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轻重摁下去,酸胀疼痛从腰眼处弥漫开,延伸到四肢,像抽走了她的筋,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走。
只是她却没躲开。
女人轻拧起的眉带上一丝痛苦,眼中蒙了片薄薄水雾,陈先绫咬着下唇轻喘一声。
“别……”
腰后的手指显然停了片刻,才一点点减轻力道。
仅仅这么一下,陈先绫额上便疼出森森冷汗。
英气的眉眼此刻泛起一片殷红,抬眼看池清时,还有三分埋怨和苦楚。
那朦胧的眼睛盯着她,池清也只是如同雕像那样静静站着。
求饶失败,陈先绫捏着鼻子灌完这苦涩难忍的药。
碗被池清自然而然接过去,放在床头。
女人平静开口:“衣服脱了。”
“……?”
陈先绫睁着眼眨了眨,渐渐面上浮现一丝困惑。
虽然不大理解,但手已经积极缓缓抽开腰带,红衣滑落,露出大片白似雪的肌肤,以及几乎遍布全身的,蜈蚣般的疤痕。
绷带裹住前胸后背,留下半截细腰,就在刚才池清触及的腰眼处,一道贯穿剑伤,连接着小腹和腰后。
正是这道伤,曾将她的腰椎一斩而断,险些成为废人。
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寒意像毛刷一般剐蹭而过,屋内却有一种异样的火热腾腾灼烧。
陈先绫细细看着师尊的眼睛,一如既往,毫无敬意,满是某种浓腻的纠缠,与耐人寻味的迷蒙。
没有半分羞涩,反而跪在床上,身子像抽去骨头,懒懒靠向池清,双手揽着师尊的脖子轻笑。
“脱完了,然后呢?”
刚碰上,就被池清抓着肩膀调转一周,摁囚犯似的摁在床上。
声音依旧那般平缓,余光里,女人眉间却闪过一丝恼怒,补充道:“上药。”
“噢……原来只是上药啊。”
陈先绫失望极了。
这次终于老实,趴在枕头上,微微偏着头。
池清指尖灵力凝聚成水刃,划开厚实的绷带,皮开肉绽的裂口清晰浮现,却又远远没有她身上已然愈合的疤痕可怖。
几乎无一处皮肤完好,各种伤痕层层叠加,将这白皙的后背染得那样丑陋。
不过这些疤痕,并非池清留下来的。
入太衍门之前,陈先绫的身体便满布疮痍。
乱世之中,善良的人只会被吞噬得残渣也不剩,为了活下来,陈先绫烧杀抢掠什么都做过。
人活得像野兽一般,互相蚕食□□,弱肉强食。
劣根性在那个满地饿殍的年代埋进了她的骨髓,而后,成为她的一部分。
最终也练就了她一身反骨。
后被抽得皮开肉绽,托她自己上蹿下跳的福,伤口完全没怎么愈合。
绷带带起些皮肉,重新撕开,又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一道视线萦绕在她后背,陈先绫难得有些耳热。
先前好歹有层布裹着,现在……算是什么也没有了。
一根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后背,清凉的药膏覆盖裂口处火辣辣的疼,引发一阵阵酸涩难忍的痒。
如涟漪一般,层层叠叠漫向她的全身。
不多时,陈先绫才发觉自己的呼吸都隐隐打着颤。
“别动。”
“……”
陈先绫幽怨盯着床板,她哪里控制得住!
比起这种又慢又轻的“厮磨”,倒不如直接下重手给她个痛快得了!
她回头,看向床边的女人,眼中湿气氤氲,耳根还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总是轻佻的眸子萦绕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妩媚。
目光轻柔,似乎是抱怨,又似乎是求饶。
池清的手指微顿,发觉躺在床上的人,和平日里那个只会惹她生气的孽畜不大一样。
她皱了下眉:“有这么疼吗?”
死女人尽说风凉话。
陈先绫咬紧牙关,余光瞥见那满脸漠然,不知为何,心头翻涌起一阵愤懑。
她突然起身,抓住池清的手腕,将人拉回床榻,再欺身压上。
手指绕上女人耳垂,却只碰了碰那晃眼的明坠,凉丝丝的触感落在指节,陈先绫漫轻声软语地问:“师尊觉得我不该疼吗?”
池清眉间紧蹙:“那我动作轻些便是了,起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正经得跟寺庙里的佛像一般。
可她偏不想起。
心头那点逆反心理又起了,似乎在惹池清生气这件事上,陈先绫总是不厌其烦。她反而更进一步,将额头抵在女人下巴,放软了声儿,轻浅说道:
“就这样?我要补偿。”
“别得寸进尺。”
可耳畔响起一声轻笑,陈先绫快速埋下头,嘴唇落在女人白皙的脖颈。
并未逗留多久,陈先绫便重新抬起头,看着那一片白皙之上浅浅的红印,终是勾出一个得逞的笑。
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腰后搭上一只手。
池清居然就着这姿势环住她,陈先绫心头一紧,热意吞噬了她正片腰腹,灼烧滚烫。
可还没来得及感受其中暧昧,那只手便精准找到她腰后旧伤,对着脆弱敏感处毫不留情用力一摁——
那一刻,仿佛有一片魂魄,自陈先绫口中飞了出来。
陈先绫甚至叫不出声,呼吸停了,瞳孔散了,尸体直了。
她好像有点死了。
池清随手将身上这具“尸体”扒开,眼中是一片冰霜冷意。
用衣袖揩去脖子上的水痕,冷笑一声,再未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房间。
若再对这孽畜心软,她才是真正的蠢货。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好半天,陈先绫的视线才从一片乌黑中恢复,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浸湿了脸侧的发丝,腰疼得钻心剜骨,全身几乎脱力。
死女人……下手真重。
自己的腰,她也不敢再碰,只慢慢挪着身体,趴回床上,做完这一切才如释重负。
然后,红唇勾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值了。
值在哪儿?亲了池清一口?
她陈先绫从来都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女人慢悠悠从被褥中拿出一个钱袋,正是方才声东击西,从池清身上摸出来的。
这才是她要的补偿啊。
钱袋抵在鼻尖,淡淡青竹浅香侵入鼻息肺腑,但她闻到的,是那金钱的铜臭,她师尊高风亮节,这点俗味儿,还是由徒弟承担吧。
陈先绫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像只餍足的狐狸,片刻后,那抹餍足又转换成浅淡的惋惜。
不过……若是再解风情些,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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