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村庄临近慕月宗,突厥人的这次突袭也殃及到了此村庄。
虽说不是无一活口,但也有不少伤亡,许多壮丁为抵御外敌而死,尸骨**地袒地在街上,没人敢去认领亲属,生怕忽然冒出个蛮子要了命。
此时路上的尸体不比宗内的师兄弟们少,整条宽广的土路上,大半的区域都被尸体所掩盖。姜笙只得拖动身体绕过它们。
有些躲在屋内或地窖里的妇人孩童听到外面有声音,小心地露出一条缝,见是身穿道袍且从慕月宗的方向下来的道士,悬着的石头落地,几个胆大的女人从屋内跑出来,上前拦住姜笙,急赤白脸:“小道士,那些突厥人走了吗?”
“……嗯。”,姜笙气息微弱,胸口的几处肋骨断裂,彼时连说话也是如刀割肉。
“那你的师兄师弟们呢……”
姜笙垂目不答,一是按现在的伤情,他无法长篇大论今日慕月宗内所发生的一切,二是若村民们知道慕月宗内讧不断,断然会慌了神。
“……很好。”
村民看姜笙神色哀痛,猜出了个大概,纷纷闭上了嘴。
寂静中,有个男人不屑道:“一个个的假惺惺,没看到这道士气儿都快断了吗?一个个地围上午他生怕喘过来气?”
姜笙顺着声音看去,男人坐在土墙角边,衣服破烂,身材瘦小,与乞丐无二,怀中揣着趁混乱时从各家搜刮的粮食,面相也不是和善之辈。
“李龙,你什么意思?!”,胖妇女不满道。
李龙:“我什么意思还听不出来,人快死了也没个说要救的,光傻愣着干什么用,做给死人看?”
瘦妇女:“李龙,你也别说这话,刚才突厥人来的时候你可是一点忙也没帮上,东西倒偷得不少!”
姜笙无心听他们吵架,拖着身体挤出人群,往旅店走去。
旅店的破损较轻,二楼基本上没有毁坏处,一楼损失了几张桌椅和碗具。
姜笙发现没人,于是用玄冥剑敲了敲木地板,这是慕月宗与村民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一旦危险散去,用此节奏敲击地板,意为安全。
店主躲在地窖里,听到此敲击声,立即连滚带爬地掀开木板。
“一间客房。”,姜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色泽鲜亮温润,似有暖意传来掌心,光是从外表来看便知价格不菲。
店主看这人虽身穿道袍,却满身伤处,脸色苍白,胸口隐约有血迹,本打算直接赶走,生怕死自己店中。但看到宝玉后心思一转,此玉拿去当了可保他三代富贵,至于人,大不了快死时扔到后山任其自生自灭。
面色立即温和,立即扶着姜笙上了二楼,给他的却是最为破败的房间,屋顶上甚至有个破洞,因长年累月的下雨积水,洞的下方出现了阴暗处,霉斑蔓延到了蓄水处之外。
“嘿嘿,客官您也看到了,那蛮子刚来洗劫了一通,当前可以住的只有这间了。”
姜笙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对方是不想将客房租给一个要死不死的废人。
几层草席和棉被铺成的床垫并没什么存在感,但姜笙觉得足够了。
店主没想到这个道士性子软成这样,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公正的待遇,不知是心中愧疚作鬼,啐道:“切,傻子一个。”,说罢,脚步略急地下了楼,下楼时不慎摔了下去。
姜笙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神志清醒的他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缓慢流失,不出三日,武功尽废,那时的他与凡人无异,自保不得,更别说保玄冥剑。
……
“喂,醒醒!”
“我去,该不会真死了吧,这道士看着挺壮实,咋死这快?”
意识昏沉之际,李龙颇为聒噪,硬生生把他从睡死的边缘拉回。
姜笙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喉间刺痛,只能轻微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还没死。
李龙松了口气,向后一仰坐在床边,角度不对,脊骨磕在木架上,疼得他直起身,捂着磕碰出直叫喊。
“嘶——,你可吓死我了,要是你死了,我那五十个铜板找谁要去!”
“你这地儿还真破,和我家差不多,看你一身锦衣,怪金贵的,估计也住不惯。”
“刚才有个老头给了刘老二一大包药材,说是什么……‘铛龟’,让刘老二熬给你喝,你人缘还怪好的,能从那老头手里抠出东西。”
“你一个道士怎么不回慕月宗?该不会被赶出来了?”
“你这一身伤,该不会真让赶出来了?”
刘老二在楼下扯着嗓子喊,“李龙,赶紧滚下来拿药!”
李龙不耐烦地挠挠后脑勺,捂着背下去了。不过一会便端着一个黑碗回来,嘴里小声埋怨:“这刘老二熬得和清水一样……巴不得这道士早点死少给我点钱。”
李龙坐到姜笙跟前,也不管烫不烫,舀了一大勺就掰开嘴往里灌。烫的姜笙从床上猛咳,瘀血借此咳了出来,舒畅了许多。
不过这一幕吓坏了李龙,他以为刘老二在药里下了毒,要陷害给他,“喂,你别吓人啊!我去喊刘老二!”
姜笙咽下嘴中残存温热的药物,润了润嗓叫停李龙:“我没事……”
“你且药放我枕边,待我喘息片刻,自行服下即可。”,姜笙虚弱道。
李龙:“你可别睡着睡着死了,你要觉得难受就赶紧告诉我,免得刘老二给你下毒,到时成了我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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