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召集了三分之二的人去围剿风清门,马虞霄并不知晓此事,只忍不住纳闷今日宗门人怎么那么少啊。她爹又搞什么名堂不告诉她?
薛槿坐在菊园里的井沿边,手里拿着一个素雅的口小肚大的小瓷瓶,洁白无瑕,光泽温润,她的手也是洁白无暇的,还纤细柔软。马虞霄一时间分不清是薛槿的手更具有观赏性还是那个小瓷瓶了。只见薛槿自顾自地对着日光欣赏了起来小瓶子。马虞霄在不远处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神一恍,薛槿真的怎么样都好美啊。明明只是坐在井口处……
“这是什么?”马虞霄走过去,坐到薛槿旁边,好奇地问。
薛槿摇摇头,说没什么。马虞霄心里不太舒服,薛槿有什么事情总是瞒着她,什么都不告诉她,不让她知道。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却仿佛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帐让人看不清。马虞霄不喜欢这种感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
而且每次都是她死皮赖脸地追问,薛槿才不情不愿地说。
马虞霄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阿槿,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薛槿眼神缓缓移到对方身上,随后脸上,再对上那双赤诚的眼瞳。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牵住她的手,说:“这只是个小瓶子而已,你想看就给你看看吧。”薛槿把小瓷瓶递给她。
马虞霄感到惊喜,眼睛都亮了,刚想接过,不料没接稳,直接掉至水井里去了。“扑通”一声,马虞霄就这么看着它从自己手边滑下。
“哎!”马虞霄探头进去,只见那小瓶子渐渐沉底,心里一阵愧疚,还没抬起头,“对不起……”已经说出来了。她眼神躲避,低下头,完全不敢面对薛槿的脸,俨然一个知道犯了错的可怜模样,她怕对方生气。
薛槿低头往井里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呀……”她假装遗憾了一下,然后抬手摸了摸马虞霄因愧疚而低垂下的头,安慰她道:“你没掉下去就好,瓷瓶而已,多得是。”
可马虞霄能看得出来薛槿很喜欢那只。睡觉也看着,发呆也看着,那个小瓶子对她一定有重大意义吧。想想马虞霄更愧疚了。
过了一会儿,趁薛槿走开,马虞霄去找了一个绳子做的软梯,从井沿放下去,然后自己顺着梯子慢慢地爬下去,爬到一半,忽地有一种阴凉阴凉的感觉爬上她,水面出现一块阴影。马虞霄抬头一看,是薛槿在盯着她。
背着光,她看不清薛槿脸上的表情。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薛槿不高兴。果然下一秒,只听头顶传来两个字:
“上来。”薛槿声音比平时冷了三个度。
“阿槿,我想帮你……”
“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薛槿说完这句话就走开了。
马虞霄下意识地慌了,急得她赶紧沿着软梯爬上去,连摇摇晃晃都顾不得了,上去后三两步跟上薛槿,一把拉住薛槿的手腕,“我不捡了,阿槿,你不要生气,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她的脸沾上了一些尘土,一脸焦急。薛槿伸手把她脸上的尘土抹掉。“我说了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你不要惹我生气好不好?”
薛槿看人的眼睛总是那么的深情,马虞霄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对上薛槿,她几乎没有了判断力,只会盲目走向让薛槿高兴的方向。
“不会了……”
“这多好。”薛槿浅笑,摸了摸马虞霄鬓角处细软的毛发,“要乖一点,要一直听我的话。”
这时,一纸传音符打断了她们。
「虞霄,速来风清门,出事了」是李琦玉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李琦玉从来没有用这么迫切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一定是紧急的事……马虞霄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她往前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对薛槿道:“我朋友可能出事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还没等薛槿回应,马虞霄就飞走了。
她没想带薛槿一起。因为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她怕薛槿被牵连,还是让她待在天衍宗安全些。
薛槿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眼神平静而阴冷。什么朋友?她怎不知。
很快,马虞霄火急火燎地赶到风清门门前,远远地就能看见底下乱得不成样子的混战,差些脚一滑给她从剑上摔下去了。发生什么了这是?怎么打成这样?
入眼一片,刀剑乱舞,灵息混乱,杀意四起。
她从剑上平稳落地,眼尖地看到了在最中间的,一剑一枪碰撞在一块,发出刺耳的“铮”地一声。是李清风掌门手持缨枪和她爹马伯考持剑扭打在一块,一时间不相上下。
“爹,你在干什么?!”马虞霄对着马伯考大喊。
马伯考听到声音扭头往马虞霄的方向一看,往后一跃而起躲开了李清风的直刺,“你怎么来了?!回去!”马伯考生气地对马虞霄吼道。很显然马伯考并不想让马虞霄过来知道此事。
“我不!你为什么带那么多人来围攻风清门?”
“你不需要知道!回去!”马伯考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清风冷哼一声:“这不是对我的侮辱嘛。要打就全神贯注啊!”她挑起血缨枪,正想对着对方血管凸起的脖颈猛地一刺,就在她以为马伯考必死无疑之时,霎时间冒出个人挡在她和马伯考之间,李清风睁大眼睛,手腕发力一拐,紧急将攻击拐了个方向,枪带着风声划开马虞霄耳边的空气飞了过去。
人没事,她耳边的毛发倒是被划下几根。回过神来的马虞霄后背一片冷汗,全身发软。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冲动地就用身体挡过去了,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当然现在也是……
“马虞霄!”马伯考连忙把她拉到一边。他皱着眉用灵丝传音,给天衍宗的弟子们发了撤退指令,板着脸把马虞霄带走了。慈善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因怒气变得万分扭曲。
血缨枪重重地插进地里几寸深,李清风同样被临时收回的部分力量震开,反弹,黄福和张子玲立即闪现于李清风身后挡住她,合力让她停了下来。
“倒霉娃子!以后不许扰乱战场了好吗!”黄福朝马虞霄他们不满地喊道。不过幸好这女娃子出现及时,不然李清风这个不要命的战死了谁给他发工资买酒喝?
“呜呜呜,没事吧老大,你死了风清门给谁啊到底?你悄悄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哒……”张子玲趁乱还摸了一把李清风的腰,精细又壮实,喜欢~
“张子玲!”
“啊啊啊啊……别打,你的手肯定没力了会疼的……今晚轮到我动手了好不好哇……”
黄福在一旁眼珠都要瞪出来:“折寿啊我听到了什么?你们两个!玩这种不带我!?”
李清风有点崩溃,“我死都不会把风清门交给你这个死魔头的,早日死心吧,真的是王八蛋!老四你少听点她的污言秽语!”
李琦玉匆匆忙忙赶来,看见三人坐在地上,三长老和四长老还鬼哭狼嚎个不停,她跪至李清风身旁,酝酿着:“老母啊……”
“嚎屁啊,还活着,真想我死呢?还不快扶我起来,老三老四给我滚蛋。”
……
其他小门派没了天衍宗这一主心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没两三下全部都撤离了。
李清风左手拔起刚刚扎到地里的缨枪,它发出一些哀鸣,显然对此次战斗不满,血没够。一记手刀划开右手的手心,李清风用自己的血安抚好血缨枪的枪灵。她心有余悸地深呼吸,就差一点点,刚刚如不及时那姑娘就完了。已经很久没有动刀枪了,本以为会生疏,事实上,和她的枪一样,感觉没过瘾。暴力果然会让人成性。李清风的右手还在抖。冒然变轨看起来简单,实则反作用力只会伤回到自己。
“掌门,二长老已经找到可以暂时避难的地方了,她还带着部分受伤的弟子先过去了。”
“嗯,收拾好东西,紧随其后。这里不宜久待。”
李清风咬着绷带缠好自己的右手,点了点头。她皱着眉头最后扫了一眼这个待了几百年的地方,眼里很是复杂。舍不得也没用,反正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不知道还要打几回。好家伙,原本还想将门派做大,现在是差点被灭门了。
为了保全全门派上下所有人的命,就只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从头开始从长计议。最起码得等找到江千雪再商议。这些死东西可真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最典型小人行为,偏偏在江千雪不见人影的时候上门找麻烦。也对,许是早就看江千雪和风清门不顺眼了。小小风清门居然盘踞修仙界这座大山那么久,早就眼红得发疯了吧!
反正,要江千雪没有。要黄福和张子玲,更是做梦。李清风冷哼一声,带着剩余弟子离开。
马伯考气得回程路上一言不发,马虞霄也不敢吱声。然而回到天衍宗后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他。
留守在天衍宗的几百名弟子竟无一例外地感染了骨蓝花的疫毒!混账,有内鬼!是谁?!
骨蓝花竟然蔓延至他天衍宗了!?那群鬼东西居然出尔反尔!那群鬼东西利用完他竟也没打算给他留后路!畜生,畜生,畜生!!!
马伯考在房间里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噼里啪啦,听得外面的人心惊胆战。最忐忑的要数马虞霄了。
至于生气成这样吗……明明就是她爹先打别人在前的。她心虚地问旁边那个弟子:“师弟啊,你知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围剿风清门啊……”
旁边那位弟子对她行了个礼,回:“师姐有所不知,寒天仙尊堕魔了,我们此番前去是为了让风清门交出魔族宵小讨回公道的。”
“寒天仙尊伤及无辜了?”
“那倒没有听说。”
“那讨个鬼公道啊。”马虞霄白了他们一眼。这下子更是坚信不移地认为就是她爹有错在先了。先不说她压根就不信寒天仙尊堕魔一事,简直离谱得倒不如传她和寒天仙尊有一腿更有可信度了。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寒天仙尊那样正得发邪的圣洁之人,真堕了魔,也自有她的道理,没有侵犯任何人的权益,轮得到外人指指点点个啥?莫名其妙。
旁边几个弟子尴尬得挠挠头。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仙魔就是势不两立啊。
后面几天,一个接着一个同门死了,被集中用长燃真火焚毁,马虞霄这才知道天衍宗被染上了骨蓝花疫毒。水源和食物已被全部禁止接触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她爹没关她禁闭。马伯考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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