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撞,淬冰斩铁。
反射的银光刺痛了她的眼。
“修士姐姐。”女孩放下短刃,突然跪在地上,乌眸果决。
“如果要走,请把阿洺也带走吧…”
姜抚书不躲不避,受了她一拜。
面前的孩子,虽说记忆未复得,但已经有了前世那股倔劲,不达目的不罢休,几年中,她常常悄无声息地入府,教授女孩一些天青宗基本的剑式功法,以期求她的神魄能够彻底苏醒,快些回忆起旧事。
一来二去,两人倒是和前世般,成了友人。
不过,话说回来,面前的人一直想要拜她为师。
浅洺是掌门的徒,今世拜师可以,但不能拜她,否则辈分可就乱套了。
“十年后,是天青宗的收徒大典。”姜抚书转过身去,语气清淡而温软:“子七,到那时,人皇会派人将你带去,你记得,到了天青宗,入乾清掌门门下。”
“可…可是修士姐姐,你,你不是说,我是你未来的道侣么…你要丢下你的道侣么?”
女孩抿唇,眼中含泪,却并没有落下。
闻言,女人身形一僵。
这是子七三岁时,自己小声说的话,她......她竟然没有忘。
待子七回宗,引灵入体后,往事就会慢慢浮现。
姜抚书不敢去想,这人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真的生气。
她如此卑劣,妄图摘取一个人的真心,用这样的手段。
前世,她爱的是宁尊主,还为此抛却性命。
不是么?
良久,就当女孩以为眼前的人生气不理她的时候,姜抚书低眸,笑了笑:“道侣?你一个小孩子,如何知晓道侣的深意?”
“不就是永远不分开的意思?”女孩站起来,仰起头,一张极为精致的小脸透出些稚子的天真,“我不想与修士姐姐分开,那不就是道侣了?”
不想分开…
稚嫩的话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驱逐不去。
......
望月殿内,姜抚书跪在朦胧雅致的画屏后,敛息凝神,平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一屏之隔,轻英正在气头上,一旁还有饮茶不语的神君。
天青宗这些年愈加势大,已经坐稳了五宗之首的位置,自姚月与宁安合籍之事被公之于众,天下之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欣然接受那不染纤尘的神君爱上自家徒儿的事实。
毕竟在修仙界,实力为尊,宁安也早已成为鬼界之主,虽说两人师徒关系难免尴尬,但也没有修士真的把宁安当作小辈来看。
待慢慢回味过来,众人心定,反而觉得这番师徒情爱比话本精彩的多,况且女才女貌,着实般配。
轻英何尝不是这样想。
但……
一对也就罢了,素来乖巧懂事的姜抚书,竟然对浅洺那丫头动了心!
如今知晓浅洺曾经身死的事,她还没从失去爱徒的心痛中缓过神来。
这些年,天青宗每每邀人皇一聚,都会被委婉回绝,说是公务繁忙,不得脱身,没成想......
恐怕是“人皇”害怕被人察觉出她的真身,这才多次婉拒的吧!
她抚掌,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愤懑不平,天乾境的威压很重:“如你所言,浅洺那丫头竟在黄泉路走了一遭,待她回宗,我自会让她再入师门,助其神魄苏醒!”
“但抚书啊,你......你竟然看上了那个臭丫头?佛剑道虽说不似无情道,但一旦动心,心魔顿生,有误仙途...你可对得起太明仙尊的教导?她如此看重于你!”
“弟子愚钝,自迈入天乾境初期,心魔隐现,修为未有寸进。”
女人跪在地上,声音平淡如水,眉目在紫炉飘香中氤氲。
耳边的话极为轻柔,但语气平淡,无甚后悔。
闻言,轻英拢袖,终是闭上眼睛。
小辈的情情爱爱,着实让人头疼。
她不管了,不管了!
“罢了罢了——你和浅洺的事,本尊说也无用。”
察觉到一旁姚月的视线,轻英狠狠吐出一口气,长叹道:“你要想没有顾虑与那丫头结为道侣,恐怕要去悬渊海,那里的诸天山,近日聚云海之气,生出了鲛人喜食的灵心珠,”
“它可以为你驱除剩下的魔气,让你彻底不受情执之苦,但浅洺丫头......”
轻英蹙眉,心道她能为宁安而死,真的会移心于你么?
话还未说完,一道清雅的女声缓缓响起,很显然并不是轻英。
“世间事难以强求,但随其自然。”
语气轻缓,不徐不慢。
姚月放下茶盏,自苍茫山水中走出。
鼻端传来一股浅淡梅香,姜抚书抬眸,果不其然见到了熟悉的面容。
她起身,拱手再拜。
“神君,请您助我。”
“你怎觉得,本座会帮你?”
身后的华美屏风静静伫立,有人白衣覆雪立于前方,眉眼清冷。
姜抚书起身,看着面容淡淡的姚月,任是如何也不愿退缩一步。“弟子必须除去它,才有渺茫之机与心上人相守,神君亦有道侣,自是明白情之一字向来误人,但若是良人,亦会成全本心。”
姚月垂眼,视线轻轻落在窗外苍云间,须臾启唇。
“你如此确定,那女子,就是今世的浅洺?”
这个名字,她可熟悉的很。
不,应该说,还有过一面之缘。
“是的。”姜抚书低眉:“弟子绝不会认错。”
姚月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一块质地冷凝的玉牌递了过去。
悬渊海归属鬼界,而诸天山是海上浮地,乃鲛人居所,只有宁安的玉牌才可以打开山外结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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