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港口水城里,四处破落的房屋不时传出几声微弱的呻吟,除此之外整座城陷入诡异的寂静。夏侯遗向叶师兄借了御风符和定嵬盘,两人飞行数百里才在这村子前停下脚步。
“定嵬盘指在这儿便不动了,这城中血嵬估计不好对付,唐少主,你确定还要和我比试?”夏侯遗再三确认道。
“告辞。”回应她的是唐惟礼迈步进城的端正背影。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夏侯遗腹诽两句,也不再管他。她结合空中所见,仔细分析起城镇附近地势。这城镇正处四面河流交汇的中心,按理说贸易往来便利,城镇定当热闹非凡才是。可这城镇如今破落不堪,城门紧闭,无一人进出。
她捏了把土放在鼻间轻轻闻着,土腥味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涌上鼻尖。那味道虽淡,却莫名让她觉得放松舒畅,不似花香,却也不知是什么香料。
她又抓了一把拿荷包装起来,想带回司里给医修的兄弟姐妹们研究研究。
唐惟礼行走于街巷之间,荒凉的板路上落叶卷积着黑灰在空中呼啸,刮过黑金面具时被那双修长如玉的手碾碎。唐惟礼细细观察手中的黑灰,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纸钱......”
唐惟礼迈步走向那黑灰飘来的方向,几个拐弯之后,穿过排排房屋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小院 。院子里种了棵大槐树,在那槐树下,一个白衣瘦弱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焚烧什么。除了断断续续飘出的说话声,整个院子安静的可怕。
唐惟礼手中电光隐约乍现,全身戒备靠近那身影,询问道:“在下外出经商途径此处,身觉口渴,不知可否向主人家讨碗水喝?”
那人受了惊吓,尖叫一声转过身来,惊恐地看向唐惟礼,冷不防被他的黑金獠牙面具又吓了一跳,忙朝屋内跑去。
唐惟礼才看清,原来是个姑娘家。看着年纪应有二十一二,脸尖如猴,一身丧服身形瘦弱。
唐惟礼不敢唐突,站在屋外解释道:“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刚刚并不知姑娘身份唐突靠近,在此向姑娘赔礼。”
里头半晌没出声,唐惟礼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转身离开。
“咯吱。”
唐惟礼刚走几步,那门却轻轻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双惊恐不定的眼。
“姑娘?”
里头女声颤抖着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说经商,你身上又不带货物,可见所言非真。你戴着这么吓人的面具,若不是山匪便是...血嵬了!”
‘这姑娘还挺聪明。’
唐惟礼思索着怎么应答:“姑娘聪慧无双,在下的确不是商人。是唐家外家门生,此行外出办事路过此处,见此地颇为蹊跷,故来查看。”
“唐家?是灭嵬司掌司唐家吗?”
“正是!”唐惟礼应道。
那门遂开了半扇,那姑娘急忙将唐惟礼迎进门,热切道:“哎呀,竟是大人来了!奴家不知,刚刚冒犯大人了。”说罢,又起身倒水殷勤备至。
唐惟礼见她似乎想喂他喝水,忙将水碗截下放于桌上。整个人后退三步,和那姑娘保持距离。
“咳咳,敢问姑娘,这城里其他人都去哪了?为何荒凉至此?”
那女子听此神情颇为兴奋道:“奴家名唤彩娘,他们都去云仙楼啦!”
“云仙楼?”
“没错,就是那儿~”彩娘走出屋门指着远处一漆黑高耸的楼阁给他看。
远处看去,那楼和城里的建筑没什么两样,漆黑冷寂,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敢问姑娘,那云仙楼是什么地方?”
彩娘闻言抚腮妩媚一笑,朝唐惟礼抛去一个婉转多情的眼神,道:“凡人生来所有的**,那儿都可以满足~”
唐惟礼一阵恶寒从脚底过电般传遍全身,他赶忙行礼准备离开。
“哎哟~”彩娘突然传来一声痛苦呜咽声。
唐惟礼回头去看时,彩娘已倒在地上,脸色痛苦地揉着脚,看上去似乎摔了一跤。
唐惟礼踌躇着,彩娘已向他伸出手,语气可怜道:“大人~能否扶奴家一把?”
唐惟礼已经浑身不自在,他四下打量着咬牙扯过旁边的竹竿,让彩娘拉住另一头使劲将她扯起来。
彩娘却突然在起身时扑向他右边小臂,唐惟礼反应迅速用竹竿隔开彩娘身体横在两人之间,不让她碰到他。
彩娘见状向他哭诉道:“大人~奴家那死鬼丈夫刚刚离世,如今留奴家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如何活下去啊。大人~今日你进了我家门,何该是咱们有缘。请大人可怜可怜奴家吧~”
唐惟礼脸色愈发不耐心头火起,手下奋力挥动竹竿将彩娘弹开。
丢下一句“姑娘自重!”便跃上屋顶朝云仙楼方向奔去。
唐惟礼在离云仙楼一间屋顶距离时停下,他跃至地面缓步走向云仙楼门口。四周静谧无声,阁楼也并未点灯不像是有人活动的样子。
唐惟礼心中起疑,‘难不成那女子骗他?’
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就在唐惟礼离楼门惟十步距离之时。整座楼犹如活了一般,层层灯盏渐次亮起,里间传来阵阵丝竹乐音夹杂着众多调笑欢饮之声,里头人影绰绰映照在窗纱上真是好不热闹。
唐惟礼双目一凝,手中电光闪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亮,只见他单手朝前一挥。闪电从手中射出,径直袭向云仙楼。电光挥洒间,从唐惟礼身前到楼门之间的地面被轰出数条裂缝,重达百斤的楼门轰然炸成粉碎,露出楼内真容。
一个身穿红裙长发簪花的高挑女子静静站在厅中,她身边许多身姿曼妙的女子正翩翩起舞,一个个容颜绝世含羞带俏地望向唐惟礼。
“又来了位客人呢~”
唐惟礼听出这人话音有异,他说话虽极力夹着嗓子,可到底还是声线不同有别于真正的女子。
唐惟礼手中闪电再起,问道:“你是血嵬?你把城中百姓都怎么了?”
“是,我叫云仙,客人即到此处,还不进来喝杯香茶?”
云仙话音一落,翩然起舞的舞娘们纷纷退出一条道路,为首几位莲步轻移来到唐惟礼身前,行礼邀请他进楼。云仙缓步移向一边茶桌,为唐惟礼洗手烹茶。这人盛装之下,容貌举止真是柔媚婉约,烹茶手法优雅端方,不似彩娘举止轻浮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算计。
唐惟礼却不进楼,他站在原地又是一手雷电聚集,身边几位舞娘瞬间被轰成焦炭,那骨骼形态完全不似正常人类,乃是血嵬所变。又一转手间云仙楼右上三层阁楼坍塌,无数瓦砾如雪崩般砸下地面。从砸破的墙壁间看到,楼里竟藏着许多百姓,只是此时他们都呆立着,头重重地垂落下去。
云仙闭上双眼深呼吸,等坍塌渐止才复又睁眼,对唐惟礼道:“客人,不要自讨苦吃才好呢~”
“你以为今天没得只是云仙楼吗?”
云仙脸色闻言已落了下去,唤来诸多美貌舞娘尽数朝他袭去。唐惟礼周身银白雷电不断炸响,身法如闪电般快速穿梭,根本看不清他的行动,舞娘们便已落地毙命化为血嵬原貌。唐惟礼以闪电为爪,袭向云仙狠狠箍住他的脖子将他拽至自己身前。
面具透露出的双眼里满是厌恶,闪电围绕着两人噼啪炸响。云仙完美的妆容被电击得不成样子,火红的衣裙也烧焦发黑。
云仙终是发怒了,挥手吐出一团香雾正中唐惟礼面部。唐惟礼立即闭眼闭气躲开,可不免还是吸入少许。只觉身体发软,眼前浮现出众多珠宝金山,他在里面自在畅游。
“呵呵~想不到,这人竟还是个财迷~有趣,有趣!“云仙大笑起来,吐出更多香雾将唐惟礼包围。
“金山...好多金山...”唐惟礼眼神渐渐失焦,口中喃喃着,身体形态渐渐和楼内众人一致。
云仙正欲将唐惟礼带进楼内,一柄飞刀破空而来穿过香雾精准刺中云仙的背部。
“什么人!”云仙大惊,没想到唐惟礼竟还有帮手!口中香雾不断喷出,意欲遮盖自己身形。
“哎呀~雾太大甩歪了。”雾中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云仙见状立即唤出几只低阶血嵬,向那声源处袭去。平时他是不愿意用这些低阶血嵬的,它们实在丑陋不堪不配出现在云仙楼。可现在雾中这人明显不惧他的迷雾,为求自保云仙也只能忍耐一二。
夏侯遗发现唐惟礼财迷了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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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正文十二 唐家少主险些被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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