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你找我何事啊?”
万竹凭栏而倚,她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时锦瑶看去,另一头,尚依正站在木春阁门口拦着婢子小厮不让拿东西。
“尚依怎么了?”
万竹一手遮住嘴附在时锦瑶的耳边低声:“听说尚依那处被那位司小公子弄坏了,嬷嬷觉得她没用了,让她搬去二楼西边的屋子。”
时锦瑶看了眼二楼西边的屋子,从前她听凤娘说,二楼西边屋子住着的都是不中用的姑娘,嬷嬷也不会让她们去伺候贵公子,挣得钱也少,最难受的就是西边的屋子里住很多人,就算有人点你,你也只能将人带回西边的屋子,有时候许多公子在屋子里换着来,什么样的场面都有,最是见不得光了。
万竹见时锦瑶出神,她胳膊肘碰了碰她,“瑶瑶,你在想什么?”
时锦瑶思绪回笼,她牵着万竹的手,“阿竹,你可知二楼的西边屋子是何模样?”
万竹懵懂的摇摇头,她没有时锦瑶的好运气,一来就有人带着,她自进入教坊司以来就只身一人摸爬滚打,结识时锦瑶之后日子才堪堪过得好了些。
“阿竹,以后你应付不来的人千万不要逞强,二楼的西边屋子真的不是人住的。”
万竹见时锦瑶这般紧张,不用问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二人刚说完,尚依就恶狠狠地朝着二人走来,时锦瑶迎着她的目光,虽有所畏惧,但已然不似从前那般。
尚依咬着后槽牙道:“时锦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万竹双手叉腰,“分明是你先害我们家瑶瑶在先的,活该被世子爷惩罚。”
万竹将谢珵搬出来,尚依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瞪了眼时锦瑶不情愿地朝着二楼走去。
尚依走后,时锦瑶歪头,“阿竹,你怎么知道是世子爷?”
万竹在时锦瑶耳边笑说:“不光我知道,整个教坊司的姐妹都知道世子爷宠你,就尚依这个没眼色的,非要跟你过不去。”
“瑶瑶长得这么好看,能得世子爷青眼也是必然。”
时锦瑶被万竹羞红了脸,“阿竹!”
“我没说错啊,世子爷宠你是好事啊,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教坊司里能得一人庇佑才是幸事。”
二人正说着谢珵,教坊司一楼响起一片请安声,“见过信王殿下。”
信王宋焱生的豹头环眼,墨发高束,不怒自威。
他“嗯”了一声环视一眼,“本王不在的几个月都没来新姑娘?”
他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雄厚,令人闻之胆颤。
嬷嬷连忙走来,凤娘也笑盈盈地迎上去。
二楼万竹低声:“前些日子就听旁的姑娘说信王要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信王是何人?”时锦瑶未与旁人打过交道,自是不知这位信王。
万竹微微摇头,“我也只听了一点,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信王宋焱是今上最大的儿子,因其是宫女所出,身份低微,一直不得今上宠爱,只是他自己争气,三年前平了岭南的一场战乱,用这个功绩向今上讨得一个王爷的身份,众皇子中也就他一个被封了王。
时锦瑶似懂非懂地点头,万竹继续道:“只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信王道:“瑶姑娘呢?”
时锦瑶倏地打了个激灵,怯生生地看向一楼,凤娘使了个眼色,她忙提起裙摆走下楼梯行礼问安。
万竹抬了下手,她是想说听闻信王脾气不好,可得悠着点。
信王看着时锦瑶的姿色,笑意更甚,“本王就要她了。”
尚依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时锦瑶,她听闻谢珵刚走一会儿,心情还不大好的样子,她就不信时锦瑶伺候完旁人谢珵还能要她。
凤娘强笑,“好好好。”
她看了眼时锦瑶红唇动了动,时锦瑶不情不愿地带着信王朝着碧落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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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王府,谢珵才走下步撵,宋扬就从不远处打马而来,他翻身下马,“君执,今日……”
宋扬的话还未说完,广飞急匆匆跑来在谢珵耳边低语一番,谢珵神情微凛,他收起折扇强了宋扬的马,“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谢珵似一阵疾风般没了踪影,宋扬不禁抽了下唇角,好像他每次来找谢珵的时候,谢珵总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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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阁,时锦瑶磨磨唧唧地为信王宽衣解带。
信王似是没了耐心,“平时你也是这般伺候人的?”
时锦瑶轻轻“嗯”了一声。
信王没好气地拂开时锦瑶的手,“本王自己来。”
时锦瑶紧张地看了眼门口,方才凤娘说她会命人去请谢世子,让她拖着信王,现在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拖不住了呀。
待时锦瑶回过神,信王只穿了一条亵裤站在她的面前,“本王瞧着你不会伺候人,是从没伺候过旁人吗?”
时锦瑶轻声道:“没。”
信王一把将时锦瑶拉过按在床榻上,蛮横地去撕时锦瑶的衣裳,时锦瑶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小声唤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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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外一阵马鸣声划过天际。
谢珵大步走上三楼碧落阁,一脚将门踹开,入目便是时锦瑶被人强压在身下,香肩半露,眼含秋波,娇弱无助。
信王回头怒吼:“滚出去!”
说完他才瞧清楚来人是谢珵,他起身笑道:“谢世子也想同本王一起享受温柔乡吗?”
时锦瑶忙撑着身子坐起来将衣襟拉起,目光躲闪,似是不敢看谢珵。
谢珵冷哼一声,他走到床榻边朝着时锦瑶伸出手。
时锦瑶看着指骨分明的手指,小手颤巍巍地放在他的手掌心,谢珵轻轻一握,将时锦瑶的小手包在掌心。
谢珵看着时锦瑶,“这个温柔乡从来都是本世子的,信王殿下若是想要,可另寻他处,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
信王气的咬牙,可他也不能把谢珵如何,只能受了这个气。
谢珵眉梢微挑,“信王殿下还不走?若是被圣上知道你一回来就逛教坊司,你觉得圣上会如何看你?”
信王闷哼一声,他父皇待这个外甥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好,若是被他父皇知晓,还不知要如何罚他呢。
信王捡起衣衫转身愤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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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凤娘端着石榴走进碧落阁,“谢世子命人送来的。”
时锦瑶红着眼握着凤娘的手,哽咽道:“凤娘,今天谢谢你。”
从前司钧再可怕也不像今日信王这般,若是今日谢珵再来晚一点,日后她在教坊司也会同旁人一样,伺候更多的人,她或许永远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信王可不比司钧,司钧常年留连红粉地,身子早已不行了,信王只不过是偶尔才来,况且他又没有姬妾,他的身子骨强劲着呢。”
“今日也亏的谢世子无事,若是他真的有事,你怕是逃不掉的。”
凤娘将石榴往时锦瑶面前推了推,时锦瑶正准备吃时,倏地问道:“今日信王怎就点了我?”
凤娘摇着团扇眉眼冰冷,今日凤娘和嬷嬷在信王身边打着圆场,尚依突然说了句:“不是有时锦瑶吗,整个教坊司她最美。”
尚依的话说的阴阳怪气,信王也不问凤娘,就问哪个是瑶姑娘,还偏要让时锦瑶去伺候,正从了尚依的心。
“谢世子那么宠你,怎的尚依还能欺负你,你就没给谢世子提过?”
时锦瑶怯生生地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凤娘无奈叹了口气,“你真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凤娘附在时锦瑶的耳边低语一番,时锦瑶懵懂点头,最后只听凤娘说道:“你要是再不给谢世子说,以后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今日信王走后,时锦瑶抱着谢珵哭的梨花带雨,谢珵轻拍她的后背,低低说了声:“别怕,没事了。”
直到时锦瑶不哭了,谢珵才离开碧落阁,方才又命人给时锦瑶和凤娘送来时令果蔬,谢珵也算是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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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珵摇着扇子大步走进金万堂,金万堂的掌柜见着连忙迎上来,“世子爷,您今日怎有空来小的药铺了?”
“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世子爷您要是不舒服还是趁早请宫里院判给您瞧瞧,小的这里不敢给您瞧啊。”
谢珵不悦地收起折扇,“你就不能盼点本世子的好?”
掌柜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小的日日都在盼世子爷好呢。”
谢珵没功夫跟他继续闲扯,“本世子今天要买一味药。”
掌柜笑看谢珵,这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呢,“世子爷请说。”
谢珵示意他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一番,掌柜神情微动,他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行,这不行。”
“世子爷,不是小的不帮你,你说这万一被圣上怪下来,小的脑袋不保呀。”
“本世子做事何须你来承担了,金掌柜难不成是想这金万堂日后姓谢不成?”
掌柜犹豫一番,抻着脖子看了眼外面,又关上门,“世子爷跟小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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