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在全城百姓的簇拥下,两位苦主搭乘苍王的马车,众人浩浩荡荡向皇宫进发,送亲队伍也被人群裹挟在当中。

送亲队伍完全没了之前的热闹喜庆,敲锣打鼓的汉子个个愁眉苦脸,蔫头巴脑,绿葵用帕子捂着脸抽抽噎噎的哭。

挨了巴掌的嬷嬷脸疼,牙更疼,想骂一骂绿葵的话都说不出话来,这会儿她算是看明白,吉时耽误是小事,说不定这亲事都得吹,总归是他们要倒大霉,本来还想赚点赏钱,现在不挨顿板子就是祖坟冒烟。

也不知王爷这事会闹多大,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嬷嬷思来想去,越发沮丧是“哎”的一声,长长叹出口气来。

苟不理捅了捅吴辽的肩膀,小声说:“像不像?”

吴辽:“像什么?”

苟不理一指喜队:“送葬的。”

“首领大人,您实在太无聊了。”吴辽翻白眼:“一点都不像,哪家送葬的班子能哭丧得这么真情实意?”

旁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苟不理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外面吵闹这么久,轿子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新娘子真沉得住气。

此时马车与轿子恰好齐平。

透过马车的纱窗能看到对面喜轿顶棚的红丝穗悠悠缀着许多琉璃珠子,珠子有节奏的摇晃着,在太阳光的映照下,点点珠光闪翠,褚苍知有些恍惚的想到,当初为什么我没有跟墨九结为道侣呢?我为什么要答应当他的徒弟呢?

这段时间,遗失的记忆和悔不当初的忿恨折磨得他几欲抓狂,再回想起自己从吉祥如意口中得知雁七就是墨九时还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真是既可笑又矫情。

褚苍知以手覆面,低声哀求:“你快点回来吧,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

马车外

苟不理驱马靠近喜轿,歪着脑袋往里瞧,轿帘档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他喃喃自语:“奇怪,里面有新娘子吗?”

在丫鬟和嬷嬷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苟不理伸手掀开轿子的窗帘,轻‘嘶’了声。

“新娘子呢?怎么没人?太子取了团空气?哦!有了。”

少年视线往下挪动。

就见一个穿着繁复绣凤华服的女子蜷着身体,侧躺在轿子里,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白绒毯,似一枝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新娘子头上遮着条珠翠玉树红盖头,无法看到样貌,但苟不理奇怪的是新娘的气息微弱到近乎无,“她不会是……”犹豫片刻,才十分谨慎的把“死了吧”三个字说出口。

嬷嬷们丫鬟们着实被他这番无礼至极的举动给惊呆。

“哎呀,这位大人,不能看新娘啊!”

“犯大禁忌啦,您实在是太失礼了……”

“不成样啊,这不成样!”

苟不理觉得脑子里好像有八百只鹦鹉在叫,“好烦,别吵了。”

“小苟,不许胡闹。”

苟不理听见是褚苍知的声音,忙不迭缩回脖子,放下帘子,乖乖巧巧双手放在缰绳上。

喜轿内,墨九心情十分复杂。

很明显自己这是正在被当成苏向兰送嫁给褚镇北呢。

褚镇北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正的苏向兰在哪里?

之前在苍王府苏向兰曾说过,褚苍知亲口答应不会让她嫁给太子。

为了这件事褚苍知弄出这么大场面……倒是煞费苦心,可如果他最后发现花轿里面是我,而苏向兰还不知所踪,他该得多失望?

或许这就是太子的目的了,让褚苍知白忙活一场,看他笑话,真正的苏向兰说不定已经在太子的东宫里。

墨九很焦虑,可是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干着急。

这时,外面传来阵骚动。

“看,就是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我们的孩子!大家快看呐!”

人群刚涌到宫门前,就见两个小小的身影炮弹似的朝宫门外射出来,孩子身后追着的六名侍卫,穿着宝石蓝九头蛇服,腰挎龙爪钩,有人认出来他们是内廷的羽蛇侍卫。

“果然是宫里偷的孩子!”

“是啊是啊。”

“难怪到处封口,原来是监守自盗!”

“他们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

“爹娘!”两个孩童朝从马车下来的夫妇二人冲过去,跑得更快了,几乎是飞起来一把扑进夫妻二人怀中的。

“孩子呀,我们的孩子,爹娘来接你们啦。”

一家四口霎时抱着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众人看得唏嘘不已。

有人说,他们命好啊,能把孩子找回来,有人说,不知道之前失踪的孩子是否也在宫中,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

领头侍卫见宫门外的广场上忽然聚集这么多的百姓,止住脚步,朝身后的人挥手:“快去通知皇后娘娘!”

又吩咐身后两人:“你们两个,去把孩子带来。”

两名侍卫领命冲到四人面前,二话不说就要把两个孩子抢过来,下一秒,胸口感觉到一股巨力,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白影飘然落下。

“谢谢这位公子!”夫妇二人连声感激。

领头侍卫看着忽然出现的白衣少年,神色闪过惊愕,沉下脸说:“怎么是你?”

“啊,是汪总卫!”少年苟不理眼睛淬光似的亮了起来,小酒窝深陷:“您这是高升啦?恭喜啊!”

领头侍卫正是汪缺。

汪缺押送褚苍知回到洇城后,就被皇后调到内庭侍卫总督的位置,掌管起内廷的安全,也正式成为皇后的心腹。

“你小子好好的银甲卫不当,为什么跑到这里作乱?”汪缺用剑指着他说。

内廷的羽蛇侍卫比之金甲卫不弱,少年竟然抬腿就把两个人都给踹飞,只能说明,这小子在跟着自己的时候,故意隐藏实力。

被下属戏弄的感觉很不好,尤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戏弄,感觉就更不好。

“我就看看热闹。”少年找了块石头坐下。

汪缺瞥见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辆宽大马车,马车上标有苍王府的标识,心里一阵嘲讽,残废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还挺有闲情逸致。

苍王被金甲卫困在府里,现在车里不是苍王,定是哪个管事。

汪缺收回目光,不再理会无关紧要的人,高高扬起下巴,俯视少年身后夫妇二人。

“哪里来的刁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将这二人拿下关入刑司,其余人等若是敢闹事,同等处置。”

说最后一句时,汪缺刻意看向苟不理。

“官爷,他们不过是来找回孩子,他们有什么错?”

“新鲜了,管家公然抢别人的孩子,没有王法了吗?”

广场上有人不服的抗议。

话音刚落,仗义执言的两个人就觉得眼前一花,而后看见有钩子停在距离眼珠子寸许的地方。

铮亮的银勾背面呈现锯齿状,内刃锋利隐隐透着蓝光,是淬了毒。

钩子之所以停在空中,是因为一面凭空出现的水波透明墙挡住它们,水波墙仿佛是块弹性良好的薄膜,钩子深深扎入其中,扯出小段距离,却也未能刺穿。

忽而,两人耳边听得“波”的脆响,龙爪钩闪速被水波墙重新弹回给甩出钩子的两名侍卫。

左边的侍卫下意识去接,钩子却像是对面有人用力掷过来似的,手法和力道竟然与自己掷出时候一模一样。

侍卫当机立断选择闪避,眼睛虽然险险躲过被掏的惨剧,脸上却还是被划开道长疤。

右边的同僚就没有他反应那么快,一只眼睛被钩刺穿,惨叫着满地打滚。

这些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广场上开口说话的两个人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登时吓得后退:“杀,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闭嘴!”汪缺怒目瞪视。

宫廷的侍卫捍卫的是皇权,奉信的只有铁血震慑原则,此时面对眼前百姓“造反”的场面,汪缺更加认为需要杀鸡儆猴。

他双手握住七十斤大刀,几步上前,对着吵嚷者脑袋劈下去。

刀锋距离那人头顶一寸的地方,汪缺觉得手上大刀像是被什么卡住,无论使出多大力气都无法再向前进分毫,想到方才两名侍卫的遭遇,心里暗道不好,急急撒手翻身滚开。

几乎同时,七十斤玄铁大刀以同样的力道和速度,朝他劈了回去,贴着他的耳朵削过,直接将站在身后,刚吃完解毒丹的那名侍卫,脑袋劈开了花。

尸体僵直倒下,脑花满地。

“啊!”人群发出恐怖的尖叫。

汪缺微微一抖,看着眼前的透明水波结界,这,这竟然能反射回同样的攻击?

光一个结界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对方的修为究竟到达何等样境界?

洇城里他想不出来除了北冥皇还有哪位皇族有此实力。

难道是来自修仙宗门的大能?

汪缺色厉内荏斥道:“什么人?胆敢在在宫门前撒野,有本事站出来!藏头缩尾的算什么!”

人群自发分开,一道轩昂挺拔的墨色身影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满头大汗的府尹,一脸“大人救命啊”的表情可怜巴巴看着汪缺。

汪缺看到这张脸,呆愣片刻,不可置信的用力眨眼睛。

对方身上的威压太盛,他只是看了几秒,就不由自主的垂下目光,心中惊骇不已。

这怎么可能?

一个受那么重的伤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好起来?

就算天下间真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可一个生下来就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一夕间就有了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

不,这绝对不可能!

“你是何人?”汪缺绷紧下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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