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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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感觉度兰的目光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由微微发毛。他清了清嗓子,抬眼迎上度兰的视线。
三年过去,度兰修养已经好了不少,他点点头,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该隐低头看了眼自己,浅灰色T恤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脚上是一双鞋跟已经脱了胶的黑色帆布鞋,他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居民区的垃圾桶翻到这双帆布鞋的……
该隐抬起下巴:“我觉得挺好的啊。”
度兰有洁癖,闻言微微蹙起眉头,但语气还是温和的:“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该隐最不喜欢的就是度兰这副把他当儿子对待的样子,烦躁道:“洗什么洗,我现在不想洗!”
度兰身处上位者多年,平时在人前积威很重,很少有人像该隐这种态度,落他脸色。
眼看度兰朝他走来,该隐极为警觉:“你要干什么?!”
度兰见状,微笑:“你怕我?”
该隐总觉得度兰的微笑下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浴室在哪?”
……
度兰的卧室,除了黑色和灰色就没有其他的颜色了,就连窗帘都是冷冰冰的黑色,唯一的颜色来自床对面的墙上的油画。
深蓝色和灰白色为主色调的油画,画的是乡村郊外的星夜。度兰喜欢艺术,以他的有钱程度,这幅《星夜》一定是真迹。
度兰是个极会享受生活的人,从房间布置的细节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简单,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每一样摆件……卖了他都买不起。
该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T恤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肩上。他这几年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走路时习惯微驼着背,一米八五的身高硬生生变成了一米八。
度兰已经不在琴房,该隐正准备偷偷溜走,却被格林沃德抓了个正着。
格林沃德说:“先生正在书房会客,说先让该隐少爷用餐,不用等他了。”
该隐摆摆手:“不用了,我走……”
格林沃德:“来的是特异部门的秦章先生,秦章先生也参与过当年‘安和宾馆案’的调查。先生知道您待在安潭市,就是为了找这位秦章先生。”
该隐脚步一顿。
安和宾馆是安潭市南城区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店,八年前某个夏日,安和宾馆发生了一起灵异案件。
据宾馆客人称,某天深夜,他们发现天花板漏水了。水沿着天花板的缝隙不断流下来,客人愤怒投诉,酒店工作人员赶到现场检查,又和房间客人一起来到楼上敲门。
谁知敲了半天也没有应,工作人员只好用万能房卡开门。
房间一打开,他们发现地上全是水。水是从卫生间里流出来的。于是众人走去卫生巾,却看到了一个死婴躺在浴缸中。
那死婴浑身是血,身上还拖着脐带,一看就是刚分娩下来的。
可是,房间一个人也没有,门窗全部密闭从里面上锁。
而且走廊上的监控显示,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没有人进出过该房间。
那么,死婴是从哪儿来的呢?它是被怎么带进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带进来,那么有可能是谁在房间生下了该名死婴,那生它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这起案件当年在本地闹的沸沸扬扬,无数网民、侦探推理爱好者、悬疑故事爱好者都曾亲自来到安和宾馆现场考察,有些胆子大的人,还亲身体验在那出事的房间中过夜。
结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反而安和宾馆接着这件事,生意逐渐火爆起来。没过两年,就从‘安和宾馆’变成了现在的‘安和酒店’。
……
“格林沃德,书房在哪儿?”该隐问。格林沃德告诉他秦章在这,肯定是度兰授意的。
他倒想知道度兰会和秦章聊什么。
度兰的书房在的顶楼。平时这不允许人随意进出,但格林沃德听完没说什么,带着该隐往楼上去。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该隐远远见到一个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一身深绿色军装,高鼻深目,长相英挺,眉眼间有股阴郁的气质。他身后还跟了两名同样身穿军装的男人,落后他一步紧紧跟着。
眼看男人往这边走来,该隐问:“这人是谁?来势汹汹啊。”
格林沃德似乎也有些惊讶:“是斯维因先生。”见该隐不解,又解释道:“斯维因先生是布鲁赫一族的将军。”
居然是斯维因·布鲁赫。
布鲁赫一族站密党,没事跑来度兰这位魔党头子的地方做什么?
这时,斯维因·布鲁赫也见到了他们,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来到了该隐眼前。
……
近看之下,斯维因·布鲁赫的五官果然十分深刻,脸部线条刀削斧凿,因为常年在户外行军的缘故,他的肤色要比平常吸血鬼要深一些。
格林沃德对斯维因·布鲁赫行了一礼。该隐站着没动。
斯维因·布鲁赫认得格林沃德,直接问:“度兰在哪?”
斯维因身后的军官见该隐见到自家将军不打招呼也不行礼,严厉喝斥道:“你!见到我家将军怎么也不行礼?”
尽管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血族社会内部却还是非常看重等级秩序。
对血族来说,力量就等于秩序。
格林沃德立刻说:“斯维因将军,这位是少爷。”
能让格林沃德称“少爷”的人,就只有度兰的养子,该隐了。
斯维因·布鲁赫常年驻扎在军事基地,对城里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也不熟悉,该隐他更是一次也没见过。
斯维因是个军人,对这些事都不在意。随便嗯了一声,就让格林沃德带他去找度兰了。
“先生正在会客,将军请在这里稍等。”格林沃德站在书房外,说。
书房门是关着的,从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有斯维因在,该隐也不好光明正大偷听。
“将军有什么事找度兰?”
“你既然是度兰的养子,怎么不喊他father?”斯维因看他一眼,语调平平的说。
该隐脸色懒懒:“他不喜欢我叫他father。”
斯维因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似乎想问什么,被推门声打断。
一个穿着风衣,头发乱糟糟,下巴长着青色胡茬的男人从书房里走出来。
秦章快速扫过门外两人,见是自己不认识的,懒得打招呼,闷声就走。
该隐却一直盯着他,直到秦章消失在大门,才收回目光。回头,却发现度兰正冷冷看着他。
该隐:“怎么了?”
斯维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度兰没说什么,转身进了书房。
……
斯维因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比来的时候更难看,本来就有点阴郁的眉眼,更加阴郁了。
他看也没看坐在沙发上的该隐,大步离开了别墅。
该隐看着斯维因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回头问:“你做什么把他气成这样了?”
“也没什么,就是提醒他,他被人当枪使了。”度兰淡淡道。
“谁能把堂堂布鲁赫一族的将军当枪使?”该隐靠坐在窗台上,看着消失的汽车尾巴。
“长老会。”
该隐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摆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长老会的破事。”
该隐摸出烟,没找到打火机,正想问度兰借个火,嘴上一轻,烟却度兰拿走了。
该隐往后一靠,垂着眼皮:“干嘛?抽烟也要管?”
该隐有一副很讨便宜的长相,眼尾长长的,皮肤很薄,白的能看见下面的青筋。
在度兰面前,该隐多数时候是易燃易爆炸状态,顺毛状态非常少。而顺毛状态的该隐,就给人一种非常乖,又清冷,离你远远的感觉。
度兰看着他宽松领口下凹陷的锁骨,轻声道:“瘦了不少。”
该隐满不在意:“还行,没饿过。”
度兰低声冷哼:“骗谁呢。”
该隐却松了口气。
度兰在人前,一直都很冷漠强势。刚才度兰温声细语和他讲话,他还以为度兰改性了呢!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该隐伸手,“把烟还我。”
“好。”度兰一边说,一边抬手,冰凉的手指按在了该隐的脖子上。
该隐身体颤了颤:“你……”
尖利的獠牙猝不及防扎进脖子最脆弱的血管,该隐猛的仰头,一阵头晕目眩。
……
格林沃德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度兰将一人压在墙上,低头埋在对方的脖颈处,一只手扣着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腕。
格林沃德谨慎地退后一步,避开正在进食的度兰的攻击范围。
吸血鬼是一种占有欲极强的生物,尤其是对食物。
……
该隐面无表情地瞪着天花板,心情非常的差。
连格林沃德进来了也不吭声。
格林沃德是被度兰派来看该隐的脖子的,他凑近一看,惊讶的发现,该隐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彻底没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少爷,您的自我修复能力,比三年前更强了。”格林沃德看起来有些担心。
该隐只是普通血族,却有这么强的修复能力,有点不正常。
该隐忍不住也摸了摸脖子,果然什么也没摸到。
“这不是挺好的吗?皮糙肉厚还抗打。”该隐满不在乎的说。
“少爷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还是让医生来看一下吧。”
该隐见他坚持,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格林沃德提着药箱要走,该隐犹豫了会,还是问出了口:“格林沃德,朱利安还好吗?”
诈尸性更新(逃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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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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