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叛乱正式爆发,京师陷入混乱之中。
白秋月是听到宅子外面刺耳的叫喊声,才知道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的。
纵然她再相信世子殿下的能力,但也不敢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和盘托出,更何况宫内还有母亲,如若叛军攻进城去,她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于是白秋月当机立断,冲着门外的侍女道:“想必姑娘也知道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妨与你家主子合兵一处,你替我修书一封传给世子殿下。”
说罢,白秋月就冲着护卫的将士把方才的道理又宣讲了一通,定下来了出发的时日。
但是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当天晚上,这条街的附近就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火把,叛军已经攻到了宫墙脚下。
白秋月于是只能期盼自己这座府邸抵抗得再顽强一些,与此同时暗暗在心底里希望世子殿下一定要挺过这场战役。
不久,她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激烈的厮杀声,与此同时,有许多带着火光的流矢飞进院内。
白秋月早有准备,她换上了一身软甲,同时给府中的下人们分发下去盾牌,指挥他们把前些天挖好的逃生地道重新打开,趁着暮色的掩护赶快逃离。
与此同时,府中的大门也仿佛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白秋月看着门快要被攻破的样子,心跳得厉害,同时胃里一阵翻涌。
难道她今天就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同时握紧了袖中藏着的匕首。
如果叛军攻入府中,而她还没能及时撤离,那这把匕首可能要派上用场了。
下一秒,大门轰然倒塌,白秋月紧紧攥住匕首,睁大眼睛望着门外。
在看到马背上的男人之后,她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无意识的深呼了几口气。
李景翊见她这样,草草叮嘱副将在府外巡视,便赶忙翻身下马,飞奔几步,将她圈在怀中,仔细检查道:“你有没有事,是不是伤到哪了?赶紧让我瞧瞧。”
白秋月听到世子的声音,这才从劫后余生的恐惧感中解脱出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用还有些发颤的声音道:“我无事,世子殿下怎么到这来了,不去支援宫内?”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之现在叛军已全部被我军平定,流窜的还有一些,也已经派人去追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白秋月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李景翊面带歉意道:“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你落入险境。”
白秋月摇摇头道:“殿下何必这样说呢,这几日谁都知道城内境况凶险,殿下为社稷奔走已经足够苦辛。”
这话是真情实意的,因为她与他离得近,白秋月能清楚地看到世子殿下的脸上也是十分沧桑,想必这些天一定过得不安稳。
“对了,阿澈,你随我来”,李景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白秋月抱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白秋月没有问他们要去哪儿,因为她好像已经猜到了答案。
不消多时,他们二人便到了宫内,李景翊牵着她走到了一处偏殿内,隔得远远的,白秋月就看到了母亲徐令容,还有侍女姑姑,她们身旁还有一个穿着玄甲的,正是阿七。
白秋月迫不及待,以至于挣脱了李景翊的手,飞快地向母亲她们跑去,母女两个人久别乍见,都流下了眼泪。
相互与母亲,阿七等哭过了,又说了半天的话,她这才想起来李景翊。
回首一看,对方一身甲胄隐在黑夜里,此时正抱臂颇有不满的看着她。
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今夜她就要留在这了。
李景翊看上去有些不赞同,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与她母亲拜了别。
徐令容早就把这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事到如今,怎么还能不明白,只是可怜了阿七这孩子。
白秋月没有察觉到阿七有些落寞的视线,此刻正沉浸在与母亲相逢的喜悦里。
当晚她与母亲和侍女姑姑都安歇在偏殿里,正当她要梳洗一番时,阿七却把她单独叫了出去,他对白秋月道:“小姐是真心喜欢世子吗?”
白秋月只道阿七是害怕自己被世子蒙骗,于是为他辩护了一番,并道:“他待我是真心的,我也报之以赤诚,所以阿七大可放心,我真的不是为他所迫。”
阿七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喃喃自语道:“小姐幸福便好。”
倘若白秋月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阿七的神情其实有些落寞,可是这一晚上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情绪,大喜大悲之后,她没有了气力。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发现阿七不辞而别之后,她是十分惊愕的,她跑到阿七的房间,只看到了一封阿七亲笔的书信。
母亲看着她慌张找寻的样子有些不忍,劝说道:“你先把信打开吧。”
白秋月打开了信,发现了那个自己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事。
她看完了书信,流着泪对母亲道:“你们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呢,现在阿七要走了,他要到北郊,我却不能送一送他。”
徐令容安慰道:“阿七那孩子一向极有主意,况且我们如果去送,还可能绊住他的脚。明澈,他以后还会回来的,不用如此伤怀。”
徐令容便留了女儿一个人想清楚,自己去收拾行装。
白秋月正伤怀着,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人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李景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他径直走到白秋月跟前圈住她,低头吻了下去,白秋月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挣扎,却被越吻越深。
不知多久,他才放开了禁锢,白秋月有些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李景翊也阴阳怪气道:“不知道什么人有此殊荣,让你哭成这样。”
白秋月没理他。
过了一会他又控诉道:“你的眼泪好苦。”
白秋月忍无可忍的将他推搡了出去,不过经他这样一闹,离别的伤感情绪倒被冲淡不少。
数月之后,白秋月和李景翊两家在新帝的主持下订了亲,白秋月在翻看贺礼之时意外发现有个姓萧的公子所备的礼金格外厚,她却对这位公子没什么很深的印象了。
正当她打算问问长宁是否知道此人背景,却被李景翊半路拐走,他带着她到了南原跑马,这让她想起了从前许多事情。
靠着李景翊的胸膛,她渐渐睡着了,她梦到了幼时与父母在郊野踏青,那天的阳光和今日一样,都是温暖柔和的,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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