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要开始提问了,每一句都要说真的哦。”花寻和二猫说。
二猫用力地点头,“嗯。”
“唐先生上课严厉吗?”
“大家一起上课的时候还好,课后教导作业的时候特别凶,会打我们。特别痛,越哭越打。”二猫说着撸起裤腿,给她们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有的已经结痂,而有的感觉又要开始渗血了。比小狗子的还要重的多。
也许不是花寻几人今天赶到的话,大概率二猫今日就会丧命于河里。明日将又是以贪玩脚滑的罪名草草了事。
几人表情均是不忍。姬月明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东西里翻出一瓶药,塞到二猫手中,配合手势说道:“每日三次,早中晚,不出三日便可看见效果。”
二猫连连道谢,差些都要跪下来了,花寻赶忙把他拎起来。
“好了好了,我再问你一个,唐先生的学堂,到目前为止少了多少孩子?”
“死了……十一个,有一个跟着外出做生意的父母离开村子了。”
“你们身上的这些伤,家里人可都知晓?”
“知道……但是大家的爹娘都帮先生说话,说是我们不认真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才会处罚我们,说先生是为我们好,现在像先生这么好的人可不多了。不论挨多少打,我阿爹阿娘总说先生是不会有错的,要懂得先生的用心良苦,好好把心思放到读书上将来才有可能当上官,改变命运……所以后面我再被打,我都不跟他们说了。”
花寻觉得自己也要忍不住暴躁起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糟心事?连自己孩子的性命都漠视,有什么资格教让自己的孩子靠念书改变命运!?命都没了谈什么运?!愚蠢至极,都是唐盂文的帮凶。
果然如她所想,这个唐盂文果然在村民心里地位不一般,不能贸然砍死。不过这个唐盂文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这么能收买人心,让村民们都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力。
花寻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问:“上这个学死了十一个,这十一个孩子的家长不出来闹吗?”
“好像是被其他大人给阻止了,说还有那么多小孩要上学,让他们别妨碍村里其他人,再加上唐先生坚持此事和他无关,还搬来了许多大人物作证,这些家长就只能放弃抵抗,自认倒霉了。”
“我靠!”马虞霄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但又觉得特别难受啊,为什么这些人不团结起来保护自己的小孩,反而要信一个满嘴空话的外人?
李琦玉半蹲下,问二猫:“难道剩下的其他小孩的家长,都觉得这种事轮不到自己孩子吗?”
二猫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爹娘就只是和我说,不要管别人那么多,管好自己就够了。他们觉得发生这种事是因为别人倒霉。”二猫说完低下头。他自己也不认同他爹娘的说法,可是那毕竟是他爹娘,他又不能顶嘴,也不能不听。
看来,愚昧的村名也间接害死了这些孩童。而受害者的家长也许是这个村里面少数的醒悟过来的人,以孩子的生命为代价才醒悟,已经算迟了。但迫于唐盂文声望太高,他们只是一介草民,再怎么样也难以讨回一个说法。
问完所有想知道的,花寻让二猫赶紧回家,并且告诫他不要接触河里的水,有污染,会死人。
“我现在就去砍掉唐盂文这个腌臢龌蹉贱东西的一条腿算了!”马虞霄咬牙切齿,跟夺命阎王清算似的,在一旁磨刀霍霍。
“何必急于这一时,还有一个事情需要验证。如果是真的,我们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些关于化骨毒的事情。”花寻道。
李琦玉附和道:“对啊,明天给你虐个够。反正我们国师大人全程跟着,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对吧?”她看向缄默的梅十三,梅十三点了点头。
夜半,月光下,离祈福村不远的郊外坟场里,阴凉萧瑟。还鬼鬼祟祟地站着几个人。
“这就是你说要干的缺德事?”马虞霄简直惊掉下巴。神神秘秘的花寻带着她们来掘别人的坟,这谁敢想?
“嗯,怎了?”花寻笑嘻嘻道。
“人家已经惨死了,你还掘人家坟,挖人家尸体出来,你不怕闹得人家不得安宁啊?”
“一会儿让国师做个法超度一下好了,其实不帮他们查清楚他们只会更加死不瞑目、不得安宁吧。”
站在一旁的国师其实也是很震惊的,对于大半夜地过来掘别人坟这个事情。换做是普通人她定是会给对方安上一个侮辱死人罪,但是她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接受很快且接受良好。因为花寻这几个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按常理行事。只要能到达目的地,随便哪条路吧。
李琦玉早已经猜到了,她一脸平静。
“动手吧,小姬姬,我们已经把下葬的那几个孩子的坟标出来了,接下来看你的了。”花寻对姬月明道。
姬月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是她的特长啊,移尸**。以前不小心掉进各种各样的陵墓,就是要靠这个法子才能捡点值钱的、戴在尸体上的陪葬品啊。而且,更缺德地说,有一些老尸还是重要的药剂原料呢。这个移尸**可太实用了。
她在那几个孩子的坟上用她随身携带的深色染料画了一堆符号,随后在另一边的空地上画与之对应的,画完她嘴里快速念了一连串的旁人听不懂的东西。随即,她画的符文开始亮了起来,等光亮完全暗下去,几具尸体已经完整的排得齐整出现在空地上。
一阵阴风过境,马虞霄汗毛竖起,但是她看其他几人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她也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实则离那几具尸体最远。
那几人不仅面色如常,还侃侃而谈。
花寻:“你们看,正常的死尸不会呈现出来这种面团发酵的样子。”
李琦玉:“而且他们都是泡过水的,也没有泡过水的臃肿和那种巨人观。反而像泥塑的假人。”
姬月明:“和我碰到的一样,又是这个化骨的毒。”
国师:“竟连异味都不怎么有。”
花寻:“所以我们还要不要剥皮看看内部情况?”
姬月明用刚折下的树枝,拨开几具尸体腹部的衣物,它们的肚子已经与内容物完全融化在一块,分不清皮和肉还有其他。而它们的肚子里,正是那一抹惊悚的荧蓝色。即将破肚而出,以血肉为滋养。
“一般腹部没有骨头,会先钻出来,然后再长满全身。”姬月明解释说。
“已经受污染的尸体埋地下会不会污染土地?”花寻提出疑问。
姬月明回道:“这个倒是不会,我做过试验。不过这些花的生命力很顽强,火烧不死,水淹不烂,我用手碰过它们现在还活着,所以我碰它们应该没事,不知道普通人和你们。可惜我也没有找到它们的弱点,也不知道它们有毒还是有什么其他效用。这是桑久大陆的新品种,我有点怀疑是异变加上有人特意培养。也许得找到制出这个毒的人才有解药。”
不愧是桑久最硬核最好奇最作死的学者,居然已经做过试验了,而且还是亲自以身试错,实是非一般人能与之相比也。花寻几人佩服不已,纷纷竖起大拇指。
姬月明倒是还想再试试这个花,到底能不能拿来当这个毒的解药?按照以往,这个世界一系列的无形规则,她悟出一个道理,当事情走向绝路的时候,多看看旁边,十之**,三步之内必有解药。想法一划过脑,她已经手起刀落,将两朵蓝光莹莹的花收入囊中。
旁边人都被姬月明的胆魄收服。这不是一般的敢想敢做。
“哇,小姬姬,可以啊,道德有进步哎,都懂亲身试验了,不捡人当小白鼠了?”花寻对自己差些成为对方的小白鼠仍然记忆深刻,恍如昨日。
姬月明道:“低调低调。”其实只是没来得及捡。
而且自从上次她一时心软捡了个小孩还找不到其家人,一时冲动把她带回自己木屋当学生,一养就养了十来年左右,从此她就对捡人有阴影了。真是多管闲事得不偿失啊。没做上试验还得把人养大,养大了一声不吭就跑了,忽然某天一去不回,让付出了精力和时间真心教养的姬月明深觉亏大了。
不过也教了小宝一些足以防身立足的最基础本领,小宝天赋不错,悟性和修炼意识就更是好,所以姬月明不担心小宝会被别人欺负还是被人掳走。就是主观的不辞而别,让姬月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码说声再见吧。这让一向无情无义的姬月明也感受到了人世间的冷漠。
薄情寡义,好,不愧是我姬月明的学生,哈哈哈。就可惜她不是邪魔一族的血统,不然血统加上性子薄情寡义就是传承邪魔典籍促进邪魔复兴的最好硬件,天下无敌。简单说就是缺德。所谓道德道德,无德条条是道。(命不硬就别学人家缺德,极其容易被天道干死)
马虞霄问:“既然她碰没事,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碰也没事?”
“那还真不一定。”花寻提醒她不要擅自去学姬月明,“她和我们血脉可不一样,不要轻易学她,她做什么事情都不太记后果的呢,谁能像她一样命大呀。”
姬月明觉得花寻这话像是在夸她,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有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你画符的染料都是拿自己血调的,这很吓人好吧。”
“你怎么又知道?”姬月明这下子真的不得不怀疑花寻有读心术了。
这就是非她族人学不会她家功法的最主要原因,很多时候那些功法需要用到她们邪魔一族自己的血才能施展,而且为了用得更熟练,一般都是自己放自己的血用,这样比较听话嘛。也是很邪门很魔幻的修炼功法了。姬月明也不是没怀疑过,她阿婆婆指不定就是放血放多了没办法恢复过来,给自己放得羽化登仙了。
“你自己之前和我说的啊,材料用完得回去放血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马虞霄无语地看着她们,打了个寒颤。有病的吗这些家伙,来人家坟场讨论这么奇怪的事情,不觉得很诡异吗?放什么血啊,一群疯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