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白衣,发髻别着红月发簪,对着前面富贵雍容的男子行了一礼。
“月宁妹妹何时同我如此生分了。”赵焱笑眼盈盈,扶住了沈月宁。
沈月宁淡声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月宁不敢忘,此次多谢太子殿下派人来护月宁周全,太子殿下所求之物,月宁已差人送往太子府。”
赵焱满意极了:“还是月宁妹妹懂我,月宁安心,沈大人之死,我一定查个清楚。”
沈月宁依旧语气淡然:“多谢殿下。”
赵焱听闻,却忽然间一把握住了沈月宁的手,语气之中饱含怜惜和自责:“月宁可是还在怪我没有出手帮你解决刘章?刘章是母后的人,我若出手了,势必会引起母后不满和猜忌,你也知道,如今满朝文武,半数都是母后的人,母后对我又多有猜忌,还好月宁计谋深远,早就在京兆府安排了自己人,才成功除掉了这个贪官。”
沈月宁敛去了眼中厌恶,目光只淡淡地落在赵焱紧紧握着她的手上。
刘章之死,她只说是潜伏在京兆府女扮男装的师爷所为,而刺杀的罪责也推到了早已“死无对证”的玥凝身上,至于其它,只字未提,好在赵焱对她还算信任,再加上师姐是她的人之事,赵焱毫不知情,甚至还以为师姐只效忠于他。
沈月宁未有片刻沉凝,既也不反抗也不逢迎,只道:“臣女明白,太子处境艰难,玥凝这个身份能以这种方式消失,已是最好的结局。”
赵焱很是满意她的懂事:“还是月宁最知我心,你替我除掉了刘章,此事做得漂亮,接下来,我还有一件事要交由你去做。”
“太子的吩咐,臣女定当万死不辞。”
赵焱眼底笑意愈发浓烈,忽得伸出手,像抚摸珍爱的物件般,摸着沈月宁的头,轻声细语道:“我要你想办法取得姜日晨的信任,得到他身上的虎符,再除掉他。”
沈月宁眉头轻皱,但说出的话却是再平和不过:“是。”
赵焱又道:“不过,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但不可嫁给他。”
这话多少有些奇怪,赵焱做事向来无所不用其极,用人也是如此,沈月宁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竹月就留在你身边,负责保护你的安危。”
“多谢殿下。”
太子走后,竹月和灵犀走了出来。
“师妹,太子此人是典型的笑面虎,不见得比姜日晨好到哪里去,反正雍都此时已经乱了,我们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
沈月宁摇了摇头:“师姐,他命你保护我,实则是监视,即使他不知你我的关系,以他的行事作风,绝对派了不止一个人监视我,所以我们暂时走不了。”
竹月听闻,忽得警觉了起来,五感所识之处,未察觉有任何不速之客的踪迹,想来是在超过她感知以外的距离监视着。
她们那太子惯爱做这种事,却又不愿让手下棋子起疑,便明着派个人表示关怀,暗地里再派人监视,甚至连明着保护的那个死士也被蒙在鼓里。
“那这可如何是好?”灵犀急道,“太子不是个好东西,那姜世子更是个活阎王,小姐你不能在虎穴又在狼窝啊!”
沈月宁沉凝片刻:“原本也要在雍都呆一段时间,父亲虽待我不亲厚,但他之死依旧需要查清楚,为今之计,需要寻一个突破口。”
“师妹打算从何处突破?”
“姜日晨。”
……
姜日晨急急忙忙入宫,原是要去见陛下的,却被皇后召了去。
永慈宫内,刘皇后备了许多中秋点心,姜日晨心中警惕,面上却满是恭敬,更是装得一副毫无心机的纯良模样。
刘皇后面带笑意,脸上瞧着欢喜极了,问道:“世子这些天在雍都过得可还顺心?”
姜日晨点了点头,只片刻后又摇头,满脸愁容:“臣原是顺心的,只是我那未来岳父突然惨死,未婚妻子更是深陷弑父风波,臣怎么也顺心不起来。”
沈月宁入狱的旨意是陛下亲自下的,姜日晨今日这一番话,若换作旁人,多少有些质疑官家决策之意,轻则被斥几句,重则说不定性命不保,可这话出自他之口便不一样了,毕竟这位姜世子向来口无遮拦,耿直率真。
刘皇后的笑容愈发慈祥:“你呀,这是被美人勾了魂去了,不过沈府那两个丫头倒也确实国色天香,你原先不是只想娶沈二小姐,陛下先为沈二小姐指的婚,本宫也不好驳了陛下的面子,才下旨将沈大小姐许配与你,那时你还不太乐意,怎么突然对沈家大小姐情有独钟了?”
姜日晨道:“那日在沈府见到了月儿,臣一见倾心,从前是臣有眼无珠,错失美人。”
“哈哈哈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子还真是性情中人,世子此番进宫,可是为了替那丫头求情?”
姜日晨赶忙跪了下来:“臣虽有意求情,但也深知国法不可废,臣此次进宫是想要求陛下封臣个官做做。”
刘皇后眉毛一挑,却不见生气,眼角依旧笑盈盈的:“哦?那世子想做什么官?可是想去兵部,本宫可以安排……”
“不,臣想代大理寺卿一职。”姜日晨毫不犹豫的回绝了皇后的好意。
刘皇后愣了一下,忽得莞尔一笑:“原来还是为了沈家丫头,那好,本宫这就下旨,封你为大理寺卿。”
姜日晨没想到刘皇后会如此爽快,难不成是因京兆府全部都换成了陛下的人,大理寺同京兆府分庭抗礼,刘皇后便想在大理寺安插自己人吗?
这夫妻俩争斗可真是到了明面上,水深火热得紧。
“多谢皇后!”姜日晨虽心中猜测,但面上依旧眉开眼笑的谢过了,原本打算直接去就任的,可却被留在宫中吃了顿便饭,直到月色挂满枝头,皇后才放他出宫。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姜日晨只觉得头昏脑胀,笑僵的脸此刻冷若冰霜,眉头皱成八字,看得凌轩大气不敢出。
“凌轩,沈月宁那边怎么样了?”
“啊?哦,沈小姐那边被太子的人重重保护着,属下也进不了身,但应该是安全的。”
听到沈月宁没事,姜日晨的眉眼才平和下来,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不少:“太子估计是监视,不过也算是一种保护。”
凌轩忙插嘴:“世子,你为何从皇后那回来就心事重重?皇后不是答应给你封官了吗?”
姜日晨揉着眉心,又是一脸困顿:“太奇怪了,皇后和我就见过一面,还是在十岁随父王进京述职那年,可她却知晓我的许多事情,甚至连一些隐蔽的事情都知晓,就像我后背的胎记。”
“啊!皇后这是监视着侯府吗?”
姜日晨摇了摇头:“不太像,她对我的态度不像是仇敌和戒备,倒像是……”
一个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姜日晨立刻便排除了。
毕竟那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他总不能和凌轩说,皇后对他的态度,像是母子吧?
这也太离谱了,定是中毒后遗症还没消,昏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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