上消失躲藏起来，留给爹可以回京的借口。
不知不觉睡去，谢涛做了个恶梦瞬间惊醒，睁开眼睛天未亮，屋里的蜡烛烧了一半，下床小解，兑了杯水喝缓缓神。
下人睡前半夜，后半夜坐在厢房门外，披着被子守着炉子煮茶喝。
谢涛轻手轻脚爬回去睡了，早上是被弟弟推醒的。
“我洗完了，下人重新打了水，你快点。”谢锦之打着哈欠在催。
收拾好出门，下人雇了一辆马车停在国公府大门前，小公子一露面抱两人上车，他则和车夫坐外面。
到了东街下车，下人结了车夫的钱，跟着两位小公子一道边逛边在小摊上解决早饭。
谢涛擦擦嘴角边上的汤汁，手里拿着肉饼吃，“中午回国公府？”
“回啊，为什么不回，回去接着点菜。”早饭五点吃下肚，到中午饿了再外头吃不合算，谢锦之是一定要在国公府吃回本。
“点什么？”谢涛单纯好奇，“国公府里厨子做的饭比不上外面的小摊有滋味，要是弄新鲜花样，不就白得你一做菜方子？”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私房菜谱算秘方，怪不得昨天买的书上只是画个完成图，卖得很是便宜。
谢锦之心道，他是不是可以靠卖菜谱赚一笔？像是八宝鸭、香煎牛排、锅塌豆腐等市面上没有的菜品整一个。
前面的摊子好多人在排队，谢锦之走过去一瞧，是卖豆酱的，闻着酱香十足。
“买点回去让厨房炒几道爱吃的菜，下午再到河边买河鲜晚上吃。”一整天都安排好了，谢锦之道。“午饭后空闲的时间读书。”
买好豆酱赶集的人多了起来，下人护着两位小公子不让人碰到。
国公府一大早鸡飞狗跳，王慕自下人口中得知，侯府两兄弟昨晚吃独食不算，今早连声招呼都不打出门了，让爹娘好等。
“太不像话！”王慕气乎乎的去学堂，同窗来问一股脑倒干净。
“永定侯世子才七岁，小孩子一个他懂什么是规矩，你父母是长辈不假，又不是世子的长辈，本就没有去请安或是同用早饭的规矩。”同窗知前因猜后果。
“下人要是能左右得了主子，那不反了天去。”同窗瞧不上斤斤计较的王幕，“还有你说的庶长子，庶出比下人都不如，你指望他去对堂堂世子指手画脚，疯了吧？”
王慕死要面子坚持己见：“好歹住我家里，出门支会一声，丢了怎么办？”
“你这人，我看你是鸡蛋里挑骨头。”同窗一语戳破王慕小心思，“住你家是贵客，客人还需要出门禀明？谁家规定问客人行踪，简直本末倒置不可理喻。”
“下人一道跟去了，清天白日的你这是盼着世子出事？”同窗轻嘲道，“多念及点世子的好吧，开罪了世子永定侯归京可不是吃素的。”有点脑子行不行，哄着世子都来不及，挑小孩子的礼，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论礼数，你见了名正言顺的世子需要见礼，有做到吗？”自身做不到的事却挑剔个没完，同窗摇头叹气好意提醒，“这话我听过便罢，出你口入我耳，不必让第三人知晓，老师最重规矩。”而王慕挂在脸上写进眼里的嫉恨明晃晃，是最不知礼数的小人。
王慕脸色青白交加，本是破坏世子的名声，反到被同窗数落了一顿，套上不知分寸胡搅蛮缠的名头，气得快吐血。
“我的话虽不好听，岂不知忠言逆耳，劝你好自为之。”同窗给足王慕面子。
拎着豆酱到大厨房门口，谢锦之点菜：“中午吃牛肉、鸡肉、米饭，用这个酱炒制，不要往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水果去皮切块装一盘。”
三人就在外头支个小桌子坐着，谢涛回屋拿了书过来，和弟弟一起边读边看。
事情报到夫人处，下人忍不住添油加醋一番，“厨房的人手够忙了，单开一锅做世子的饭……”
“世子吩咐的事尽量做到。”国公夫人眼神凌厉的敲打下人，“永定侯家的嫡长子一个不满意谁都保不了尔等。”
“奴才明白。”皮一紧收回对小孩的轻视，下人匆匆退下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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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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