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刚想动,被度兰拽住:“她不是和我们说话。”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在这里?
仿佛应证该隐所想,一个傲慢的声音在他们左前方响起:“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口气倒不小!”
亚伯昂首挺胸,分开岔开的枯枝来到木屋前。他不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仅蓄起胡须,脖子和胳膊处又增添几道哥特风格的刺青,整个人气质十分颓废。然而亚伯少爷即便潦倒,狂傲之气仍没变,张嘴便是鄙夷:“区区一点幻术就妄想把本大爷困在这里,还整出这么多傀儡替自己说话,怕是自己没嘴巴,要么就丑的没脸见人。真那么牛,有本事现在就把本大爷变成猫试试?”
亚伯说完,女孩和树枝上的猫齐齐转动脑袋盯着他。
猫眼再次变成乳白色,同时女孩的眼睛也变成乳白色,就像暗淡的石块。见状,亚伯哼道:“装石头装死是吧?没用!看本大爷表演徒手碎大石……”亚伯边说边朝女孩走去,该隐心道不好,刚想出声喊住他,就见到亚伯身影忽然顿住,接着倒在了地上。女孩拍手咯咯咯笑起来:“人齐啦人齐啦,可以玩一二三木头人啦!”
该隐在心里暗骂亚伯冲动,但他也不好贸然出手。木屋里的正主尚未出现,他们必须观察一下女巫到底想干什么。而且女孩刚才说的“哥哥们”,现在出现的只有亚伯,那另外的“哥哥”呢?
女孩朝树上的猫伸开双臂,猫自动跳入她的怀中。女孩咯咯笑着,不再管地上的亚伯,而是径自走到木屋前。
女孩敲了两下门,门从里面打开,女孩迈入木屋中。木屋的门缓缓关上了!几秒后,木屋内突然响起女孩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该隐发现周遭的景色蓦然急剧变化,枯藤疯长,树根断裂,树枝就像成精似的疯狂往天空窜,转瞬之间在木屋周围百米内形成一道由藤曼和荆棘组成的屏障。天空阴郁,空气变得凄冷。更可怕的是,该隐看到眼前的事物,包括木屋和空地上的亚伯,全部开始扭曲变形。
一个似男非女的声音穿透扭曲的景色进入他的耳朵,如同魔音贯耳,该隐猛然抬手捂住突然爆炸疼痛的脑袋。
“你真的认为他爱的是你吗?”
“你以为,你见到的都是真的吗?”
“你霸占了别人的身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该隐心跳如擂鼓,他发现自己很难控制恐惧和怒气。他同时发现自己特别想发火,想破坏,想摧毁所有。他恶狠狠地想:“现在是我陪着他,他就是我的东西,谁敢抢我的东西,我就杀了他!”紧接着他又心一凉,心想:“我要度兰变成我的东西干什么?他是完整的人,把他变成东西,难不成我要砍断他的四肢做成人偶,永远陪着我?”
诡异的是,这种想法一旦冒出头,该隐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并且很难抵制来自占有欲的诱惑:
把他做成人偶……
把他做成人偶……
这样他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把度兰做成人偶”的念头疯狂侵略着该隐的意识,该隐使用仅存的理智抵抗这种危险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快精分了。
“该隐!该隐!醒醒!”
该隐后颈一阵剧烈刺痛,他伸手一摸后颈,满手是血。他怔怔抬头,度兰被他掐住脖子压在树干上,而他右手高举,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藤刺,正要往度兰的心脏扎去。
该隐蓦地松开手:“我怎么了……?”
度兰眼神里满是担忧,紧接着他看向该隐身后,周身气压极低,目光冰冷:“你竟然敢伤他……”
该隐转头一看,只见女孩手脚僵硬地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拎着一把足足有她半人高的斧头,斧头边缘一圈血渍。他后颈的伤当然不是这把斧头造成,凭借斧头的锋利程度,如果真的是斧头砍的,这一下估计他脑袋也保不住。那么,斧头上的血又是谁的呢?该隐生出一种极差的预感,他低头看去,果然在度兰的腰腹位置看到了一道砍伤。因为天黑,加上度兰穿的黑色衣服,伤口才看不出来。但血腥味极浓,想必伤口不浅。
该隐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她砍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度兰会躲不过一个女孩的袭击?肯定是刚刚他出了事,影响了度兰的行动。
该隐很气,非常生气。这时,刚才那个暴躁的念头再次浮现出来:度兰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许碰!
该隐满身煞气地走向女孩,女孩瞪大澄澈的双眼,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该隐内心咯噔一声,心想:我又在干什么?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我犯得着杀了她吗?这样的话,我成什么了?野兽?
忽然,小孩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女孩澄澈干净的眼里满是害怕和惊恐:“哥哥,你干什么?我疼,我好疼啊。”
度兰单手提着女孩的脖子,左手按在女孩的脖子处,指甲伸长变尖,眼看着要掐断女孩稚嫩的脖子,该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度兰!冷静一下!”
“放心。”度兰表情冷静,眼神幽深:“我不会‘杀’了她的。”
指甲扣进女孩的脖子,慢慢扯出一根透明的丝线,女孩在这个过程中开始拼命挣扎,表情痛苦,双腿不断在空中乱踢。度兰很快将女孩体内的丝线抽出,女孩软绵绵倒地,转瞬之间变成棉布做的娃娃。度兰扯住那根丝线,用力往后一拽,只听沉闷的咕咚一声,原本趟在地上的亚伯被丝线带着“站”了起来。
该隐:“这是傀儡术?”
度兰:“没错,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我手里这根就是主线,主线连接所有傀儡,能同时操纵多具傀儡。主线一断,那么这里的一切也会立马分崩离析。”度兰说完,就要斩断主线。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极其强烈和迅猛的焦虑撅住该隐的意识:
不,不能让他斩断一切。
焦虑刹那间冲破所有束缚,霸占该隐的全部意识。该隐双目变红,冲过去将主线猛地从度兰手里抢过,护在怀里:“我看谁敢弄断它试试!”
主线极其锋利,该隐的手一握住它,掌心立刻鲜血淋漓。度兰怕伤着他,很快松了手。该隐拽着丝线,望着度兰,表情时而悲伤,时而愤怒:“不要夺走这一切,不要走……”
度兰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好,我答应你,我不走。”
该隐摇头:“不,你会走的。等我死后,你就会去找下一个他的替身,对吗?”该隐突然语气悲戚道:“我是第几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看着这样的该隐,度兰的眼神变得心疼:“该隐……”
该隐却打断他:“听说他也叫该隐,你在喊这个名字的时候,想的又是谁呢?”
该隐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他的情感和情绪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性格中的所有阴暗面和意识的所有不安被不断强化,最后爆发出最极端的行为。他双手持着丝线,看着度兰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并且从喉咙里发出粗哑低沉的声音:“既然如此,不如把你也变成人偶好了。”
话音一落,地上的棉布娃娃,树梢上的猫,森林里的藤曼……它们同时裂开嘴巴,咯咯咯地笑起来,在尖锐的笑声中不断重复着:
“不如把你也变成人偶好了。”
“不如把你也变成人偶好了。”
“不如把你也变成人偶好了。”
度兰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该隐,将他挣扎、绝望、不甘、痛苦的样子一一记在心里。直到现在,他好像才感受到该隐在这段感情中的不安全感。一瞬间,他很后悔。如果他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该隐,在相处的时候多关心他的感受,多和该隐沟通,真诚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该隐会不会好受一点?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该隐拿着丝线一步步朝他靠近,度兰没有后退,也没有躲。该隐将手中的丝线缠上他的脖子,他也只是轻轻握住该隐的手腕,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巧了,我和你想法一样。我也想把你变成我的东西,这样你就永远不能从我身边离开。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啊。”丝线越缠越紧,度兰的脖子开始渗出鲜血,他轻轻喟叹一声,吻在该隐的嘴唇上:“对不起,要让你疼一下了。”
度兰说完,瞬间手起刀落,扯出已经嵌进该隐掌心肉里的丝线!刹那间血雾扩散,在度兰的眼前炸开! 一股极度甜美的血味散发而出,度兰瞳孔紧缩,低头咬住该隐的掌心,同时将该隐拦腰抱起,瞬间落地于木屋顶上,脚下发力,抱着该隐稳稳降落在木屋里面!
这木屋的主人简直胆大包天,敢拿该隐做诱饵,逼迫他进来。既然如此,他度兰便要好好看看这木屋里有什么,顺便让这木屋的主人知道,触犯他度兰·勒巴森逆鳞的下场!
在低烧中写的一章,作者也变成小阳人了呜呜┭┮﹏┭┮ 你们要多注意照顾自己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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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梦幻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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