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再次经过宁溪谷,因为不着急赶回,云倾羡便打算带着几人在庄子上住上几日。
庄子是新置办的,但云倾羡带人住进来时,发现里里外外都被打理过了。院子被清扫的干净整洁,花草盆栽都被修剪过。
房间里,一应用品齐全,地面桌案一尘不染,一进来便让人舒心不已。
一路颠簸,云倾羡到了庄子先歇息了一个时辰。庄子后山又一处温泉,既然来了,怎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云倾羡抱着衣服去了温泉,采儿看后山有一片野果林子,兴致冲冲拎着篮子去采野果了。
一个人舒服的泡在温泉里,全身放松,慵懒依靠在岸边,渐渐来了困意。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采儿回来了。
懒洋洋睁开琉璃眸子,云倾羡不经意间就扫见温泉水池里躺着有一条褐色花纹的蛇朝她游了过来。
她很少有怕的东西,但唯独害怕这种没有毛的软体动物。被温泉晕红的娇俏小脸一瞬间惨白,惊慌尖叫出声,倏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刚从温泉泡过,身上衣服湿着,她顾不上光脚尖叫着跳上了岸。
惊吓闭眼间,腰上落下一只宽大的温热的手掌,紧接着,她真个湿漉漉的人就被揽进了怀里,头顶响起男人明显担忧的声音,“怎么了?”
云倾羡听到男人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衣着不整,耳根像是被火烧了般,滚烫的要滴血。她一把扯过旁边备好的衣服裹在身上,才朝水里看了眼,声音微颤,“水里,水里有条蛇。”
男人锐利眼神扫去,袖子一挥,手里又被暗器飞了出去,一击即中。
“好了,没事了。”
云倾羡舒出一口气,后退两步,面无表情板着脸,“你怎么过来了?”
顾霁北将蛇解决,识趣的后退,但就是因为后悔了,才完完整整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
宽松的外袍裹着她娇小的身子,湿透的里衣有水顺着衣角滴答滴答落在石板地面上,他视线顺着低落的水滴落下,一双白里透红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
“我没事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他在这儿站在,存在感太强,莫名让云倾羡紧张,而且还口干舌燥的。
不知是不是温泉泡得太久的缘故。
顾霁北沉默不言,再次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就把人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
云倾羡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神明显慌了一瞬,死死揪住男人胸襟,凶巴巴质问,“顾霁北,你想做什么?造反吗?”
他脚下步子未停,声音低沉,“你鞋子湿了,我送你回去。”
云倾羡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她传来的鞋子有一只掉进了温泉池子里。
“那你快点,本小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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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上住了两天,云倾羡惦记着自己的酒楼生意,便带着采儿和顾霁北回京了。而且答应采儿,等有空了,便再带她来。
马车忽然在半路停下。
顾霁北低声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采儿护好小姐,有人拦路。”
马车里两人脸色骤变,云倾羡掀开马车车帘朝外看去,就见一群土匪手里握着家伙朝马车一拥而上。
她捏紧帕子,冲着马车外的人道:“不要硬碰硬,他们要银子,就都给他们。”
土匪打劫无非就是为了财,眼下对方人多,他们寡不敌众,云倾羡不介意破财免灾。
顾霁北眼神凌厉,扫向那些土匪,声音低沉,“怕是不可能了,这些人不像是冲着银子来的。他们身上都杀气。”
是那种职业杀手身上才会有的杀气,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土匪。他周身气息骤变,匆匆回头,对马车里的人叮嘱,“不要出来,保护好小姐。外面交给我。”
他沉沉的语气,莫名让人心安。说完,便纵身一跃,朝着那些人而去,手中同时出招。
外面兵刃相撞的声音传来,让云倾羡整个心都提了起来。那些人来势汹汹,顾霁北是不是那群人的对手?她挑开车帘朝外看去。
只是一眼,云倾羡也看出这些并不是真正的土匪,他们下手狠辣,招招是杀招。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顾霁北来的?
看着有个人朝着顾霁北攻击过去,心脏骤然停滞跳动,还好顾霁北及时躲开,回击了过去。
这些人都不简单,但顾霁北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上招式丝毫不让,很对那些杀手们便意识到眼前男人不是普通护卫。他们带了任务前来,今日目的必须达成。
云倾羡一颗心紧绷,手上已经握住了鞭子,但她并没有下去,看着远处的局势,见顾霁北渐渐占了上风,心中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原地的马儿突然嘶鸣一声,马蹄在原地踢踏两下,疯了似的狂奔起来。马车里的人差点被甩出去。
采儿即使扶住了云倾羡,“小姐,你没事吧。这马好端端的怎么发了疯了。”
云倾羡被摇晃的身子东倒西歪,马越跑月快,她死死抓着马车车壁才没被甩出去,心沉入了谷底。
看来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顾霁北应对着那些杀手,余光扫见马失控,眼神弑杀,心脏骤然停滞跳动,手上的长剑直接抹了对面人的脖子。他纵身朝失控的马车追了上去。
马车里,云倾羡和采儿被颠簸的七荤八素,山路多石,即使两人搀扶着,依旧稳不住身子。云倾羡立刻将手中的鞭子一头拴在马车上,另一头绑住自己的手腕,又去抓采儿,想将她也绑住,这样不会被甩下马车。
马跑得太快了,若这个时候被甩下马车,人就算摔不死,也会受重视。
可她还没来得及绑住采儿,车轮轧上一块大石,马车被颠飞起来,连同马车里的两人,身体悬空。
外面的马突然加速,采儿被晃了一下,没来得及抓住什么,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云倾羡目眦欲裂,“采儿!”
不等她去抓住采儿,马车就飞出去了好远,等她回头,就发现前面是一片悬崖,而马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悬崖,面色全无,全身上下冷透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难道,她重新活了一次,就要这样了了的结束了吗?
她真的好不甘心,她还没好好陪陪父亲,还没好好生活,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马车悬空,她人被从马车里甩了出来,在急速坠入悬崖的那一瞬间,云倾羡看到一抹熟悉的黑色人影朝着飞来,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悬崖。
临死前,云倾羡听到了自己异常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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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想来时,云倾羡躺在顾霁北的怀里,周围一片漆黑,男人身子滚烫的不像话。
她被男人的体温烫到,瞬间清醒,坠崖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身子不由得一颤。
在她坠崖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却完全没想到,顾霁北会跟着他跳下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讨厌她吗?他不知道,跳下来很有可能会没命吗?
这段时候,她对他那么差劲,他还要不顾性命的就她?为什么......
脑海里的疑问很多,但云倾羡却顾不上这些,因为她发现顾霁北受了伤,有大片的血液在他身下,他身体滚烫像是要爆炸一样。
一张俊脸立体的脸,在浅薄月色下被照得惨白。
周围一片荒凉,前不见人,后不见村,只有不远处有一个狭小的山洞。云倾羡双膝跪下,借着淡淡月光,小心翼翼朝男人伸出了手。
不确定男人伤在何处,她动作格外的轻,小心检查后发现,他后脑撞在了石头上,但血并不是从脑袋流出来的。云倾羡狠狠松了口气。
不是脑袋就还好。
他最严重的伤是在后背,应该是坠崖途中被树杈划伤的,一条长长的血口子,看着狰狞恐怖。云倾羡的眼眶红的湿了,视线模糊。
他的两条手臂也被划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细长的伤口密密麻麻。
周围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可以巴扎伤口的东西。云倾羡一咬牙,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脱下了自己的贴身里衣,巴扎好了他受伤的伤口。
两个人同时在悬崖坠落,她除了有些惊吓过度的头疼外,身上一丁点的伤都没有,就连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破损。
看着躺在地上,还未醒过来的男人,云倾羡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天色漆黑,她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顾霁北还未醒来,今晚怕是出不去了。只能等明日天明,再想办法出去。
还有采儿,也不知道采儿怎么样了。
思及此,云倾羡眼神凝起寒冰,不要让她知道是谁暗算她。等她回去,定会调查清楚,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不远处有一池潭,云倾羡将自己的衣物打湿了,拿回,再小心的贴放在男人的额头,时不时用湿帕子擦拭着他的双手,试图帮他退热。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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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霁北做了个梦。
梦里,有些画面和现实重合,有些画面又何现实截然相反。
梦中永安侯府还没倒台,他是永安侯府唯一的世子,从出生身上便肩负着家族荣辱,日常便是练功和公务,因为他能力出众,在朝着也有了一席之地。
京城不少人家想和永安侯府结亲,但他从未多看过任何一个女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婚姻大事,轮不到自己做主。
他要娶谁从来都不重要,谁能为永安侯府带来助力才是最重要的。他也认为,自己会一如既往地顺从家族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有益于永安侯府的女子。
直到,有一人闯进了他的视线。
她明媚,炙热,灿烂地像是太阳光一般。一下子就照亮了他平平无奇,又无聊的生活。
她说,顾霁北我喜欢你,想嫁给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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