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温从笙倒是很好说话,见文鳐不答应,她又道:“那我们各退一步,你只帮忙恢复这名弟子的灵力如何?”
文鳐闻言转头去看谢迟。
后者被反束着双手,表情无辜无害。
文鳐警惕道:“你小子不会给我演扮猪吃老虎吧?”
谢迟:“若真是这样的话,我现在还会被你捆在这里么。”
文鳐想想也有些道理。
他倒也爽快,虚空一指解了谢迟身上的封禁,还非常贴心地叫对方探查下自己的灵脉,证言自己没有搞鬼。
虞千鸢:“不帮他解开吗?”
文鳐:“别得寸进尺啊。”
虞千鸢:“难道你是怕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会出手重创你?”
“……”文鳐磨了磨自己的尖牙:“激将法是吧?我不吃这套。”
虞千鸢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摇头,挑衅意味十足。
文鳐:…………
他当即怒道:“解就解!不过我只能给这小子解开,你就别想了!”
这点虞千鸢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让谢迟离危险远一些,相比之下,她自己的安危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她这幅模样落到文鳐眼里又是另一种意思,仿佛她已经在无声嘲笑他因为惧怕所以才不敢给他们师徒二人双双解绑。
文鳐:……我忍。
他随手一挥袖解了谢迟身上的束缚,不耐烦道:“这下行了吧?既然已经把东西带了过来,就不要婆婆妈妈的,早点把南流珠给我,你们也早些把人领回去。”
虞千鸢不知道昨夜温从笙与其他几位仙尊有没有想到什么比较好的应对之策,堂堂一个仙门大宗,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把宝物双手奉上吧。
温从笙道:“我把东西给你,你同时放人。”
文鳐爽快道:“可以。”
虞千鸢:咦?
她打量了眼温从笙身后那几人的神色,竟然没有一人对她要拿南流珠换人的举动有什么异议,仿佛都提前商量好了般,面容无比平静。
温从笙不会在这南流珠上动手脚了吧?
眼见着她就要把东西给交过去,而文鳐也控制着困住师徒二人的结界把他们弄到了自己身边,就在即将要碰到温从笙手里那只灵光流转的盒子时,文鳐忽然福至心灵:“这东西不会有问题吧? ”
温从笙倒没什么,但虞千鸢清清楚楚看见,站在她身后的月归卿脸色一变,明显就是被说中了的表情。
电光火石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动手!’,温从笙背后那几人便一齐出手,将捆住虞千鸢师徒二人的结界击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沈若磬一挥手将他们的佩剑给扔了过来,谢迟反应极快,当即抽剑斩断捆着虞千鸢的那圈东西。
虞千鸢重获自由,二话不说,先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出能够使自己快速恢复灵力的丹丸吞下。
文鳐一时被其他人牵绊住,眼看着虞千鸢与谢迟成功脱身,当下恼怒至极:“你们竟然使诈!”
温从笙一边继续着攻势,一边平静道:“没有。”
文鳐在方才的混乱中抢到了装南流珠的盒子,此刻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卧着一枚雪白的丹丸,看上去平平无奇,比起装它的东西更显得有那么几分寒酸,很难让人相信它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文鳐一脸被戏耍了的表情:“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南流珠!”
温从笙依旧很淡定:“它就是。”
“所谓不历天劫而飞升,都不过是传言而已。我们之所以动手,是怕你在服用它过后见其没有传说中的功效,误以为我们诓骗你,不肯放人。”
文鳐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昨夜谢迟在篝火边提出的质疑,浑身如堕冰窟,面上更是多了几分茫然:“这不可能,明明那么多人都知道……”
温从笙淡淡道:“以讹传讹罢了,既是内服之物,所谓的灵效又有何人来证明?”
这话跟昨晚谢迟说的一模一样。
“我不信…我不信!”文鳐猛地提高声音,“你一定是在骗我!真的南流珠在哪里?是不是被你藏在宗门内了?”
他死死咬着牙,额角鼓起了青筋:“你若是不说,那我就把你的天鹤宗给翻个底朝天,将你宗门的弟子仙尊通通杀光!”
面对这般威胁,温从笙仍旧是那副模样,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般:“就算你将天鹤宗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你所认为的东西。”
“南流珠,不过是一颗稍微高阶点的灵药罢了,不算什么稀奇之物。”
其实从昨晚谢迟提出那个怀疑后,文鳐就心慌的厉害,他越是在心里无数次反驳这个黄口小儿的无知之言,就越有个声音在暗中提醒他:或许谢迟说的是真的。
世上只此一件的宝物,既没有被使用过,那么谁人来证明它的效用?
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文鳐忽然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传言真是好啊,不历天劫便能飞升,就是普通人都能平白成仙,多大的诱惑!!”
他说完这几句不明所以的话,忽然抬起手,将南流珠塞到了自己嘴里。
四周忽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身上。
在吞下南流珠之前,文鳐心底还藏着点微末的希翼:或许温从笙就是在骗他,不过是想叫他死心,所以才跟谢迟串通好了说那样一番话。
可东西一下肚,文鳐就知道对方所言不假。南流珠内蕴含的灵力瞬间融入他的灵脉当中,如同充沛的甘泉水,暖融熨烫,将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硬生生提升了一截!
照理说,这该是好事才对,可文鳐却是心死如灰。
就在众人摸不清他这到底是什么反应的时候,文鳐脚下的海水开始呼啸着卷起巨大的漩涡,并逐渐扩张着范围,如同一张深渊巨口,要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吞噬一般。
文鳐阴沉着脸,白发在脑后张牙舞爪地披散开来,狭长眼尾猩红如血,他就像是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仰天大笑道:“既然我不能得偿所愿,那么总要拉几个人陪葬吧。今天——就是众位仙尊陨落之时!”
我靠!这是干什么,当场黑化啊?
这段的剧情已经偏离原著太多,虞千鸢也无从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立即转脸与谢迟道:“这里太危险了,你现在灵力恢复,又拿回了自己的佩剑,只身赶回天鹤宗不成为题。快走!”
谢迟被虞千鸢推得脚下一个踉跄:“师尊!”
文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二话不说便要将他们师徒二人强行留下来:“你们谁都别想跑!”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虞千鸢见状不对,连忙上前挡在谢迟前头,头也不回地再次催促:“快走!!”
她刚刚吃的丹药只能在短时间内将她的灵力恢复到五成左右,文鳐方才吞了南流珠,很难说她能不能打过他啊!
文鳐针对谢迟的原因也很简单:谁叫这小子是最先说大实话的?将他的美梦戳破,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温从笙等人反应倒快,立即追上来与虞千鸢一同抵抗文鳐,这次不再像昨日那般有许多弟子要顾及,加之文鳐现在已然是疯魔了,众仙尊的攻势便也没有留情。
一时你来我往,这里炸一道水柱,那边卷一个浪花,还不热闹。
文鳐这厮很是狡猾,见这几人齐力围攻自己,配合娴熟又没有破绽,借着躲避攻势的时候冷不防变回真身。
他体型巨大,几乎遮天蔽日,猩红鱼尾在海中一搅,卷起的海水兜头就朝他们浇了下来。
其他人还好,可虞千鸢因为灵力还未完全恢复,没能及时给自己凝个罩子躲避一下,登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虞千鸢:…………你有病啊!!
她暗自咬了咬牙,一甩湿漉漉的长发和衣袍,不管不顾地继续加入战斗。
文鳐本人的确有那么两把刷子,又有南流珠的帮忙,自然是不容小觑。
可天鹤宗的这些仙尊们可不是吃白饭的,今日人来的又齐,没有了人质掣肘,合力出手,自然就能将文鳐给绳之以法。
无论他怎么垂死挣扎,结局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可是还没等虞千鸢完全放下心来,场面又突生异变!
文鳐见自己不敌于他们,竟然趁所有人都专心对付他本体的时候又忽然变回人形,迅速绕到了他们身后,秉承着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给带走的念头,不管不顾地对谢迟出了杀招!
虞千鸢:!!!
谢迟瞳仁骤缩:“师尊!!”
生死关头,虞千鸢的身体动作要比脑子转的还快,就连系统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她迅速地挡在了谢迟面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击了出去,若不是灵剑护主,及时地托住了她,虞千鸢说不定就会这么神志不清地掉进海里,被底下堪称小龙卷风的漩涡给卷走了。
谢迟立马御剑冲上前来,刚扶住虞千鸢的手臂,还未来得及问问她怎么样,后者就面容煞白地吐出一口血来,在衣衫上洇开一大片猩红。
在现实世界里,哪怕是到车祸去世,虞千鸢都没有这么直接地感觉过疼痛,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能撑一撑,假装风仙道骨地维持下战损却依旧强大的师尊形象。
但很可惜的是,在她吐出那口血之后,她就完全控制不住地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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