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收回长剑，蜿蜒水灵蔓延开去，如闪电般击中巨鲨派弟子，剩下的人不得不仓惶退至巨鲨派掌门身后。
巨鲨门掌门望着这凭空出现的猫妖，如临大敌，双眉紧皱，甚是看不透。
一只猫妖周身为何会有如此纯正古朴的剑意，又兼一身强大的水灵？若是修士，为何一具妖身？
小黑将步凌波放下，与她一同御于长剑上，掌心隔着一点距离散出温润水灵，步凌波只觉身上一轻，伤口霎时痊愈。
小黑：“我吞了你家万年鲛珠，才恢复道体，这便斩了这贼子，还作恩情。”
那巨鲨派掌门闻言已顾不得怪异之处，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不过豢养的一只猫妖，还敢说斩了本座……”
话音未落，一道长剑携着千钧之力劈下，磅礴的杀意笼罩了他，巨鲨派掌门险险避开，半边身体却被震得无力了。
深谙弱肉强食法则的巨鲨派掌门，抖了抖身子：“不知这定珠门竟然受前辈庇护，本座得罪了，这便走……”
说着便也顾不上弟子，沿着来路逃之夭夭。
然而此时情势逆转，又岂有他定。
小黑御剑追去，周身无数水灵凝成水剑，所经之处尽收割巨鲨派长老弟子性命。
巨鲨派掌门回目眦欲裂，恨今日没算得黄道吉日出门，竟招惹了一尊杀神。浑然忘记他们屠戮其他门派时是如何心狠手辣。
眼见敌人逼近，来不及再思考了，祭出一道传送阵卷轴，光影笼罩身躯，欲带他转移到千里外另一个地方。
那杀神速度再快，不知道他的落脚点又如何追过来？
然而微笑尚未完全展开，极致的剑光闪过，传送阵竟从中碎裂，巨鲨门掌门吐出鲜血，顾不得修复，立时驾驭水灵窜逃。
“来！”小黑握住步凌波的手将她带至身前，让她感受如何驱动庞大的水灵。
凝出的水箭是往常的千百倍威力，它更精巧，更准确，更迅速，霎那间，便从身后贯穿了那逃跑的巨鲨派掌门身躯。
步凌波还沉浸在这随心所欲驾驭水灵的畅快体验中，而小黑并不停留，收了掌门的储物袋，循着气息往巨鲨派而去——她正是要乘火打劫，将巨鲨派洗劫一空。
巨鲨派的一座宝库前，小黑扔给步凌波一个储物袋：“把它们装起来。”
步凌波拿着储物袋，朝宝库放眼望去，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骨子里却有种蠢蠢欲动的刺激感。
小黑挑挑拣拣，拿起一把法宝，抬手抹去原主人的神识印记，扔给凌波：“这柄袖剑挺适合你。”
凌波握了握，竟然严丝合缝，小声道：“谢谢！”
抬头去看，也许是小黑维持了挺长一段时间原身，她这样看去，竟从那风度翩翩、挑挑拣拣的背影中看出几分猫的姿态。不禁嘴角一弯。
两人又打开一间暗库，无数瓶瓶罐罐贴着标签的丹药，凌波横扫时架子时，见小黑拿着一个瓶子神色怔然，忙问：“怎么了？”
小黑皱着眉头：“这是三花聚灵丹，服之可瞬间增长修为境界？”
凌波对海岛外的修真界一无所知：“这样的丹药不好吗？”
小黑摇摇头：“寻常聚灵丹是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三花聚灵丹，是消耗生息使修为瞬间得到提高，容易使修士根基不稳，坠入魔道，难怪那巨鲨派弟子身上血腥气如此深重。”
“只是仙门早已明令禁止使用，这丹药为何流入此地？”
小黑又沿着架子翻找，搜罗出许多标着散灵丹的丹瓶。
那两个背叛定珠门的弟子果然是被巨鲨派收买的。
这边缘海岛的小小门派，竟会有如此多的三花聚灵丹和散灵丹库存，以及其他一些本不该流通于此地的丹药。
小黑不禁想到了那擅于炼制丹药的落云宗，不知这背后是否有他们的手笔。
小黑抬手将这些丹药毁去，只各留下一瓶待来日调查。凌波小心收拾其余丹药时，她则步入一个储藏室，这里居然存放着不少海族妖丹，小黑眸色一暗，挥袖将它们收进储物袋。
从吞掉鲛珠时她便发现了，这具躯体更需要妖丹的灵力维持。
之后又放了被巨鲨派压迫、关押在地牢里的人，巨鲨派这下总算是被彻底掏空，两人便离开了。
定珠门前，飞剑停下。弟子收拾残局，掌门以及一众长老也侯在门外。
“爹！”凌波跳下飞剑，正欲往前，突然回过头来，看到立在剑上未动的小黑，神情一怔，霎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小黑，你不和我回家吗？”
小黑摇头：“时候到了，我该走了。储物袋你拿好，怀璧其罪，记得不要暴露。”
“嗯。”凌波从未经历过离别之痛：“你，还会回来吗？”
小黑垂下眼睫：“我也不知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以后如果来找你，总要知道你叫什么？”
“百里奚，我叫百里奚。”
凌波喃喃重复：“好，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她回头朝父亲走去，身后百里奚静静看了她片刻，御剑离开。
此处海岛偏僻，与玉清宗可谓天各一方，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来到此处的。百里奚要离开海岛，便需要坐船跨越海洋，汪洋之力不敢小觑，她倒也没有自大御剑横渡。
码头前，百里奚终于等到了海船。此地偏远，海船很少才来一趟，得知百里奚要乘船渡海，那船长上下一打量，说了一个大得让人咂舌的数额，百里奚并不在意对方狮子大开口，只是一翻储物袋才发现自己竟空空如也，这时，一袋皎洁明珠遮住船长的眼：“这个够了吗？”
船长眼睛都亮了：“够了够了！”
本以为不复相见的人却出现在百里奚身旁，笑盈盈对她道：“百里奚，我要跟你一起出海。”
“我父亲已经答应了，他说我长大了，可以出去看一看了。”
……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起踏上了同行之旅。
圆月清辉，海面似笼上了一层朦胧银纱，旷远而宁静。
百里奚望着无边无际的深远处，陷入沉思。
她的身体如今怎样了？
失踪后？有人会发现吗？
那个取代她的人，这段时间会不会闹出什么岔子？
这片遥远的海岛，仙门似乎也有所涉猎，有多少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凌波走到她身边，双手交织靠在栏杆上。
与她一起注视着海面，就像以前一样。
凌波终于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百里奚，你为什么会掉在海里面？有人伤害你吗？”
百里奚缓缓道：“……我本来是一位修士，闭关时不慎被妖族偷袭，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凌波诧异：“那你是人还是妖啊？”
百里奚抬起手，看着手中青色水灵翻滚，又想到那枚吞入腹中的鲛珠，神情幽暗。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作什么了。
她坦然回复。
凌波安慰道：“没关系，我们祖上与鲛人结过亲，虽然随着时间稀释了，但也勉强算个妖族吧。”
百里奚轻笑，夜色下照得冰冷神情竟有一丝温柔。
凌波继续道：“那你这次回去，是要报仇吗？”
“算不上报仇，因为伤我的——”百里奚话一转，“只是拿回我的东西。”
凌波以为她有所忌惮，便道：“不管你的敌人有多么强大，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帮你的。”
百里奚微微陷入了恍惚，多年前好像也是如这般的美景之下，有人立于身侧道：“不管千年万年，我总是站在师姐这边的。”
百里奚回过神来，心中感伤和一丝欣慰交织，并不言语，只是负手立于月色下，淡淡笑着，算作了回应。
长达数十日的行程，百里奚将从巨鲨派取来的妖丹一一化用，时不时指点凌波水系法术，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大船停在陵水驿，此地就不像海岛码头那样人烟杳杳了，千帆竞渡，万头攒动，飞鸥不下，从码头一直到内陆看不见的地方客商云集，小贩沿街叫卖，饮食百货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极尽人间繁华热闹。
凌波乍见得此景象，这也想看看那也想看看，恨不得离开下船。
船长感念百里奚在大海上出手相救，降伏海妖，说什么也要把那一袋明珠还给她，当然内心也有对强大修士的恐惧和讨好之意。百里奚并不接受，斩杀海妖对她只是顺手的事，凌波却笑盈盈地抬手接了：“再这样推延，我们什么才能下船？走吧走吧。”
事已至此，百里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任由凌波拉着急匆匆下船了，与此同时，一个年长女子和一年轻女子朝这边跑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冲到船长面前，年轻那个哭着说：“爹，你终于回来了，你们这趟出海回来比预计晚了好多，我和娘担心得要命，天一门的徐长老推演说你们‘有去无回’，叫我们不用等了，直接准备丧事吧……呜呜，女儿就知道这种坏话不可信。”
“什么，还有这等事……你没给他们钱吧？”
“死老头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女儿还不是担心你……”
……
小黑ノ:你好，打.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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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师尊暴揍巨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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