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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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他尽量避免踏进度兰的房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进度兰的房间。
房间居然没锁,该隐一推就推开了。房间里没人,该隐正纳闷度兰去哪了,就见到光着上身,头发湿漉漉的度兰从浴室走出来。见到该隐站在他房间,度兰愣了愣,捡起浴袍穿在身上。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总不可能一直关着我吧?”
湿润的银发全部拨在脑后,度兰冷绿色的眸子凝视着他,半晌,微微笑道:“直到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之前。”
该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人还真以为自己有理了!
“不要以为你名义上是我father就真以为是我爸了!”该隐手指着度兰,“告诉你,你这叫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度兰温柔地说:“我说过不让你走了吗?”
“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该隐一个瞬移到窗边,猛地掀开了窗户。夏日的晚风灌进来,带着一丝雨前的湿意和泥土的腥气。该隐单手撑在窗棱上,一只脚踩在窗台上,回头冷笑:“再见。”
下一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度兰把该隐一个扛起,扔在床上。
床是上好的席梦思,该隐的身体弹了一下才躺平。
度兰居高临下柔和说:“我话还没有讲完。”
“……你这样很神经你知不知道?”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今天不打架过不去了。
该隐一跃而起,往度兰扑去。
……
格林沃德刚走到楼梯,听到卧房里传来的打斗声,眼皮跳了跳,斟酌了会,还是决定先避一避再说。
外面风声渐大,不一会儿,雨点劈里啪啦砸了下来。
格林沃德和多数吸血鬼一样,最喜欢这种天气。他关上一楼的灯,点了根蜡烛放桌上,自己走到窗边,准备把窗帘拉开,看看院子里的玫瑰花怎么样了。
窗帘拉开,玫瑰花没见着,倒是见到一条狗一动不动侧卧在玫瑰花丛底下,暗红色的舌头拖在地上。像是死了。
远方嘀呜嘀呜的警笛声,两辆蓝白警车开进了对面的住户。
格林沃德想了想,来到二楼卧室外边,礼貌敲了敲门:“先生,隔壁应该是出事了。”
……
该隐很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尤其是在度兰还没穿衣服的情况下。
度兰身材好到让他一个男人都羡慕。每块腹肌跟精准计算过似的,长的特别标准。不过分夸张,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听到格林沃德的声音,度兰随便披了件衬衫去开了门。
该隐看着度兰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渴。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吸血鬼以血为主要能量来源。
血又分鲜血和一切人工造血。人造血和鲜血在能量补足上是一样的,只是口感不一样。
像度兰这种纯血种吸血鬼,对血和食物需求量其实很少。他们只需要一点血和极少量的食物,就可以支撑身体正常运转三个月之久。
但普通吸血鬼就不行了。
普通吸血鬼对血和食物的需求量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因此,该隐和人一样,也会感到渴、饿。
该隐一直只摄入人工血,从来没有对任何的鲜血产生渴望。
所以眼下看着度兰的背影感到渴,这让该隐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对面怎么了?”该隐问。
“该隐少爷。”格林沃德喊了他一声,说:“好像是死了人。”
度兰突然对格林沃德说:“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使用。”
……
五分钟后,该隐穿着深蓝色的民警服,跟在一身便服的度兰身后来到了隔壁。
秦章带来的民警正分散着弯腰在客厅、厨房和走廊到处取证。
秦章戴着口罩,好像是病了,一边咳嗽一边指挥现场。
“那个花瓶,也要带回去。还有沐浴露洗发水都挤一些带走!”
秦章忙的团团转,正在这时,听说顶头上司重金请来的案件顾问来了,就问:“人在哪呢?”
“秦章。”度兰带着该隐走进来,“死者什么情况。”
说起特异部门,其实就是由吸血鬼、猎人共同组成,专门处理吸血鬼案件的特殊部门。
特异部门是个全球性组织,全世界每个国家都成立了特异部门,总部设在丹麦。
中国一个有八个这样的特异部门,分别对应八个方位。
安潭市地处东南,由东南地区的特异部门管。
秦章就是东南特异部门下的二队队长。
队长上面是局长,局长上面才是统辖整个东南地区的部长。
秦章说的顶头上司就是局长王薇。
王薇几天前说她请了一位大佬来局里,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问这位大佬。
于是,秦章三天前亲自上门拜访了度兰,顺便咨询了城中村那起吸血鬼杀人案。
……
见度兰后面还带着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脸孔陌生,秦章以为是局里来的新人,也没在意。
“死的这家女主人,名字叫…阿嚏!”
秦章一直有鼻炎,刚才突然犯了。眼下喷嚏打个不停,愣是没顾上说话。
该隐直接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卧室,王婉华胸口插着一把刀,死在床上。
白色丝绸睡衣像一片雪花,轻轻落在深红色的床罩上。血顺着女人的胸口流下,像绽开的红玫瑰。
该隐不由自主地盯着床单上的鲜血,喉咙干渴感加剧。
轰隆隆——
惊雷突如其来,闪电将房间照亮,下一秒,整个房间就彻底黑下来。
“怎么回事?”“停电了?”“去检查一下!”
“来个人去卧室守着,其他人先待在原地,等电来了再干活!”
警察们应了声,呼呼呼去了。
秦章昨晚熬夜到四五点,白天又被抓着开会开了一天,接到出警电话时,他刚睡下没多久,急奔出来,衬衫扣子都扣歪了一颗。
秦章来到卧室,眼尖地看到一个眼生的警察站在脚落里,正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婉华的尸体。
秦章:?
这愣头青哪里冒出来。
“喂,你叫什么?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帮忙?”
该隐继续专注地盯尸体。
秦章顿时火大起来:“喂,说你呢!”
该隐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喂说的是自己。
该隐:“我……”
秦章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恼火,转身大声说:“谁让这个实习警察进来了,碍手碍脚的挡路,赶紧给我利索地叉出去!”
同样是特异部门的罗威小跑过来:“老秦,顺顺气,顺顺气儿,你忘了,这位是跟着那位刑侦顾问来的……”
秦章眼皮一跳。
“顾问人呢?”
“大顾问看你一直打喷嚏,亲自带人去找林家南了。”
秦章:“……”
林家南是死者王婉华的丈夫。
这时,现场勘察人员和法医到了。秦章伸出手指,点了点该隐:“你,去搭把手。”
该隐很顺从地点点头,走到床边,和另一位民警把王婉华抬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鲜血的味道更加浓烈。
该隐面色发白,太阳穴突突跳,他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王婉华的伤口。
在外人眼里,该隐这副样子就是害怕了。
秦章见状,“嗤”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会咬你。”
该隐屏住呼吸,但还是挡不住血味往脑颅里钻。其中夹杂着一股迷迭香味,很淡。
该隐皱了皱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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