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仙婴失魂

夜色凄凉,幽僻静谧的客栈房屋内,只剩下了师卿卿和冷鹤月,两人站在窗前,望着客栈中央一棵海棠树,花枝随风轻晃,花瓣宛如雪雨细落。

师卿卿伸手接了一朵粉嫩海棠花,沉声道:“季夫人,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冷鹤月眉梢轻扬,淡笑道:“师姑娘但说无妨。”

师卿卿指着右指间的白线牵,淡淡地道:“季羡之给我结了一个白线牵,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冷鹤月看了一眼,笑着道:“师姑娘,你不知道吗?”

师卿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冷鹤月似在思索斟酌,静默半晌,才开口道:“师姑娘,而那个白线牵其实是命定之缕,是每位清虚道弟子在自己成亲那日,会将白线牵结在对方指节,意喻‘情牵一线,命定终身’,认定对方为心中所爱倾心之人。”

师卿卿喃喃地念了几遍,又怔怔地问道:“心爱之人,那这个白线牵的结要怎么才能解开?”

冷鹤月抬起眼眸,缓缓地向窗外望去,轻声道:“非结线之人,终身不可解,除非对方亡故之后,魂识离体,亦或魂飞魄散,白线牵才会自动解除。”

闻言,师卿卿眉头一皱,大惊失色道:“什么?死了也解不开?季羡之他还有人性吗?他这不是给我脖子栓缰绳吗?”

见她这副吃惊神色,冷鹤月轻笑了一声,须臾,转身望着窗外,温柔地道:“说起心爱之人,师姑娘,你知道司离为何要建羡缨居,独自居住在山顶吗?”

师卿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冷鹤月缓缓地道:“羡缨居是司离,建给他心爱之人的居所。师姑娘可能觉得奇怪,既是心爱之人,为何不直接居于云间香雪海?”

师卿卿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冷鹤月娓娓道来。

她道:“我当时也颇感奇怪,便问了司离。司离自认为心爱之人,不愿随他回云间香雪海的原因,是因云间香雪海内有母兄,也有熟人,所以才不愿随他回来。于是,司离便建了这座屋子说不住别人,只住他和自己的心爱之人,谁曾想屋子尚未建成,那个心爱之人就走了。”

听到此处,师卿卿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心像是一下子落空好似失去了什么,叹气地道:“想不到季羡之对其心爱之人,用情竟如此至深。”

冷鹤月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吗?”

先前,师卿卿跟季司离去过一次羡缨居,但却并未见到冷鹤月口中所说的心爱之人,便疑惑问道:“那他的心爱之人,现在是离世了吗?”

冷鹤月摇了摇头,淡笑道:“没有,司离等她回来了。”

静了片刻,冷鹤月忽然抬手对她行了一礼,道:“师姑娘,谢谢你。”

师卿卿怔了怔,立即起身回礼,皱眉道:“季夫人,您这是?”

冷鹤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露淡淡的微笑,道:“师姑娘不必惊慌,这声谢谢是我欠你的,你受之无愧。”

师卿卿轻声道:“季夫人言重了。”

她刚要继续说话,却见得门外季司离的身影,白衣随风款摆摇曳,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师卿卿朝他微微一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司离走近行了一礼,冷鹤月亦还礼,目光极其柔和地看了师卿卿一眼,又对季司离,道:“你亲手做的?”

季司离微微颔首点头,不言一词。

冷鹤月淡笑道:“看来今日参汤是免了,我让人明日再送来吧。”

师卿卿忙摆手,道:“季夫人,我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冷鹤月注视着师卿卿,洁白月光照得她整个人面颊都病恹恹的,关切地道:“白日看着脸色不好,这么大道口子,哪那么容易好?还疼着呢吧?”

这熟悉的关怀感,忽然让她想起了孟花啼,顿了半晌,开口道:“......一点点吧。”

冷鹤月轻声地道:“人不是铁打的,命最金贵,师姑娘不必客气,你们用饭我与母亲还有事,得先回云间香雪海去了。”

师卿卿颔首,朝她抬手施了一礼。

季司离送冷鹤月出门跟在她的身后,冷鹤月脚步轻盈,右手轻摇着扇子,凝重地道:“司离,师姑娘身上恶咒的反噬,得尽快想办法解了才行。一月前,我在羡缨居见她,她虽然外表没有大碍,但现在再看,分明有了羸弱颓败的征兆。”

季司离眉头一皱,沉声道:“长嫂,你知道。”

冷鹤月轻轻点头,道:“若是寻常的反噬,以师姑娘的修为应该是能自己解,恶咒拖得越久,反噬是得加倍的。她先后历经几次劫难,心伤加上旧疾,每一记都是重创。”

季司离眉头紧锁,道:“我会想办法。”

冷鹤月慢下了动作,又叹了口气,道:“嗯,现在还是先小心养着吧。”

季司离将她送出了客栈,师卿卿一边开着食盒,一边想着季司离给自己结的白线牵,忽然觉得越想血越发沸腾,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季司离会拿白线牵绑她!

冷鹤月虽说明了白线牵的含义,可师卿卿却不认为是这么回事,毕竟季司离是有心爱之人的,而且仔细想想,回来之后,不论她走到哪,季司离几乎是把她看得死死的,突然不辞而别肯定是生气了,没什么绑就拿白线牵拴死她!

正思索间,她脑中又想起了羡缨居的竹楼,一时之间,忍不住沉想季司离的心爱之人。

她鼻尖夹了根筷子,手撑着头,自言自语地道:“季羡之的心爱之人到底是谁?”

彼时,季司离从屋外走了进来,轻声道:“怎么了?”

师卿卿坐直身子,道:“没什么,等你回来一起用饭,这个饺子是你亲手包的?”

季司离拿起勺碗,给她舀了一碗,递给她道:“嗯。”

师卿卿接过闻了一闻,道:“想不到素来清风亮洁的慈渡仙尊,竟然也会洗手做羹汤。那日在羡缨居,我看那院中的桃花煞是好看,该不会也是你亲手栽的?”

季司离不置可否地道:“是。”

师卿卿吃了一个饺子,问道:“适才你去见凌长老,她没责怪你吧。”

闻言,季司离眼珠微转,抬眸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想起了适才去凌雁秋房间,二人的谈话。

凌雁秋站在客栈的案桌前,面朝墙壁,像是在思索着事情。

季司离走进屋内,跪下施礼道:“叔母,司离前来请罚。”

凌雁秋背对着他,道:“明知故犯,罚了有何用,仙门比武大会,你为着她伤了几大门派弟子,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为她。”

季司离就像平日触犯宗规那样,认错地道:“叔母,司离知错。”

凌雁秋转过身,看着季司离,道:“师缨缨尚未被步少棠逐出仙霞宗,便仍是仙霞宗人,有步界主在场你又何必为她出头,为着个女子,你日后难道真的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季司离神情严肃,坚定地道:“若是如此,司离也会护着她。”

凌雁秋在烛光摇曳下,暗暗长叹几声,静默良久后,苦涩地道:“师缨缨失踪那三年,你孤身出寻时,我就该想到不是甚同道情谊。你想护着她,可天底下人都想叫她死,岂是你一人说护便能护住的?你父亲为护你母亲,最后落得个什么境遇,你是个好孩子你不明白吗?今日你护得了一时,日后能护她一世?”

季司离的双亲是在除祟途中被人谋害而死,因着他父亲一意孤行最后两人不得善终,如今季司离又如他父亲当年那般决绝,凌雁秋怎么放心得下。

凌雁秋站在他跟前,眼神复杂地望着季司离,叹声道:“若你父母、叔父还在世,叔母拼着这把老骨头,跟外面的人杀一场也无妨,但叔母年迈是个无用之人。待叔母百年逝世之后,闻麟若为顾全宗门大局,让你孤身去面对天下人,只你一人,这叫叔母如何放心?”

屋内的灯光暗淡,季司离微垂着眼眸,过了许久才抬眸望向凌雁秋,用着儿时孩子般真切的目光,道:“倘若没有叔父和叔母,司离任是一介流浪之徒,如今司离有叔母、兄长、长嫂,可她身后只有司离一人。”

凌雁秋道:“她身后还有步少棠。”

“她是仙霞宗的人,亦是司离心爱之人。叔母若叫我舍了她,司离做不到。”

凌雁秋默然有些心痛,哽咽地道:“她一身妖法奇高,身后又有仙霞宗人护着,无所畏惧,来去自如什么也不怕。但你是我的孩子,你跟着她便会被染黑,那清虚道亦不可能独白,此事悬而不决,你与她真相识才多久,这份感情怎可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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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有疾
连载中忘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