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忧昏迷前说过,让你别动他。”尤止拧着眉头,手中动作飞快,为洛凡止血疗伤。
“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徐图脸色铁青站在床边看着尤止施救。
“阿忧不是说,那小子是他救回来的吗?怎会发生这种事。”尤止还是不能理解,那些人不是自诩仙门正派吗?怎么还能做出此等忘恩负义的事来。
“呵,无非就是仙魔不两立。”徐图冷笑,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尤止的手一顿,他背脊僵了一顺,随即很快释然般的笑了笑:“也是。”他怎么能忘了呢。
“话虽如此,真要动他,也得等阿忧醒来再说。”
徐图没说话,手却下意识的握紧。
“阿忧,你身子还未大好,怎能去见那小兔崽子。”尤止提起宁徵就觉头疼,偏生他不能像徐图那般,将不满都挂在脸上,不然,徐图指不定下一刻就拿着刀去把人宰了。
“他可有大碍?”洛凡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起昏迷前,徐图将宁徵打伤的事,依照徐图的性子,宁徵这几日怕是不好过。
“死不了,你别担心那兔崽子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尤止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洛凡却非常固执,一味想让人将宁徵带来。
尤止心里感到纳闷,直到见着徐图把人拖来。
宁徵受的伤不轻,徐图那一掌,差点让他去了奈何桥,所以,就算徐图不动他,他也没了反抗之力。
洛凡昏迷了几天,他就被关了几天,期间也没人来替他诊治,直到洛凡醒来,才有人想起宁徵来。
徐图派人把宁徵拖去千魔宫的时候,人已经瘦脱了形。毕竟宁徵是个还未筑基的小修士,辟谷期未到,怎么可能会不进食。
“好家伙,可别死了。”尤止口里轻呼一声,人很快从椅凳上起身。
他说着,同时回过身去看床榻上的洛凡,见他面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君上,人带来了。”徐图拖着人径直从尤止身前而过,完全无视尤止瞪着的眼。
洛凡撑着身子靠坐在床榻上,眸子落到宁徵身上,他那恩将仇报的好徒弟,此时正紧闭着眸子昏迷不醒,唇色苍白干裂,消瘦的脸上颧骨凸出。
“把人弄醒。”洛凡冷着眸,寒声吩咐着。
徐图二话不说,抬手便结了一个水印诀,宁徵睡得再死这时也被活生生刺激醒了。
睁眼的刹那,眼前出现的,是洛凡那苍白到毫无血色,却也冷寒的清隽容颜,以及眉间那点明艳的朱砂。
宁徵一瞬间,竟不知今夕何夕,脑海里关于之前的事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跪下。”洛凡轻斥。
宁徵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抹邪肆,他舔了舔齿牙,对此不动于衷。
“哦?我凭什么要对你下跪?”宁徵冷笑。
徐图见状,眉头微皱,他抬脚便踹上了宁徵的膝盖,随即冷喝道:“放肆,不可对君上无理。”
可奇怪的事,明明这人已经虚弱至此,可徐图那一脚竟完全撼动不了宁徵分毫。
“在教别人礼节时,首先得端正自己的态度。”宁徵勾起唇角,低笑道,脑海里却闪过一些零星片段,惊得他眸子一闪。
洛凡蹙眉,直觉告诉他,宁徵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头有些昏沉,太阳穴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他轻揉着额角,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听宁徵道:“师尊可是头疼?”
洛凡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徵,随即别过眼去,默然道:“为何又肯唤本尊师尊了?”
宁徵:“徒儿是个识时务的人。”他垂着头,让人辨不清神色。
“仅是如此?”洛凡能察觉出宁徵身上的变化。
有些怪异,但他很确定,这确实是宁徵,不是谁假扮的。莫非跟那梦境中的预言有关?
洛凡心沉了下来,不过总归现在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师尊明鉴。”宁徵拱手,躬身行了一礼。
徐图见状,轻哼一声,总算是退了一步,不再紧盯着他了。
“哎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我家阿忧也是个大度的人。”尤止脑子转的飞快,见此忙上前来缓和气氛,可他话音刚落,就转而严肃道:
“只要你以后不再犯这等欺师灭祖的事,相信阿忧会原谅你的,不过,若有再犯,你很清楚,自己的下场。”
宁徵莞尔:“放心,师尊救我一命,我宁徵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先前所为,不过为情为义,料想师尊应能理解徒儿所为。”
洛凡差点气笑了,若非自己命大,恐怕此刻早已命丧黄泉,哪里来的今朝,还能同他在此胡诌?
洛凡轻拍着手,冷笑道:“好一个为情为义,你倒说来听听,哪里来的情义。”
宁徵:“为情,徒儿原是临墟弟子,为义,身为临墟弟子理应除魔卫道,那一刀,徒儿为情为义,理应如此,虽是伤了师尊,但也无怨无悔。
自此彻底和临墟脱离关系,从今往后,当为师尊鞍前马后,莫敢不从。”
说罢,宁徵掀袍欲跪,却无形中受到一股阻力,他愕然抬起头,就听洛凡道:“记住你今日所言,来日若有食言,本尊定亲手取你性命。”
而此时的临墟山已经乱成了一团。
秦钰站在掌门座下右侧不远处,他低着头,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垂首静静听着上方萧舒逸说的话。
萧舒逸:“从即日起,宁徵已被逐出师门,以后不再是我临墟弟子,下次再见,一概论魔界之人处置,不必向本尊上报。”
众弟子皆高声应下,只有秦钰沉默着不发一言,再抬眼时,萧舒逸已经离开了。
慈誉看出秦钰的状态不太好,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说:“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师叔知道你同宁徵走得近,可你也要清楚,他的天赋太差,就算留下来,也注定被忽视,等千岁忧再来时,谁又能真的去帮他?”
话虽如此没错,可秦钰心里始终放不下宁徵。
而他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清楚,宁徵真正的师尊,其实是天峦峰上的姚清上仙。
他始终坚信,作为姚清上仙唯一的弟子宁徵,他一定也不会放弃宁徵的。
秦钰心里虽然万般不愿,却也只能应下:“师叔,弟子明白了。”
“掌门这么快出关,真是你小子叫来的?”慈誉显然不肯相信这种说辞,毕竟,秦钰虽然作为新生中的掌教大师兄,但也不足以能叫动萧舒逸。
他恐怕连禁地都去不了。
“没,弟子是在去禁地的途中遇上掌门师尊的。”秦钰摇头,有些迷茫的想着这期间发生的种种。
他才刚下山,就看见了代表着临墟的金莲仙印,想要立刻回身上山的他,心里也非常清楚,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以他的修为也帮不了什么忙。
他本来也就想碰碰运气,却不想还真遇上了萧舒逸。
“如此,倒真是巧了。”慈誉笑了笑,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迈步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刚一离开,秦钰就被自己的小师妹给拽出了大殿。
“小师妹,你别跑那么快。”秦钰喘着气,衣襟被扯得有些凌乱,等司妍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忙把自己的衣襟抽回来理顺。
“大师兄,我爹方才都跟你说啥了啊。”司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钰的脸看,见他抬眼看她,她的脸一瞬间便红了起来。
“什么?”秦钰刚理好衣襟,闻言莫名的看着司妍。
“就是……他有没有对你…提起我啊?”司妍支吾着,偷偷抬眼又看了秦钰一眼,便又别扭的转过了头。
秦钰:“…………”
他轻叹一口气:“师叔并未对我提及你。”
司妍一听,脸色一僵,她瞪大眼,愕然说道:“怎么可能,他明明答应我了。”
秦钰不解:“师叔答应了你什么?”
司妍尴尬得咳嗽一声,忙摆手:“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师兄。”
秦钰顿觉头疼,他推开司妍,往前走去,同时不忘说:“我还有功课未做完,小师妹若是闲,就去多练一会儿基本功吧。”
司妍闻言,脸顿时垮了下来,她忙追上秦钰:“那我在旁边陪着你,你忙你的,我练我的。”
秦钰蹙眉,冷下了脸:“小师妹,如今千岁忧才刚离开,全山上下戒严,指不定那大魔头又去而复返,你这点修为,若再不加紧修炼,下次遇上,若没有人,如何是好?”
司妍愣住,随即脱口而出:“不是还有师兄你吗?你会保护我的对吧?”说着,她抬起手,又拉住了秦钰的衣袖。
秦钰顿觉头疼,他将衣袖从司妍手中抽出:“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而师兄也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成长,懂了吗?”
司妍不满的皱起眉:“没关系啊,我长大了,你娶我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秦钰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随即不再停留,脚下运起御风符很快将司妍甩在了身后。
司妍修为比宁徵还不如,怎么可能追得上秦钰,只能气愤的一跺脚,忍不住冲秦钰离开的方向喊道:
“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娶我的,大师兄,我等着你。”
刚走来的慈誉脸色一沉,他轻咳一声,沉声训斥道:“胡闹,你看看你,还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吗?”
司妍被慈誉吼得一愣,眼眶瞬间红了,她回过身,不满的抱怨道:“可大兄弟一心都扑在那个宁徵身上,我也是他的小师妹,他怎么都不待见我。”
慈誉无奈,只好软了声:“你这一天天缠着他,他肯定会烦的,慢慢来。”
司妍:“那爹有告诉师兄吗?”
慈誉一愣:“什么?”
司妍脸一跨:“我还是不是爹爹的女儿啊,爹不是答应了女儿,要代我去向师兄说亲的,你忘了!”
慈誉老脸有些挂不住,忙捂住自己女儿的嘴,将人拖走:“不急不急,下次爹看见秦臻,就替你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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