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冬至刚过,京都就下了好大一场雪,雪深有两寸,四处寂寥一片。

白芷被侯夫人关在秋雨院的暖阁看旧账册,这些账册不知是放了多久,有的边角甚至发了霉,一笔笔全是烂账,哪里需要再去看,不过是侯夫人有意磋磨她罢了。

日头渐渐西落,暖阁内的银丝碳发出一丝噼啪声,这是快要燃尽了。

莺兰寻了秋雨院内的小丫鬟来换炭,可对方理也不理,说是西北雪灾,陛下责令节俭,府上没有多余的炭火了。

这话谁听了都知道是托词,莺兰恨恨咬牙。

每回她们苑里的东西不是最晚送来的,便是缺斤少两,若是没有侯夫人授意,谁敢苛待当家主母的外甥女。

莺兰急得跺了跺脚,回里间把表姑娘方才进暖阁解下的披风披在正看账册的人身上,主仆二人熬到亥时三刻才被放回梧桐苑。

寻了个小丫头给今日因她挨打受罚的锦艺送了药后,白芷靠坐在梨花榻上,盯着面前八宝金丝屏风上绣着的鸢尾花出神,一时竟没有睡意。

她兀自愣神着,莺兰端来一盆汤水,焐热了手心在她膝盖上揉搓,“雪地里那样冷,姑娘跪了好一会,怕是寒气会进到骨子里,要好好泡一泡才行。”

不光是跟着她的丫鬟锦艺要受罚,如今侯夫人罚她也如家常便饭,今日她在雪地里跪了有一刻钟,膝盖早就冻透了,红肿得厉害。

“这样揉搓不知几日才会好,明日还要去姨母院里,将我的银针取来吧。”

白芷的两个指腹有上一层薄薄的茧子,一看便是用惯了银针的,她轻碾细针,扎入几处穴位细细转着,感受着刺痛,不一会儿额头便布满细汗。

她生得一副清冷模样,此刻眼帘微微低垂着,又长又细的睫毛尾端卷起,像是要振翅而飞的蝶翼。

与平日里的冷清不同,如今的白芷眼尾透着一点薄红,汗珠滚落时滴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叫人移不开眼。

“受伤了?”

从外进来的青年脱下狐裘,见外头的冷风灌了进来,蹲下身来捏住她扎进膝盖里的银针。

“你来了?”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欢欣,前些日子她着了风寒,怕过了病气,他们有几日未见过了。

江逾白未应,只是蹲下身细细看她膝盖上的红肿。

白芷跟着他的视线下移,在烛火下望着他仔细将银针一点点抽出。

一身清冷的矜贵公子,此刻在烛火下也柔和了眉眼和轮廓,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的眼眸,叫人始终与他隔着一层,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想起在抚远镇时,江逾白也是这般待她,会替她揉捏看诊一天酸涩的手腕,一切似乎与从前没什么分别。

“阿青……”

白芷喃喃自语,最后吐出字音的成了‘逾白’。

她不是什么侯夫人母亲林老太君养在身侧的表小姐,三月前她不过是抚远镇上的医女,如今顶着表小姐的名头,不过是因她两年前救了重伤的侯府世子江逾白。

她为他取名空青,这两年里二人生了情愫,她与失忆的空青在邻里见证下成了亲。

成婚后不久,便一对人马凭着一块玉佩找了过来,直言空青是消失了两年的靖远侯府世子江逾白。

她跟着空青回了侯府认亲,却不是以妻子的身份。

侯夫人与她初见便言明,空青原本是有一位未婚妻的。

这一句犹如当头棒喝,叫她无地自容,恨不得消失。

复又听说,那位魏家小姐足足拖了一年不肯相看人家,要等江逾白回来,可到底拗不过双亲,半年前定下了人家,马上便要成亲了。

她心下稍安,侯夫人见她松动,便温言劝慰,言明利害。

将心比心,若是此时失踪两年的江逾白带着新婚妻子回来,魏家与靖远侯多年情谊暂且不提,魏小姐定好的亲事怕是也要横生枝节。

侯夫人劝她先以自己母家表姑娘的身份暂住在府中,只等此间事了,再与江逾白正大光明成婚,如此也是顺理成章。

她自然是应下了,当时侯夫人事事为她着想的做派叫她信以为真,哪里想到今日会在府里饱受苦楚。

自那之后,她便不再是抚远镇的孤身医女,而是出身岭南林家,来京都寻求姨母庇护的林家表姑娘林白芷。

抚远镇上的一切她都要守口如瓶,便是连‘阿青’也不能再叫了。

“逾白,我想回抚远镇了。”

她捏紧江逾白的衣袖,清澈的瞳仁倒映出江逾白的身影,也写满了期盼,如同落水之人抓住浮木,回抚远镇的小小药堂便是她如今最期盼的事。

抚远镇不如京都富丽堂皇,可这京都便是再繁华,屋舍万千也无她栖身之所,她只有一个空青可依。

江逾白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净手后将她鬓间的碎发别在耳后,语气里带着冷意,

“怎得突然这样想?”

感受到他语调里的晦暗不明,白芷将自己捏紧对方衣袖的手指微微松开。

江逾白反过来握紧她的手,笑道:

“阿芷,我说过靖远侯府以后会是你的家。”

白芷不想听这些,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会是,在她心里只有抚远镇上那个小小药堂才是他们的家。

她挣扎着,不知道说什么,想同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不愿被江逾白揽进怀里,推拒着,挣扎着叫他松开,可这人的手臂在她腰上圈得很紧,叫她挣脱不得。

她一下便红了眼眶。

“江逾白,我害怕。”

她说不清自己怕什么,只觉得自从到了京都,她的‘阿青’便离她越来越远了,越是想要拼命抓住,就越是不得章法。

白芷只觉得周身都在下坠,唯有手心手上这一点能握住,她牢牢攥紧手中江逾白的衣襟,锻花织锦的绣面磨红了掌心,可她还是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愿放松。

可她越是拼命握紧,越是什么都抓不住。

江逾白敛住黑沉瞳孔里的冷意,耐心地编织好一张温情网,细细安抚惊慌的白芷。

他像从前那般捧住她脸颊,另一手箍住人的腰肢揽在怀里,

两人此刻靠得极近,白芷迫切想要证明什么,便主动勾住他的腰带,两人间立时除了衣裳便再无其他。

羞红了脸的莺兰默默退了出去,还为两位主子关好了门。

她守在门口拍了拍滚烫的脸蛋,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平日里清冷的表姑娘会主动勾住世子爷的衣襟,那模样她这个女子见了都脸红心跳,更何况是男子。

雕花楠木金丝床上的芙蓉月白帐被放下,堆叠的轻薄帐纱透出两人缠绵的背影,白芷长长的睫羽上挂着一点泪珠,她愣怔地望着江逾白,用手凑近他肩颈上的疤痕。

那块疤出现在白皙的肌理上显得尤为突兀,这伤深得贯穿了锁骨,正片肩胛骨都差点废掉,不难想象当时的凶险。

江逾白抓住她想要碰触疤痕的手,清冷的眉眼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连方才的欲念仿若都是错觉。

“阿芷,你救过我,我会待你好的。”

语调低沉,带着说不清的晦涩,还隐隐有一丝不悦,似乎是对她挟恩求报的不满。

他修长的指尖将绣着锦色桃花的小衣解开,与织锦缎的里衣堆叠在一处,透过纱帐两人紧紧相贴。

没有经过细致的爱\\抚。

开始白芷是有些痛的,不受控制地用指甲抓着江逾白的肩膀,意乱情迷间不住地喃喃‘阿青’。

推一下基友的文:文名:《狗血文女配被流放后(种田)》

作者:青红辣椒

文案内容:

尹微月穿成一本狗血流放逃荒文里,给男主下药,却意外和男主堂弟滚到一起的恶毒女配。

上辈子,原身成亲后每天作死不说,还一门心思非要和离给夫兄做妾。殊不知她夫家即将全府流放,而她娘家也要满门抄斩。

留下,随夫家流放;

和离,随娘家砍头。

——

尹微月刚来就被告知,她单向共享了脆皮夫君的痛感,面对上方的选择题、和那被绿了的便宜夫君,她微微一笑。

和离?不可能。

这辈子,模范恩爱夫妻装起来。

大伙一起流放吧!

当然,放前准备少不了。

整顿极品亲戚,消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洗衣、做饭、挖野菜只是前奏,打赤脚,绑沙袋,负重越野五公里,主打一个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后来,流放路上千难万险,尹微月带着脆皮夫君一家,智斗押解官、打野食、找水源、躲避暴民,成功混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同时,男主和男配看她的目光也不太对劲了。

——

霍钧最遗憾的事:

生于武勋世家,却因体弱而只能弃武从文。

霍钧最厌恶的人:

那个尖酸恶毒,还总骂他不是男人的正妻。

可霍府流放,恶毒妻子居然不离不弃,甚至那日生死关头,她一反常态没有去管重伤的堂兄,而是颤抖抱起中箭的自己,还眸中带泪:“为什么总受伤,你知不知道你死我也会跟着死!”

霍钧薄唇紧抿。

恶毒妻子竟然...喜欢上他了?

也、也不是不行。

——

霍开一向厌恶尹微月,哪怕阴差阳错嫁给堂弟后竟还一味痴缠,简直是不知廉耻,可恶至极!

他避而远之,从不肯给她好脸色。

但是有一日,尹微月突然不来了。

从此之后,她不再在意他。

反而在流亡路上对堂弟满眼爱意、关怀有加,似乎成了恩爱夫妻的模样。

他心里渐渐不是滋味儿起来,第一回,主动向尹微月示好。

最开始,尹微月喜欢的就是他,他只是将一切又掰回来而已,何错之有?

*我才是她的夫君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兄弟盖饭(bushi)*

*搞清楚一点我们是在流亡你们俩雄竞什么*

*听不懂我要去喂鸡了咯咯哒咯咯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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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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