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鸢沉默了。
果然,什么想要完美避开剧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
姜思窈被抓,自然是吓得不轻,眼泪包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看得人怪心疼,她这个年纪的小孩,能忍住不嚎啕大哭已经很厉害了。
虞千鸢不由得心生怜爱,不住扫视着那名白发化红眼线的男子,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姜思窈给救回来。
江修风就站在他们对面,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特别是看见姜思窈扁着嘴默默落泪,不敢哭出声激怒文鳐的时候,眼底的怒色变得更加浓重。
他忍不住高声道:“你放开她!不就是要人质吗?我跟她换!”
虞千鸢闻言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在江修风身后见到了抿着嘴唇,神情看着很严肃的谢迟。
虞千鸢:……我靠,别吧。
系统神奇的对上了她的脑回路:……最好别。
事情都是发生在火光石电间的,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给虞千鸢消化。
江修风刚说要用自己换姜思窈这句话,身后的谢迟就立即动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硬是这么单枪匹马地闯了过去。
文鳐只道他来送死,下意识挥出一掌,想要将他击退。
胜邪认主,不经召唤便上前替谢迟抵御这一击,灵光锋芒大盛,倒是唬住了文鳐一个瞬息,躲避之时让趁乱上前的江修风把人给劫走了。
文鳐见人质逃脱,不容他想,反手抓住离他最近的谢迟,另一掌挥出一道灵力,将胜邪击退,非常顺利地抓到了新的人质。
等虞千鸢回过神来的时候,谢迟的咽喉已经被文鳐给紧紧扣住了。
姜思窈满脸的不可置信,泪眼朦胧:“谢迟师弟!!”
虞千鸢闭了闭眼,在心里愤怒喊出一个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提剑上前:“别对孩子下手,你放开他,我跟他换。”
文鳐:……
“你们这群人有完没完!”男子终于发怒,“你以为在摊贩那儿买东西吗?不满意还能换?!”
虞千鸢懒得跟这条鱼计较,压着火道:“我不一样。”
文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你哪里不一样?”
他妈的你既然来宗门打劫,能不能稍微了解下啊?好歹她的名号在修仙界还是很响亮的!就算脸盲也该认剑吧你这条臭鱼!!
虞千鸢面色更冷:“你若要挟持人质来提条件,天鹤宗的仙尊难道不比普通弟子合适?”
与此同时,另外几位仙尊姗姗来迟,刚好听见虞千鸢这番话。
文鳐面对气势颇强的几人也并不犯怵,将虞千鸢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居然是虞千鸢?我听说你不是还在闭关么?”
我忍你很久了啊!消息别那么闭塞好不好!
虞千鸢忍下这口气,讥讽道:“眼睛不好使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它给剜出来。”
文鳐被她的气势唬了唬,又想起自己刚在隔壁岛屿上岸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女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自己,想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不过若是说换就换,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想到这里,文鳐仰起脸道:“那凭什么你叫我换我就要换啊?你修为高,肯定没这小子好掌控,万一你临时反水怎么办?”
虞千鸢不假思索:“我可以暂时封住我的灵脉。”
“不可!”
月归卿面上难掩诧异——毕竟收徒大典那天她的态度众人都见着了,在他们的印象中,都觉得她是那种冷静到极致,三思而后行的人,不曾想竟然如此爱徒心切。
此刻听见虞千鸢这般说,他忍不住出言阻拦,眉头紧紧蹙着:“这样太危险了。”
要说虞千鸢一点儿也不为谢迟着急那肯定是假的,但现在剧情发生了偏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发展,就算她手握系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谢迟是因为姜思窈才落入文鳐手中的,若是她此番挺身而出,不惜将自己落入危险境地,想来也能稍稍抵消些他心里的儿女情长。
你师尊为了你命都豁出去了!你小子下次以命涉险的时候好歹想想你的师尊!别恋爱脑了啊喂!
想到这里,虞千鸢侧过身与月归卿对视一眼,语气郑重:“那也要换。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徒弟陷入这般危险境地。”
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非常大声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当然,这其中最为震惊的还是谢迟本人。
上一世见到姜思窈被文鳐擒住,他的确冲上前去救了,但那并非他的本意,所以这次他原本是想躲得远远的,可谁曾想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使了绊子,用束缚术困住了他小片刻,将他给推了出去。
谢迟当即用所有灵力挣脱术法,才勉强在文鳐手下争夺一丝生机。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与姜思窈换了位置,变成了新的人质。
那一刻,谢迟敏锐地在众弟子中捕捉到了一抹非常复杂、却又饱含着嫉恨的目光。
谢迟被文鳐挟制住的时候,其实他心底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这一切都跟上一世差不多,他知道这只蠢鱼不会真的将自己怎么样。
况且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时机掐得准,说不定还能配合仙尊们擒住这只文鳐。
可谢迟从来没想过虞千鸢会向文鳐提出用自己换他的要求。
若是封住灵脉,那岂不是任文鳐宰割了?
谢迟知道有些海怪异兽是可以靠邪术吸食修为的,它卡在瓶颈期这么多年,急病乱投医,难保不会对虞千鸢动手。
“师尊!”谢迟沉着脸道:“您不必为我如此。若是能够将这只妖兽降服,弟子……”
“谢迟!”虞千鸢厉声打断了他接下来听着就不太吉利的话:“不许胡说。”
谢迟不由得怔愣,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失神。
她转脸朝文鳐道:“如何?还不愿意换吗?”
文鳐道:“反正都是挟持,要么你们直接把我想要的东西拿来给我,我就放了这个小孩儿。”
温从笙上前一步,冷声道:“不知我们这天鹤宗里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的闹一场。难道你就不怕性命不保么?”
文鳐哼笑一声,眼尾的红飞扬地极为嚣张:“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与其一直看不到希望,还不如奋力一搏。”
他上下打量温从笙几眼,视线定在她的佩剑上:“唔…知行剑?原来是温宗主啊。别人或许不知,难道你也不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吗?”
文鳐清了清嗓音道:“我知道你们天鹤宗内有一秘宝,乃是你当年在空濛岛下无意寻得的一颗南流珠。此珠有起死回生、修为大增之效。”
“当然,若只有这些的话,它只能算得上是一丸灵药罢了,可奇就奇在传闻服下它后,哪怕是资质再差的人,都能不经历天劫而飞升,故而格外珍贵。我说的没错吧,温宗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仙尊们还好,神情没有多大的起伏变动,仿佛早知此事。
提前得知剧情的虞千鸢也十分平静。
不过那些弟子们的反应就没有这么淡定了。虽说现在哪个宗门里还没有点压箱底的好东西,有秘宝什么的都是寻常事。
可知道归知道,可没人说过天鹤宗藏着的居然是这样能让人不费力气,一举飞升的‘神丹’啊。
想来让这只文鳐耐心告罄的不仅仅是所谓的瓶颈期,他千年的修为,天劫定是厉害的紧,若是渡劫失败,心血白费不说,他那妖丹可是顶好的东西,说不定就会让人白白捡了便宜去。
怪不得会这么着急来天鹤宗打劫了。
见他就这么把话给挑明,虞千鸢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巧这时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想用一个弟子来换那个什么珠,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虞千鸢的眉头狠狠一跳,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来源,想要找到那个说话的人。
只可惜四周弟子太多,人挤人的围在一块儿,她的目光扫过去,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虞千鸢根本没办法分辨到底是谁将这句诛心之语说出了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先出声的是文鳐,他立即改了主意朝虞千鸢挥手:“那个谁!我同意了!你过来换吧!”
虞千鸢已经麻木到懒得在心里吐槽了,见他同意,抬脚便要上前。
“师尊!”
“虞仙尊!”
好几道声音一同响起,不约而同想要拦住她。
含辉岛的仙尊宋辞时离她最近,满脸的不认同:“别冲动。”
月归卿站在她身侧,同样也是一脸的阴沉,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条贪得无厌的文鳐给气到了,语气不是很好:“我们不能这么轻易让他得逞。”
文鳐见状,立即挥手在谢迟颈边一周幻化出数根黑色的利刺,看上去像是他飞翅上利刺的缩小版,他指尖微动,那些钢针般的东西便瞬间没入他皮肤些许,鲜血瞬间沁出,一滴滴落下来,染污了衣衫。
文鳐高声道:“我可没多少耐心陪你们耗!”
虞千鸢看着谢迟死死咬着牙不痛呼出声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换做别人,早就疼得求饶了,偏偏他还硬撑着,艰难开口道:“师尊,你不用……”
虞千鸢不想听他说完,二话不说便当着文鳐的面抬手施法封住了自己的灵脉,随手将自己的佩剑随手扔给身边的人,上前几步道:“别为难孩子,你松开他,我来换。”
她动作太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而文鳐就像是生怕她反悔一般,见虞千鸢真的将自己的灵脉封住,便立即上前将她卷了过来。
他钳制住了虞千鸢,却没有如约将谢迟给放开,反而趁所有人不备化出了本形,以蛮力冲破了已经没有人在维持着的结界,转身向深海而去。
“刚刚那个谁,多谢提醒!你说的对,手上只有一个筹码的确不够!”
“温宗主,明日午时我们鹿鸣礁见。希望那个时候,我能见到那颗传说中的南流珠,不然的话,你就和那几个仙长来为这对师徒收尸吧!”
我靠!说话不算话是吧!
还有!!你在原文里卷走的人不是姜思窈吗?怎么变成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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