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来给殿下送药。”
赫连嵘辰比划着就将那食盒提了起来凑近了闻妙安。
闻妙安被逼的紧靠在身后的海棠树前,晚风渐起吹落海棠花落在了她的眉上,后而又顺着她这张肤若凝脂灿若桃李一般的小脸儿滑了下来。
赫连嵘辰伸手接过,将这朵海棠花轻攥在手心中比划道。
“殿下,这次该喝药了吧?这药定会对殿下的耳朵有所助益,殿下莫要讳疾忌医才是。”
乃何...闻妙安不吃这套,她秀眉微皱的侧过头去说道。
“本宫是不会喝药的。”
左右不过是倒药被这赫连世子爷抓包了罢了,她既定下心来不喝这药,自是怎都不会喝的。
赫连嵘辰自是知晓这讳疾忌医的病人可不是他一两句就能劝好的,既如此...他今儿熬药前特问过八月和七月。
这八月前年娶了亲,七月自小便有指腹为婚的娃娃亲,自是比他更懂这姑娘的心思。
他们二人说这长宁殿下虽贵为公主,可也不过是个刚及桃李之年的姑娘家罢了,只要耐下性子好好的哄一哄,亦或者寻些她喜欢的珍稀之物给她,她或便会松口。
奈何赫连嵘辰实在是不知晓这闻妙安喜欢什么,便也只能出此下下策了...
“殿下,你可以向我许一百个心愿,我每完成一个,殿下便喝下一碗药,待到第九十九碗之时,我赫连嵘辰以项上人头担保,殿下的耳朵定会好的,若是没好...殿下便可以用第一百个心愿,杀了我。”
他比划完似是怕闻妙安不信便又将那腰间赫连氏的玉佩扯了下来递到了她的面前比划道。
“此乃赫连氏下一任族长的玉佩,殿下,这该信我了吧?”
闻妙安瞧着他手心中的玉佩,还有那玉佩上的玉葫芦便想起当日画舫一事,这赫连嵘辰也是拿了个玉佩给了那香娘,她便也冷声道。
“赫连世子是瞧见一个姑娘就送玉佩吗?”
赫连嵘辰一愣,他不知这闻妙安何意,却也比划道。
“殿下可是在别处瞧见过此玉佩,我们赫连氏的玉佩大差不差的远瞧着都是一样的,但这族长令牌却是不同,你瞧。”
他指了指那玉佩上头的一小段儿龙云纹又比划道。
“我们赫连氏认为赫连族人的医术乃是天赐,每一人族长都是天定之人,称得上一句“天子”,也是因此这族长的玉佩上定有这龙云纹,除却族长外,这旁人的玉佩上是没有龙云纹的。”
闻妙安倒是听过这赫连氏“天子”一事儿,只不过..这二字过于贵重她本以为不过是讹传罢了,如今瞧着竟是真的。
她将这玉佩接了过来细瞧了瞧问道。
“若是本宫不愿怎么办?”
她话落便抬眸瞧向了赫连嵘辰,赫连嵘辰自是一早便知晓这闻妙安必定不会轻易松口的便也比划道。
“殿下喜清净,殿下若是不愿,那我就只能日日来这春山居中候着了,直至殿下松口为止,殿下...我既有法子或能医治好殿下的耳朵,殿下何不一试,若是最后还是这般,那也有我赫连嵘辰为殿下的耳朵陪葬不是?”
不知是闻妙安真的烦这赫连嵘辰,还是觉着自己的耳朵可以一治,她将手心中略有些温热的玉佩递给了身侧的浅桃,叫她好生将这玉佩收起来,后而便瞧着眼前这世子爷点了头。
“好,本宫答应你。”
赫连嵘辰瞧着便也松下了一口气,他唇角微勾的坐在那美人榻前的茶桌上,晚风拂落的落红沾染在他月青色的锦袍之上。
有道是“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说的便是今日了。
他这般绝世无双的公子不入画当真是可惜了。
他瞧着闻妙安瞧着他似有些愣神,便将他放至在茶桌上的食盒打开,将里头的汤药端了出来递到了她眼前。
那苦涩的气味呛入鼻子,闻妙安霎时便回过神来紧皱着眉道。
“你还未完成本宫的第一愿,因此这药今日本宫不喝。”
赫连嵘辰将那白瓷碗放至一侧比划道。
“那殿下有何愿?”
闻妙安刚刚应了他,本就想让这赫连嵘辰知难而退,现下自也是要好生刁难这人一番的。
“本宫父皇薨逝多年,这段时日本宫总是梦见父皇,因而...本宫想叫父皇死而复生?你若是能叫已薨逝之人活过来,那本宫便信你的医术。”
她这话落,侍奉在春山居的婢女们也听出自家殿下这不是摆明了刁难这赫连世子爷,便也垂下眸掩唇笑了起来。
先帝乃是天命已到薨逝殡天,纵使这赫连世子爷会仙术,也是不能叫先帝活过来的。
赫连嵘辰也不曾想这闻妙安竟敢提这般倒反天罡之愿,只是...他今儿刚允下闻妙安一百愿,现下便反了悔,亦或者叫她换一个,那岂不是尚未出师,身便死了?
左右这世上无难事,她又没说要如何让先帝活过来,应是还有法子的。
“好,我应了你,那今日这药能否喝了?这不是给殿下医治耳朵的药,而是醒酒的汤药,殿下昨夜里醉了酒,虽是已经喝了一碗,但还是再喝一碗的好。”
闻妙安倒是不意外这赫连嵘辰能应了她,这人既敢提出这一百愿,定不是信口开河的,若是就这般拒了她,那他赫连氏的脸面何在。
只是这让死人复生,她瞧着这赫连嵘辰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喝,回去罢,本宫要用膳了。”
她赶了人,赫连嵘辰便也未多留的径直离了这春山居想法子去了。
……
这赫连嵘辰为着长宁殿下那一愿这些时日忙得很,也不日日跑来这春山居盯着闻妙安喝药了。
闻妙安有好些日子未瞧见他了,倒是也松快不少,只是她乃晋北的长宁殿下又能松快到哪儿去。
眼瞧着这京洲城渐渐热了起来,太后便又在这宫中开了一场家宴,遍邀群臣官眷入宫,也好叫皇帝见一见她为他钦点的妃嫔们。
闻妙安晨起妆扮一番刚要坐着马车入宫时,便瞧见了明颂雅也下了马车急急的跑了来,她今儿倒是打扮的格外端庄华贵,眉眼间颇有世家贵女的威仪。
她平日里最爱上树掏窝,又爱下河捞鱼,一向在这妆扮上不慎用心,今儿倒是不同,一袭青碧色烟云百蝶团花云锦千水裙,银丝云纹外纱着身,这腰间系着一条藕荷色飘带衬得她整个人瞧起来飘飘欲仙的恍若这荷花仙子一般,格外清雅。
明颂雅的发髻也是格外的讲究,那元宝髻上冠着一海水玉攒珠芙蓉菱花银丝冠,这冠下还挂着三对儿银珠白玉坠子,她上了闻妙安的马车坐在她身侧。
闻妙安便也闻到了这人衣裳上的莲香,她知晓她今日这般不过是为了瞧一瞧陛下来日的妃嫔同皇后罢了。
她不甘心,便也将自己好生妆扮一分,莫要在今日失了脸面。
“颂雅,其实不必如此,今日你不去就是了,又何必非要去瞧瞧?”
她所说明颂雅都懂,只是她做不到待在府中罢了,她侧过头去比划道。
“今日不过是想要叫我自己彻底放下对陛下的心罢了,只要瞧见她们,瞧见陛下来日的皇后妃嫔,我或能放下对陛下的情分。”
闻妙安不劝她,她只是吩咐着马车外的车夫驾车去了东门,后而又坐在轿辇之上来了这宫后苑。
今儿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宫宴,自是不会办在玉堂殿的,宫人们抬着长宁殿下同明小姐在宫后苑前落了轿。
浅桃搀着自家公主下了轿,闻妙安便也走向明颂雅,二人一同踏入宫后苑来至灵隐池畔。
许是她们来的稍晚了些,这灵隐池前早已围了不少世家贵女,大臣之女,她们听见这传声太监高呵道“长宁殿下到!”,便也纷纷回过身去跪拜请安道。
“臣女叩见长宁殿下。”
闻妙安拂手免了众人的礼,后而便在一侧的小亭子里落了座,明颂雅自也是坐在她的身侧,她在这帮子姑娘们身上打量了一圈后而问道。
“母后怎么没来?”
景林亲接过这宫后苑宫女儿奉上来的一壶玉兰香片放在那石桌之上,后而毕恭毕敬的比划道。
“娘娘说,今儿都是些年纪轻一些的姑娘们聚在宫中叫陛下相看一番的,她若是来了,怕是多有不便,便不来了,陛下处理完手中的政务便会来宫后苑。”
相看?可是闻妙安得到的太后口谕是母后已然定下后妃人选,叫她入宫见一见未来的皇后,弟妹...
她觉出些不对来便微皱着眉又问道。
“母后这是何意?”
景林便又比划道。
“殿下,娘娘所选之人不过是权衡利弊下选出来的,并不是陛下会喜欢的,因而今日除了想叫殿下入宫来瞧一瞧来日的皇后外,也想叫殿下帮着陛下选几个可心的姑娘入宫侍奉,免得委屈了陛下。”
闻妙安瞧着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的目光落在这灵隐池畔的贵女身上,她瞧着她们今儿妆扮的这般华贵花枝招展的,想来是一早就知晓今儿乃是陛下“选妃”之日。
这各家各户都是铆足了劲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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