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债

月色朦胧,男人立于月下,皎皎月光倾泻,他侧头低垂,一只宽大的手轻抚在怀里小东西的身上,一下一下,动作是云倾羡在梦里从未见过的温柔。

男人即使一身普通的灰色段袍,依旧不掩他身上贵气矜贵。不知是不是这碗馄饨的原因,还是今日的月光格外柔和,云倾羡竟突然觉得,他似乎也并不像自己梦里那般冷心无情。

好笑,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刚要收回视线却对上了男人投过来的眼神,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似带着询问,似是在询问她这只猫该怎么处置。

云倾羡知道,院子周围有不少野猫,春日,是这些野猫的发情期,她平日里也会吩咐下人弄些猫咪可以吃的小食摆放在院子不起眼的角落。

这只应是那些野猫们胡来搞出来的小猫崽。

“看我做什么?猫是你抱回来的,你就要对它负责。本小姐困了,回房了。”故意冷冰冰留下两句话,云倾羡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借着外面朦胧的月色,朝外看了一眼,就见男人守在门外,手里抱着那只猫咪,还在轻轻的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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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大好,懒洋洋从床上坐起来,云倾羡便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

“二狗,这猫咪你是哪里来的?”

“你不会养猫?那你为什么还要抱着它?”

“好吧,原来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可怜。刚出生的小猫还不会吃东西,小厨房里应该有羊奶,你拿一些喂给它,等它再长大些了,再喂其他的。”

男人怀里抱着那只小奶猫,听得认真。

紧接着是采儿推门而入的声音,一边走一边道:“小姐,没想到二狗还挺有爱心的,竟然收养了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想起昨晚,云倾羡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

今日外面阳光正好,春风明媚,空气里添了温柔的暖意。

“小姐,今日天不错,最适合出去放风了。你马厩里的那些爱马,也该让它们撒撒欢了。”采儿一向最了解云倾羡的喜好,见今日天气不错,悄声提议。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云倾羡站起身来,在阳光下活动筋骨,一身红色飒爽长裙,显得夺目耀眼。

明媚的唇角上翘,眼眸微扬:“的确有段时间没好好陪陪我的那两个大宝贝。”

生病一场,她日日在院中养病,已经许久没有去放马场上跑马了。再不出去撒欢的耍上一场,身子都要木了。

云守财知晓女儿的爱好,来了京城后,刻意在京城郊外寻了一片极空旷的空间,撒上了草种,专门为云倾羡打造了一个跑马场。

云倾羡最喜欢的便莫过于骑马去跑马场纵情狂奔。

“走,去马厩看看。”

玩乐之前,她还有件正事要做。于是将白银叫到了跟前,递给了他一只玉凤玉簪。玉簪是一块上好的暖玉雕刻而成,且雕工细致,精美无比,玉凤栩栩如生。

白银双手接过,看清了此物,面露讶异,不解看向云倾羡。

云倾羡端坐贵妃椅,面容正色,严肃道:“你去找一个嘴巴严的工匠,按照这支簪子的样式,重新帮我打造一支新的。越快越好。但切记,这支玉簪要保护好,不许有丝毫磕碰。”

这支玉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也是母亲和父亲的定情信物。母亲去世后,她便一直将此簪珍藏。

这次或许,要用到它了。

白银闻言,神色郑重,抱拳道:“是,小的明白。”

云倾羡身边有两个得力的小厮,白银和程金,两人性格迥异,白银沉默寡言,但武功了得,程金只有三脚猫功夫,但却生了张能说会道的嘴,向来会哄她开心。

“小姐,二狗昨晚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看他脸色难看的很,该不会是又和小姐置气了吧?”

几人前去马厩,程金叽叽喳喳在云倾羡耳边说个不停,“小姐要我说,他就是不懂规矩。小姐多罚他几次,他就记住了。”

“不过小姐,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顾霁北是真的失忆了。”

云倾羡脚步微微停顿,好奇的眸子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程金鬼笑:“嘻嘻,小的昨天托人从外面买回来一个永安侯世子曾经最喜爱的匕首,当着他的面,扔进了茅厕,他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肯定就是失忆了!”

闻言,云倾羡一双好看的眸子眯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梦里的顾霁北的确有一把很喜欢的匕首,是他的一位长辈所赠,一直佩戴于身,跟了他许多年。顾霁北将那把匕首看得很重,甚至在新婚夜,将匕首擦拭干净,放在了枕边。

当时的她,怀疑顾霁北是不是想半夜对她动手,想杀了她,害得她整夜未眠。

出嫁前两日,府中嬷嬷教过她,说成亲当日晚上,可能会睡不好,让她多担待。那晚她的确没有睡好,嬷嬷并没有骗她。

梦里顾霁北在乎那把匕首,甚至超过了她。有一日,她亲自给他收拾书房,看到匕首随意的摆放在桌上,便随手收了起来。却不料,事后匕首却突然找不见了。

顾霁北雷霆大发,派人找上了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绪如此激动,额角暴起青筋,眼神泛着杀人的恨意,只是丢了一把匕首,却让云倾羡误以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进过他的书房。

脑海里浮现出梦里的片段让她手捏成了拳,正如程金所说,如果顾霁北没有失忆,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匕首被丢进茅厕,定不是平淡无波的反应。

失忆了?

云倾羡突然觉得有点可惜。

如果顾霁北没失忆,她还可以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切身体会,从高处之下坠落的失控感。可现在,他不记得自己之前是谁,他没有办法体会她在梦里经历的那些痛楚,真是便宜他了。

胡思乱想间,到了马厩。

云倾羡看到自己心爱的马儿,顿时就把糟心男人抛到了脑后,心情愉悦,将采儿手里斜挎着的小篮子拎了过来,里面装着秋风和冬雪爱吃的胡萝卜。

每次过来,云倾羡都要亲自喂它们。秋风冬雪对于她来说,是她的爱宠,更是她的好伙伴,好朋友。

这会儿马厩里没有人,云倾羡自个儿进了马棚,然而,等她看到了自己心爱的两匹爱马时,脸上笑意瞬间消散,眸色骤变,桃花眼骤然迸发出森森杀意。

“采儿!程金!”云倾羡开口,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语气。

两人在外面候着,听到自家小姐的动静,匆匆上前,然而,等他们看清楚了马棚里的情况时,也吓得瞪大了眼睛,魂儿都吓跑了。

“他奶奶的!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干的?”

“秋风马屁股上的毛?冬雪的长尾巴怎么少了一截?这是哪怎么回事!”

马厩里,原本极其漂亮的两批马儿,一匹枣红一匹毛如白雪,此时此刻身上都带了伤。

枣红色马匹的屁股后,有着长长的划痕,甚至往外渗着血,原本漂亮的毛发,被人削掉了一块又一块,斑驳的露着里面的血肉。

冬雪最引以为傲的经常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马尾,不知真的被人砍掉了半截,光秃秃的,显得格外难看。

云倾羡周围气息骤然下降,采儿和程金两人脸上也皆是怒意,但又担心小姐生气,急火攻心,伤着自己的身子。忙上前宽慰。

“小姐……”采儿和程金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您先……别生气。我找人来打听清楚,一定让底下的人给你一个交代。”

“另外,再找两名最好的兽医来帮秋风和冬雪处理伤口。小姐您可千万……别再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倾羡全身的怒气值已经充至头顶,一双好看的眼睛气的血红,声音冷厉,“去,把王伯给我叫来。”

王伯是负责看守马厩的下人,之前他一直恪尽职守,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况且这是在云家,云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爱马如命。

谁若是敢动大小姐的马,那就是在大小姐头上动土。在这个家里,惹怒大小姐的下场,比惹怒老爷还要惨。

云家有家规,向来不苛责暴力对待下人,可如果下人有过,云家可绝不会姑息。

采儿还记得,上一个试图伤害小姐马匹的人,已经被打残了手脚,重新发卖给了人牙子。

很快,王伯就被叫到了云倾羡跟前,看着一脸黑气,怒气滔天的大小姐,吓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云倾羡跟前。

声音控制不住的哆嗦:“大……大小姐?你有何事要吩咐?可是小的……”

云倾羡纤纤玉手死死捏着手中的茶盏,胸脯上下起伏,冷厉严肃眼神盯着王伯,声音带着威压气势:“王伯我一向信任你,这次你可承认是自己的失职?”

王伯跪在地上一脸茫然。他当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采儿急忙在旁边提醒,冲王伯挤了挤眼睛:“王伯,你应该清楚大小姐对那几匹马的重视程度,可你是怎么看马的?大小姐的两匹爱马都受伤了,你是不是该给大小姐一个解释。”

听到这话,王伯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一脸慌乱,举足无措:“不可能啊?马厩每天都拴着门,只有二狗每天打扫卫生,为马儿们梳毛的时候,老奴才会把马厩的门打开!平日里其他下人都不允许来这边。”

“最近这段时间,大小姐把清理马厩,为马儿们梳毛喂马的活都交给了二狗,我就把钥匙给他了。昨天夜里老奴检查了一下他的工作,他做的还不错,这好端端的马匹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王伯平日里并负责看守马厩,尽职尽责,从未出现过意外,马匹受伤,是他勘察不利,若不能给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听完他的话,云倾羡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沉到了极点,纤细葱白的手指死死捏着茶盏,指尖泛白。

难不成是他?

他在怪她,昨晚惩罚了他?所以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报复她?

“去,给我把顾霁北叫过来。”

程金听到吩咐,不敢耽搁,打了个激灵,转身去喊人。

采儿陪在云倾羡身边,小心翼翼询问:“小姐是觉得,这马匹受伤,和二狗有关?他为何要这般做?”

“为何这般?那当然要问他才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有个小厮鬼鬼祟祟的朝里面探进来一颗脑袋。云倾羡凌厉如刃的眼神扫了过去,起眼嚣张:“给本小姐滚进来。”

小厮连滚带爬跪到了云倾羡跟前,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大……大小姐,我……我有话……有话说。”小厮开口,声音哆哆嗦嗦的,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

云倾羡眼眸微寒,眉梢上挑,气势凌人:“说。”

跪在地上的小厮身子明显打了个颤,最后磕磕巴巴断断续续道。

“小的……昨夜,昨夜看见二狗……二狗进了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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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追妻甘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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