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门这几日,上上下下都弥散着一种诡秘气氛。
纪烬的遗体还在冰窟之中保存,一直还未来得及下葬。因为眼下,云岫之人总觉得前几日发生了颇为让所有人震惊之事,比起纪烬下葬,这天下都好像因此陷入动荡不安内。
岑虞弦一下子便从人人敬爱的樊谷真人变成了一个仿佛阴间之人。
再结合前不久天柱坍塌之事,猜测就变得更为可信了。
刚醒来的岑虞弦打了几个喷嚏。
“难怪樊谷真人总是能预知未来之事,大到改朝换代,小到天气预报,他总是能说得准确无比。”
“你真在海滩看见很多很多的樊谷真人出现吗?”
“真的!真的!在金光里,从门里出来了好多人,都是一摸一样的人。”
“十几个……不,四五十个……”
“他们神色惊恐,看起来不像装的……更像见了鬼。”
——“师弟,聊什么呢。”
两个小弟子正在热火朝天聊着天,听见这么一句回头,才见是熟悉的人。
“金修师兄,你来了。”
和师兄行了礼,两个小弟子继续放肆聊着:“樊谷真人旁侧那个高人,不知用了什么幻术。”
“当时其他师尊还未赶到,就恰恰是他们一走,幻术一消失,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小弟子托腮道,“所以这几日,都是我们几个在和他们说明那日情况,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金修师兄,也是方才从议事阁出来的吗?又被问了一样的问题吧?”
金修笑笑,摆手微笑似不在意:“那日他们来迟,细节当然要我们这些在场小辈复述。大约是过于震撼,才会一遍遍询问吧。”
“询问什么?”
两个弟子听见这一声,都微怔片刻,目光越过金修身后。
金修倏然转头,看向了他身后,随即露出了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真真真真人……”
“是那个杀了樊谷真人的!”
两个小弟子瞬间腿脚发颤,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岑虞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从大门大摇大摆走入的吗?
眼前岑虞弦一身月色外衣,素雅清淡,垂目吊眼看他,神色冷淡疏离,看起来甚至有些生气。
他只身一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个弟子都觉得这个岑虞弦比起曾经站在这里的、他们熟知的岑虞弦其实是颇为不同的。
这个岑虞弦不似那位纨绔不羁,更成熟风雅,除了容貌未变,身体里像是住了个三四十岁的灵魂。
“我找你,金修。”岑虞弦转身道,“跟我过来。”
说罢他就转身而去了。
金修也没犹豫,快步跟上了。
“怎么回事,快去报告!”两个小弟子互看一眼,立刻快步去报信了。
……
岑虞弦和金修找了一处角落,绿荫掩盖,周遭也无人,是个天然休憩好地,只是金修如鹦哥般一路都在不停问:
“你伤好了?睡了几日了吧,云岫上下为你都很热闹。”
“我说你现在怎么能瞬移进门了,和你那日身旁的男人有关吗?”
“你给我住口!”岑虞弦忍无可忍骂道。
“你生什么气。”金修耸肩说。
岑虞弦一把拉过他,手指贴着他的颈脖试探,一点都摸不到脉,他脸色愈发难看:“果然……你把真的金修弄去哪儿了?!”
金修掰着他的手,冷笑道:“师叔这话说的,何为真假金修,他就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岑虞弦额角青筋暴起,“如果这个人间金修不会死,你又为何要代替他?还是说,正因为你杀了金修代替他,才会酿成纪烬也死去的果?!”
“你少编排我。”金修翻了翻白眼,“我和你不同,我的命数我能自己决定。况且你没觉得这个人间与之前的不同吗?你都想代替这个人间的岑虞弦……你还如愿以偿了,到底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
岑虞弦理亏,顺了两口气,拳头捏得紧紧的:“强词夺理!”
“还是先解决别的事吧。”金修道,“一切都提前了,很多事便和之前不同了。”
“要你提醒!!”岑虞弦说,“你最好记得我们二人约定!若你再胡来,我们立刻散伙!”
“哎。”
金修叹了口气,道:“你若是知晓我的缘由,怕是不会对我如此了。”
岑虞弦冷笑:“说得好像很委屈。”
“当然有些委屈。”金修挑眼,“议事快结束了,不是要见掌门么。”
岑虞弦瞪了他几眼,甩袖离开了。
“你猜的没错。”
“嘶……”
岑虞弦停了脚,侧头对着从身边黑洞里出现的人,虽然已经见怪不怪的,但冷不防来这么一下,还是心有余悸。
“我再说一次,你不要偷听我说话。也不要再突然出现!”
再弄下去都要习惯了。
岑虞弦停步,抱起手臂道:“你对金修之事有没有什么头绪。”
“他说他背后有一人,为十八封阳的真正教主。我怀疑此人也和天界有关,他至少知道法器之事,也知道因果乱序。”岑虞弦道,“他应该也不受界和时的束缚……”
“但这么听来真像个高人啊。”岑虞弦摸着下巴道,“你天界熟人多,有什么头绪吗?”
陇笙沉默,没有说话。
爱说不说,岑虞弦也不勉强。
他满心满脑,还是先找掌门。
云岫掌门是将来之人,但有与他相配的过去,所以他通晓天地,亦能理解眼前一切,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简而言之,他与岑虞弦不同,他不能看见过去,但他又因入世出世有与常人并不相同的思想观念。
果然,和岑虞弦设想的差不多。
和掌门真人谈了将近两个时辰,把他所有古往今来的经历都告知了掌门真人。
掌门手握茶杯,缓缓喝了半口:“你说,这天柱下的深谷,还藏了人?此人有御界之术,还被真龙看守……”
“对。”岑虞弦双手交合放在桌上,“您想见见他吗?”
掌门颔首点头,和蔼慈祥:“自然是想一见。”
岑虞弦打了个响指,掌门真人眨了下眼,正欲喝水,眼前就出现了陇笙。
换作他人肯定大吃一惊,但掌门真人倒是淡定,他喝下剩下的茶,放下瓷杯,对他恭敬行礼:“阁下来自天上京,有失远迎了。”
陇笙并未故作姿态,反而,他恭敬还礼:“真人不必行此礼数。”
啊 我肝我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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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前尘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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