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怎么蹲坐在这……”花寻疑惑地半蹲着在她们面前问道。
“师姐！？”
“花寻师姐！”
“我的算法居然没有出错！”
几人均是一惊，同时抬起头，欣喜若狂。不过下一刻注意到花寻的满头灰白发和脸上的花纹，几人脸上神情如遭雷劈似的转为惊吓，呆楞在原地。
“师姐你、你这……这头发和这脸……是怎么一回事儿？怪吓人的……”程书画跺了跺自己蹲到发麻的腿，看着花寻的头发，艰难地开口想询问。还以为哪里来的老妖怪跑出来吃人来了。看来风度翩翩的花寻师姐要成为过去式了，迎面而来的是妖气袅袅的花寻师姐呵呵呵。
花寻拎起肩头的一缕瞥了一眼，笑着漫不经心道：“没什么的，变了点颜色罢了。”
说着，花寻越过几人，踏过门槛走进门内，还没有走出几步，脚步一顿，蹙起了眉。
这还是风清门嘛？这是现在最时兴的节俭风，或者丐帮风？花寻看着里面处处挂满的蛛丝及毫无活人活动痕迹的内里陷入了疑惑之中。
后面几人连忙追上去，程书画解释道：“师姐，我们已经不住这里了，我们换地方了，所以这里荒废成这样……”
“对啊，自从被围殴之后，我们整个门派上下就都搬到二长老的朋友那去了。”
“围殴？”花寻看着丘圆，挑了挑眉，有点难以置信。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真是世风日下，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几人尴尬笑笑。毕竟被围剿总归是个不光彩的事情。
欧阳芊继续道：“一定是因为大长老失踪了，他们才敢找上风清门。不然大长老在的话，他们打不过大长老……”
花寻脑子一瞬间没转过来，打断对方问道：“大长老是谁啊……”
此言一出，几人表情都变得奇怪，面面相觑后，程书画试探式地小声道：“不就是师姐你的师尊吗……”
她们几个人有点怀疑眼前的师姐是假的了。哪来的冒牌货，装得也太不像了，连师姐最要紧的事都没探清楚吗。不会真是哪个山头跑出来的黑心老妖怪吧？
“师尊……啊……”花寻脑子一阵白光闪过，刺痛一震，脑子里像有把很钝的刀在钻，她轻声呻吟了一声，身子一瘫晕了过去。
“哎、哎……”丘圆眼疾手快拦腰给花寻搂起，程书画和欧阳芊反应过来也立马搭手上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下一秒居然倒下了。
“怎么了这是？师姐师姐？”程书画道。她说着还给花寻把了脉，还活着，问题不大。
“我们赶紧带回去给二长老看看吧。”欧阳芊道。
“走走走……”
几人迅速带着花寻闪现回现在的风清门。
在刘醒醒的一番查探下，没查出什么大问题，大伙松了一口气。花寻消失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些什么，就只能等她醒了再慢慢问了。看着她这模样，也能猜出来不是去度假就是了。
刘醒醒对着花寻脸上鲜艳的花纹看了又看，“啧”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李琦玉脖子上的，若有所思道：“你们两个，去哪纹的同款？图案不错，还挺有技术含量的……就是位置选得不太好，怎么能选脸上和脖子上这种重要位置呢，影响看面相，关键时候还不好救命……”
站在一旁的李琦玉：……谁会那么无聊把纹身纹那么大在颜面之上，真把人家当不要脸面的初生牛犊了啊。
说不清多少次了，这个纹让她颜面扫地多少次了。倦了，懒得解释。当初为了和李清风解释，这个纹身真不是和哪家郎君或者姑娘之间的小情趣，也废了不少口舌。甚至她再三保证，绝对没有情郎更没有情娘。李清风时至今日还是半信半疑。李琦玉猜到，很快就会有谣言四起，传她和花寻的香艳情史了。就因为这个杀千刀的奇怪纹路！
直至下午，花寻才悠悠转醒。程书画第一个发现，激动地跑出去找刘醒醒去了，屋内就剩下李琦玉。
“你总算是醒了，把我们吓得够呛。”李琦玉叹着气坐到床边，把花寻扶起来靠坐着。花寻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很久没见到李琦玉了，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怎么？还没记起来我？很让人伤心哎，我们玩了那么多年。”李琦玉开玩笑道，顺手还给花寻递了杯茶。
花寻挤出一抹笑，接过一饮而尽。脑子多了好多东西，半晌她整理好词句，才开口道：“忘不了。都想起来了。”
方才突如其来的昏迷，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竟化腐朽为神奇般自动相接起来，这可苦了花寻，再不想接受都没法规避。如果可以变得无风一身轻，记忆全都没了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吧，花寻想，真有这种选择她大概率也不会选，她还是舍不得她和江千雪的过往。即使那一段平常既不刻骨铭心，也不惊天动地。
“都去哪了这些天？”李琦玉伸手指了指花寻披散着的灰白头发，摇摇头，语气故作很惊讶道：“一夜白头吗？有意思……”
花寻想到在蛮虚裂缝中自己的痛苦挣扎，如果不是蛮虚的木灵，她也许真的要把江千雪视为仇人不共戴天了。心中闪回一阵酸楚和复杂心绪，不知如何开口。
“被扔进蛮虚裂缝里了。”她想了想，将千言万语总结成这一句，平静地说。
只见李琦玉的神情少见的，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她问，“谁干的？”
江千雪和吴清阳。她本想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怨江千雪的，蛮虚里的那个江千雪还历历在目，真的往她的心脏剜下了一大块，鲜血淋漓，再次回想都疼得惊人。不知往后还要有几次午夜梦回，再次出现那个讨厌的江千雪……不过，花寻其实很清楚，现实里的江千雪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师尊让她进蛮虚一定有她的道理，是吴清阳心术不正趁机使坏，所有人都太天真了……只怪她和江千雪都对吴清阳太信任太没有戒心。她早该有所防备的，明明平时已经多次察觉到了吴清阳的恶意。
“吴清阳。”
“？？？”李琦玉盯着花寻的脸不错过任何细节，想确认对方有没有在开玩笑，然而完全没有，她难以相信，但是在花寻面前，还有什么是不敢相信的呢。她轻叹道：“所以，大长老消失了那么久，不会也和吴清阳有关吧……”
“我师尊消失了？！”花寻正起身子，认真地看着李琦玉，严肃问道。
“看来你也不知道。她在你消失之后也跟着不见了踪影，我们找了很多地方，各种法子都用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怕花寻听到受不了再度晕回去，李琦玉紧急安慰说：
“不过三长老算出你们都还活着，我们就放心了些。马虞霄她爹马伯考在你们消失之后带着一堆小人围剿我们，口口声声说看见大长老堕魔了，让我们交出大长老，我们压根连大长老的影子都没见着，至今下落不明……”
花寻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做什么？”李琦玉试图阻止她。
“我去找我师尊。我没事，我师尊消失了那么久，不敢想丧心病狂的吴清阳会对她做什么……”
李琦玉本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花寻对她师尊的感情，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谁能拦得住啊。看着花寻往外走，李琦玉最后喊住了她，说了一句：
“阿寻，丽姬死了。”
“她……出来了？”花寻脚步停下，不可置信地回头。
“对。算了，你先去找你师尊吧，等你回来再和你详细讲吧，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的。”
一时间，花寻心里翻江倒海，不太好受，又难以言说。好似在她暗无天日的这段日子里，谁都没能幸免……她咬了咬腮帮子，点了点头。
“节哀。”
抛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她这两个字像是在对李琦玉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程书画二长老刘醒醒匆匆忙忙地赶来，从李琦玉口中得知花寻出去找大长老了，很是无奈道：
“白瞎了我那么认真给她弄的安神方子了，也不试试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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