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睡神呢？”刚把人送到楼下，顺便买了啤酒回来的赵智和扬齐看见客厅就一个唐柯。
“来了个电话，去房间里打电话了。”
唐柯把仅剩的一盘菜下了锅。
“哦，喝么？”
“来点儿！”
两人刚坐下，曹森一脸怒气的从房间冲了出来。
“怎么了？”曹森看着他。
“曹伟立把曹慢带走了。”
“什么！”唐柯唰的一下站起来，冲过去和曹森一起穿鞋子。
“不是，怎么个情况。”赵智和扬齐两个人懵逼的看着。
“你俩在这儿玩儿，我俩有点儿事儿。”唐柯看着已经冲出门的唐森，也没来得及多解释，关了门就追了上去。
“要帮忙打电话！”赵智追出门喊了一句。
“知道了！”
两人拦了出租车，曹森报了个地名，唐柯也在手机上和赵智简单解释着。
目的地不远，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唐柯下车就知道这里是哪儿，城西的三不管地带。本来这地儿说要拆迁的，但是钉子户太多，漫天要价，就被搁置了，房子比之前唐柯组的小破屋子还挤。违章建筑到处都是。为了增加居住面积，房子一层磊一层的盖，住的也都是些农民工，小混混，垃圾泥土混合在一起。站在楼下几乎都看不见天。感觉阴森森的。
七拐八拐的终于在一个绿色生了锈的铁门停了。只一秒，曹森就把门踹开了。
唐柯没有看过这么愤怒的曹森，就算上次被打，也是淡淡的，更多的是嫌弃，嫌弃他碰到了自己。
“曹伟立！！”
“曹伟立我操你大爷！”
里面院子也就两户人家，右边的小门也已经被曹森两脚撞开了，人不在，屋子里东西还在，和小破屋一样的大小，却比小破屋更加逼仄，地上全是外卖盒子和烟头，被子也黑漆漆的一团，床头旁边的地上还有一罐尿灌，都快满了，尿灌周围的地上落了白白的一圈蠕虫，馊味儿，尿骚味，烟味。各种味道夹杂着铺面而来，再加上视觉冲击，熏的唐柯刚到门边就直接转身干恶。
曹森已经习惯了，比这还恶心的地方他都住过。翻了翻抽屉，证件还在，至少还没跑。曹森随手找了把剪刀，把身份证什么的都剪了。至少短期内，他走不了。
“我□□祖宗！让你他妈的跑！！”
外头的唐柯缓过来了，捂着鼻子站在门边，他打死也不会进那个屋子。
“怎么样，人走了么？”
“没有，估计是带着曹慢去领救助金了。”曹森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手在抖，拿了两次都没成功：“操！”
曹森皱着眉走到门口抽了一口，缓了缓，他真的是最近松快了，这样的场景都快忘了，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居然快受不住了。
“要不报警吧，就这地方，曹大伟是不能再承担你俩的监护人的，你们家还有别人么？或者你自己可以吗？”唐柯捂着鼻子站的远了点，门一开，那味道瞬间把院子里都充满了。
“什么？”曹森猛的转头：“你刚说什么？”曹森猛的站到唐柯面前，确认他刚刚不是因为太生气而听见的幻觉，激动之下甚至没在乎唐柯的称呼。
唐柯也被他吓了一跳：“你没查过？”其实他也是前几年被家里逼的没办法了，想要摆脱，所以去查了查。
“你十六岁就已经有自己的经济收入了，并且可以维持生计，你早就不需要监护人了，并且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完全可以承担你妹妹的监护人的职责。”
“可我还没有十八岁。”曹森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太想摆脱曹伟立了。太想摆脱这种逼仄的地方了。他想要活在阳光下。说话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了颤音，指尖也在发抖。
“我们先出去吧，我快吐了。”唐柯实在受不了了，现在胃里已经在翻滚了。这味道熏的他脑子也疼。完全没法转。
曹森这才想起来这种地方不是唐柯该来的，赶紧带着他走到马路边。
唐柯松开手，找了个垃圾桶就吐，原本也就干恶两下，结果垃圾桶的味道再加上脑子里一地蠕动的白虫，他实在没忍住。
等把午饭吐干净了，唐柯这才白着脸靠着电线杆蹲了会儿。
曹森现在也恢复一点理智了，虽然脑子里全是唐柯刚刚说的，可以摆脱曹伟立的话。但也知道唐柯现在不舒服，没有催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唐柯揉了揉自己的胃，确定自己好多了，就拉着曹森的胳膊站了起来。
“走，打车去警察局，先报案。”
曹森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开口，跟着唐柯往外走。
“我一句两句也和你说不清楚，等到了警局，你可以再咨询一下，我也是之前自己看的，曹大伟这种情况，没有经济来源，生活环境也不好，还有不良嗜好，完全可以让他丧失监护权，你们要是没有其他亲戚了，你可以准备一下自己的工资账单，确保自己可以维持生计并且照顾好妹妹，那你就能拥有你妹妹的监护权，但是更具体的还得问专业的人。”
唐柯扶着曹森的肩膀，刚吐了半天，没啥力气。他也是没想到，曹伟立能离谱成这个样子。
“谢谢。”
“不客气，两顿泡面。”
“行，给你加香肠。”如果唐柯说的是真的，那他真的可以不用再奔波了，不用逃犯一样的躲着。真的可以和唐柯一起，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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