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森本来就是睡蒙了，突然被人打了一顿，伤了手腕，不然也不至于被这个所谓的“叔叔”压着打，唐柯出现的时候他愣了会儿，现在无论怎么样都醒了，立刻上去把唐柯拉开。
“你拉我干嘛！”
曹森手腕疼的厉害，还是把他扯开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活该，你看看你的脸！这他妈谁啊。”
唐柯没管已经窝在地上嗷嗷叫的男人，揉了揉自己的手关节，破皮了，操，真他妈痛。
曹森抿了抿嘴：“我叔叔。”
“什么玩意？”
唐柯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曹森没有再开口。
“你他妈还不滚！还想挨揍啊！”
地上的男人已经摸索着爬起来了，但是挨了那么多拳，心里也怵，只好沿着墙边骂骂咧咧的溜走。
门口看戏的人也散了。
唐柯被拉着回了屋，这么一会儿他也回过味儿了，自己可能误会了，这还真不是哪家少爷，就是被赶出来的小可怜，被人追着打呢。
也不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这么半大的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儿，半夜蹲在马路边上。要不是自己脑抽带回来了，他该去哪儿？那天发来的那么点钱估计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唐柯想想就觉得刚刚那几拳轻了。
看着缩在床边的小姑娘，唐柯的火气灭了一大半。
“慢慢，不怕啊，不打了，哥哥买了好多零食，下来吃好不好。”说着，把曹森放在桌子上的零食拿了出来。
曹慢把人窝在胳膊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刚刚门口的动静她还是看见了一点的。但挨打的是自己的哥哥，眼前这个哥哥还帮忙打了那个坏叔叔，应该不是坏人，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的挪了过去。
唐柯拿了一些薯片和糖果，都是小孩子爱吃的，曹森去外面收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又接了盆水。
唐柯看了他一眼：“你没洗脸啊。”
曹森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拿着毛巾捂在唐柯搁在桌边的手。
手上有伤，冰凉的水一碰到，火辣辣的疼。
“卧槽，你他妈有没有人性啊，痛痛痛痛，轻点！”
“现在知道痛了，刚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痛啊。”
虽说嘴上怼，但是曹森到底收了力道，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伤口边缘的污渍。
唐柯咧着嘴哈着气：“你果然没人性，我打他为了谁啊，你要不挨欺负，我至于跟猴儿似的打架给人看啊。”
“要打也是我打，你看你现在伤的！”曹森清理好手之后就弯腰把水端走。露出了红肿的手腕。
曹森穿的长袖，唐柯刚刚没注意，现在曹森弯腰端盆，露出手腕，那上面绯红的伤痕戳到唐柯的眼睛里，直接把曹森的手捞起来。
“这怎么伤的？”
唐柯看着手上两只粗的伤痕，还有些血迹，是破皮了。曹森缩了缩手，没得逞：“睡迷糊了，平时他打不着我。”
这话是真的，平时曹伟立就算发脾气打架，曹森是不会让他占便宜的，但是今天睡迷糊了，开门就挨了一巴掌，又护了一下曹慢，就挨了两鞭子。
“这老畜生，拿什么打的？都破皮了。还有哪里伤到了？”
唐柯作势要检查一下全身，被曹森拉住了：“真没了，给曹慢挡了一下才伤到了，他拿皮带抽的。”
“妈的，刚刚你就不该拦我！”
“不拦你，今儿就得打110 了。”曹森把水盆收拾了一下。
“打就打，又不是我先找事儿的。他把你打成这样还有理了？”唐柯把水盆夺了过来放在地上，又拉过曹森的胳膊，消消毒。
曹森想抽回手，终究还是没动。“其实还好，就是迷迷糊糊突然来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还好，不是，你这叔叔什么情况，他张口闭口找你要钱的，脑子……”
脑子有病吧。
唐柯深吸了口气，还是没能说出口。今天被自己撞上了这样的事情，曹森尴尬还来不及，自己还要问东问西的，不合适。就在唐柯以为曹森不会开口的时候，曹森说话了。
“他，前几年在沙场伤了肺，没了工作，就靠政府救济，我和曹慢平时只住他家，我俩的吃喝都是我兼职。但他没钱了就找我。”
唐柯手底下顿了顿。他想再冲过去抽那傻逼俩巴掌，也想骂以及一声，从哪儿看出来这崽子是少爷的。
他没再问。这屋子是他的，曹森的解释也是因为今天给自己带来麻烦了。其他的，他也不想问了。都是伤，干嘛再去揭开。
胳膊上有两处鞭痕，都渗了血，一个低头抹药水，一个沉默着，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只有曹慢啃薯片的声音。
“那个，”也许是有点尴尬，曹森顿了顿说：“我和曹慢这两天搬走吧，被他知道我们住这儿，会总来找麻烦的。”
唐柯收拾好桌上的碘伏：“那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先带曹慢住两天酒店，再找房子，实在不行可以在酒吧那里先落脚。”曹森其实现在还蒙着，揉了揉眼角，他周末通宵，刚回来睡了一会儿就被打了。现在又困又累又疼。
“有钱么？”
曹森愣了愣：“什么？”
“问你还有钱么。住酒店找房子，不都要钱吗？我看曹慢还吃着药，你之前那点钱，还有吗？”唐柯进门就注意到了，桌上摆着十几瓶大大小小的药，名字都是不认识的，上面的日期是最近的，写着曹慢。
“还有一些。再过几天就有兼职的钱下来了。没事的，这两天先看看房子再说。”
唐柯看了一眼曹森没说话，把东西都堆在一边，端着水盆然后开门出去了，曹森一脸懵逼，这？走了？
等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唐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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