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蒋夫人久居内宅难不成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男人嗓音低沉,气势逼人。
蒋夫人闻声朝他看去,恰好对上男人一双犀利肃杀的眸子,吓得心尖一颤。他的眼神竟比那些高官们还可怕,压迫感十足,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云倾羡皱起眉头,侧头狠狠瞪了顾霁北一眼,怒声训斥:“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云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在蒋夫人看来,顾霁北像是一只假寐蛰伏起来的老虎,方才,老虎已经露出獠牙。可竟被云倾羡两句话,就训的收起了凶相,规规矩矩垂下了头。她看得惊奇。
云倾羡歉意看向蒋夫人,嗓音刻意放软:“婶婶,我家下人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
蒋夫人是太着急,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多有不妥。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她这样贸然问人家姑娘,确实不礼貌。
“是婶婶向你道歉才是,是婶婶太心急了。都是被那臭小子气得。”
“婶婶方才还说把我当自家人,自家人不计较这些。”云倾羡笑意温柔,声音顿了顿,又正色看向蒋夫人,“不过婶婶,我对南风只有朋友之情,的确没有别的想法。”
她说的认真,蒋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提这个话题。只是满脸恳求拜托她:“那你一会儿能不能劝劝他,他平日里最听你的话了。”
这个云倾羡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
蒋南风过来,蒋夫人把空间让给了年轻人,蒋南风大爷似的坐在圆椅上,翘着二郎腿,小样嘚瑟:“云音音,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我要是知道,受点委屈你能这么在乎我,我就该天天去给你演戏。”
云倾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给他留面子,“听说昨天又挨训了?”
提起此事,蒋南风就一肚子的火气,恼火不已:“还不是我爹非逼着小爷去相看姑娘。我都说了,我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他就和听不见一样。今日若不是你来了,我这会儿没准都被押着去见女人了呢。”
他眉宇间满是烦躁,是真的不喜。云倾羡了解他,他讨厌被人控制支配,越是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讨厌什么。
无声叹息了一声。云倾羡不动声色喝茶,给他出主意,“你家中之所以逼你相看,还不是你太闲了。你若是忙起来,每日忙的不见人,他们就算想找你去相看也没有机会呢。”
云倾羡知道蒋家希望蒋南风能尽快成亲,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觉得,他成亲后能成熟起来。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他一业无处,总要先把家成了。
但在她看来,在蒋家父母眼中,儿子上进和儿子成亲相比,他们更希望看到儿子上进。
“云音音,你说的对啊。我让他们找不到我,不就成了。”
“那你得找点正经事干,你若是去听曲看戏,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你爹都会把你找回来。”
几人正坐在前厅闲谈,蒋夫人去准备午膳去了,说什么都要让云倾羡留下用了用了午膳。
就在这时,程金突然慌张地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今日一早程金就去盯着施粥棚那边了。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云倾羡在看到程金满头大汗的样子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程金,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程金气还没有喘匀,就着急道:“小姐,有人在施粥摊子上吃死了人,有人怀疑我们云家给大家分发的粥有问题,现在不少人正在闹事呢。白银这会正在那里盯着。”
“什么?吃死了人?怎么会吃死人?”云倾羡猛地站了起来,因起得太猛,身子一个踉跄。顾霁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别急。我们先去看看。”男人低沉稳准嗓音传来,他宽大的手紧紧握着云倾羡的手。云倾羡因为紧张一时之间没有察觉。
她深吸几口气,迅速冷静下来,点头道:“没错,先去看看,不能自乱阵脚。我相信我云家的人。”
她相信,问题不是出在云家。
云倾羡和蒋府的下人匆匆说了一声,改日再登门道歉,马不停蹄离开了。蒋南风担心云倾羡,也跟着去了。
路上,云倾羡大脑开始疯狂转动,分析是谁会刻意针对他们。是顺昌酒楼的漏网之鱼?还是云记酒楼的老鼠屎趁机报复?亦或者是码头上的那些人?
想来想去,好像都有可能。
马车行到了一个路口,云倾羡叫停了马车,对程金道:“你快去大理寺一趟,找楼少卿,就说有人命官司,让楼少卿来主持公道。”
她没看见,她说完这话后,马车外坐着的顾霁北脸色黑了下来,如乌云密布。
“采儿,你去请京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如果可以,多请几个,花费多少银子都没关系。”云倾羡转头又去吩咐采儿。
采儿立马应声,“小姐我这就去。”
几人赶到施粥的地方,这里已经乱了起来。乌泱泱围了不少人,说什么的都有。
“真的死人了?云家这是安得什么心啊,不想做好事就别做,咱们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啊。”
“哎呀,好端端的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云家施的那里是粥啊,我看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毒药。”
“云家做主的人呢?怎么都是一些下人在,云家家大业大,难道连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吗?”
人群被围堵水泄不通,云倾羡想下马车,却被刘叔拦住了。车夫刘叔眼神里满满都是担忧:“小姐,外面人太多了,那些人情绪激动,您这会儿下去,那些人会为难您的。”
她看到了,在人群堆里闹事闹的最欢的几个都是壮汉大男人,小姐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蒋南风也出手拦她,气愤不已:“你在马车里等着,等本小爷将那些闹事的都赶走,你再下来。”
云倾羡深深的看了那些人一眼,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坚定,推开几人下了马车,“我必须下来。这群人败坏的是云家的名声,云家的名声不能怕。”
云家坦坦荡荡做生意这么多年,名声不能被几个故意闹事的人给败坏了。爹爹最近不在盛京,她总得替爹爹守住云家。
她眼神坚决,毅然决然下了马车,车夫刘叔和蒋南风急忙跟上。一左一右护在云倾羡身后。
顾霁北则是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这群人。
似乎一直有人盯着他们,云倾羡刚刚下来马车,人群中就有人大喊一声,“云家小姐来了,快看,那是云家的马车!”
那些闹事的人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朝着云倾羡这边冲了过来,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那眼神恨不得要将云倾羡给吃了。
“云小姐,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云家的粥吃死人了。”
“对,云家害死人了,云家得偿命。”
一些情绪激动的直接挤到了云倾羡跟前,伸手就要动手。
顾霁北眼神冷寒,一把抓住了伸过来了手,狠狠捏住,手腕用力。那男人顿时疼的鬼哭狼嚎,骂骂咧咧:“云家的下人打人了打人了!”
云倾羡脸上也是一片寒霜,眼神凌厉的扫过了围在跟前的几人。
或许来是她还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故意闹事,但此时,她肯定了。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都是乞丐的打扮,但是身体却壮实有力,双手干净不染丁点的泥土。这些人绝不是真的乞丐。
她不动声色的数了一下,他们一行人有十多个。其中一人已经面色惨白晕死了过去,被人抱着。后面几个乞丐都面色痛苦,一副中毒的模样。
一个个扯着嗓门使劲吆喝着,要让她给一个说法,没有一个人去看大夫。中毒了,却没有人担心自己的身体。似乎早就已经清楚自己不会有事。
她清冷眸子乍现寒芒,给了顾霁北一个眼神。男人了然,大步走在前面,将人群豁开一道口子。人海中,男人冲在最前面,云倾羡被护在身后,看了眼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心安。
云倾羡在三人的围护下,挤到了施粥的地方。
云家的其他下人被吓到,此时已经停止了施粥,看到云倾羡来了,满眼愧疚看向她,“小姐,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不利,还请小姐责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云倾羡身形笔挺,眼神严厉,“都给我抬起头来。你们又没做错什么,别把自己整的像犯人一样。”
“我云家堂堂正正,没做过的事,自然不认!都给我把腰背挺直,这口黑锅我们云家不背。”
她声音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原本慌乱的几个下人找到了主心骨,腰背重新挺立起来。
“云小姐这是想不认账?云家富可敌国,这是想草菅人命?”刚才闹得最激烈的男人已经冲到了最前面,扯着嗓子大声叫嚣。
他身后的那群乞丐紧紧跟在他身后,也叫嚣不迭。
云倾羡目光坦荡,“你说我云家的粥害死了人,那你倒是说说,我云家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害你们?我云家毒害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男人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善心,虚情假意施粥,结果不愿意用好米,给我们用有毒的毒米,我们这才中毒的!没善心就别出来装好人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