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 今天真是个适合开门做生意的日子。
从赵衣阁出来，褚苍知带着墨九和苟不理找了家特色酒楼吃饭。
饭后三人幻化出一副新的样貌，溜溜达达在街上晒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刚开始墨九还挺新奇，什么店铺摊子都要停下来看一看，走着走着就有些晃神，雁七每日和褚苍知从国师府回苍王府的路上，两人之前也是这样一起逛遍周边的集市，吃路边小吃，看杂耍，听说书……
一切好像没有变，但的确已成昨日了，世上再没有雁七。
“桂花糕，新出炉的桂花糕，糯叽叽，松松软软胖乎乎的桂花糕哦~”
墨九和苟不理不约而同转头朝叫卖的老头望过去。
“师尊想吃？”
“为师不爱吃甜食。”墨九想起方才在酒楼里，褚苍知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不，应该说是雁七爱吃的。
他是习惯了吗？
从再次见到褚苍知开始到现在，墨九心里第一次涌上了物是人非的酸涩感。
“师尊，你怎么了？”
“无事。”听见褚苍知担忧的声音，墨九回过神，低垂的目光落在两人衣袖下牵着的手上面，不动声色的一挣，那只宽厚的手立刻掌握得更紧了些。
【系统提示：墨九对褚苍知好感度： 1% 好感度攻略进度：0%】
褚苍知松了口气，从方才吃饭到现在，墨九时常心不在焉，褚苍知原本以为是自己太过殷勤亲近，让墨九不喜欢。
他想，也许是自己太过自信，其实墨九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自己，很可能从头到尾墨九他对自己只是师徒之情，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
褚苍知眸光落在墨九的脸上，别人看到的普通模样，他却能看到墨九原来的样子，他还想再看得更深点，看看那颗漂亮的脑袋瓜里到底有没有在想着自己。
系统已经说了，他喜欢自己牵着他，所以师尊定然是喜欢我的吧。
褚苍知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么一个活了半百年纪，从现代穿越来的商场老手，竟然开始患得患失的自我怀疑起来。
褚苍知掏出一方帕子，替墨九轻轻拭干额角的汗，柔声说：“师尊不想，是小苟想，走，我和师尊一起带小苟苟去买桂花糕。”
工具苟：……
苟不理被当成一盏耀眼的大灯，照亮师徒二人前进的方向，屈辱的痛吃六块桂花糕，无奈的塞了三包在储物袋里，又悲伤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自个儿溜达。
很快他在一处街角揪住不知谁家逃跑出来的白猫，玩弄起它白绒绒的尾巴。
“师尊，我不小心多买了点，您能帮忙吃点吗？”褚苍知一脸无辜看着墨九。
墨九冷淡的扫了眼糯叽叽白胖胖的三层桂花糕，喉结滚动：“给小苟吃。”
“小苟吃撑了。”
墨九朝街角望去，小苟确实撑得厉害。
“喵呜喵呜……”白猫花式翻滚，在地上扭成各种形状的猫猫虫，用尽各种办法都挠不死那个不停骚扰它尾巴的无聊骚年。
“好吧。”墨九勉为其难，捏起一块，啃了口。
一道璀璨亮光在墨九眸低炸开，桂花的香味像冰湖表面迎来第一缕温暖的春风，带着鲜花和青草的气息绵延千里，软糯与舌尖上那丝清甜相互交织，瞬间让人沉醉在绵软的蜜糖世界里。
蓝眸不自觉的眯起来，隐约有水光泛出——
美味~
【系统提示：墨九对褚苍知好感度： 5% 好感度攻略进度：5%】
褚苍知勾起嘴角，不过仅仅维持两秒，就垂下来——从量化的数值来看，呵呵，自己的个人魅力只相当于桂花糕的五分之一。
大街上人来人往，呦呵叫卖远近交叠，这些在褚苍知眼中化成流动的背景，西斜的日光照在墨九莹润的肌肤上，雪绒纤毛根根可见，琥珀蜜酱未来得及一齐送入微张的小口中，黏黏糊糊粘在唇瓣上。
粉红的舌丁从双唇探出，飞快的勾走蜜酱。
瓷细的四指捏着桂花糕，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男人神情虔诚得像是在研究什么深奥功法。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褚苍知眼眸愈发深暗，不相信地曲起食指，刮过男人唇角残留的细雪碎渣，放在自己的舌尖细细品尝。
“确实香甜。”他点头评价。
正吃得如痴如醉的男人霍然睁大眼睛，惊异望向自家徒弟，热意像南来的风袭上脸颊。
“你……要吃吗？”
墨九想，徒弟一定是在旁边看馋了，独自吃饭总是没有两个人吃饭香，就像以前在苍王府，对面如果坐着褚苍知看着自己吃，他就会莫名觉得菜更加美味了。
但是，眼下在自己的手里明显只剩下最后一口桂花糕。
‘要吃吗’这句话也明显是句客气话，褚苍知想吃是肯定没有的。
其实他可以再买，墨九降低负罪感的想。
“好啊。”
徒弟笑意盈盈，在师父没反应过来前，弯腰低头，于蓝眸剧颤的瞳孔映照下，把师父手上最后一口桂花糕含进嘴里。
指尖霎时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某人软滑的舌尖在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舔舐过，痒意在墨九的指尖炸开，沿着手心手腕向上，将骨头通通融化，整条手臂瞬间就麻了。
废了，我手废了，墨九满脑子都是浆糊，啊啊啊，我废了。
褚苍知抬起头，眉眼璀璨，笑容扩大，从怀中掏出方帕子，用干净的手帕，如同对待最珍贵的艺术品般，将师尊每一根骨节精致的手指仔仔细细都擦拭干净。
脑门嗡嗡，墨九不知所措呆看着褚苍知，手就像真的骨头都断掉一样，任由他摆弄。
“小姐，猫在那里！”安静暧昧的气氛被一个银珠落盘的娇嗓打破，墨九飞快的抽回手，脸上遍布红霞。
“谢谢公子，这是我们家小姐的猫，幸好没跑远！”
粉裙婢女过来把白猫抱走，少年依旧蹲在原地，看着婢女远去的身影，阳光照在他漆黑的羽睫上，落下一片黯然的阴影。
“小苟……他怎么了？”
就连墨九这么不敏锐的人都察觉到少年有心事，褚苍知实在没法再当做看不见了，叠好帕子收入怀中，而后发出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哎，孩子长大了。”
墨九将被褚苍知擦拭过的手偷偷藏在身后，像是藏了个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面露疑惑不解：“长大？”
“每个猎人长大都想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宠物，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褚苍知拉着墨九一起朝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依旧垂头蹲在地上。
褚苍知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肃声说：“小子，等家里收拾妥当，我就会去收拾边境，你现在要做好准备，到时候才能把属于你的统统都拿回来。”
少年抬起头看着他，惆怅的双眸浓雾逐渐渐渐散去，如同一汪从深渊地底浮出的幽暗寒潭，脸上只剩亘古的沉静与肃杀，仿佛这才是本来该存在这张脸上的惯有神情。
“嗯。”苟不理点头。
*
日落西山，寒龙寺大殿前，捐香火的人排出一条长队。
按照寒龙寺的规矩，香客住什么规格的厢房，就需要捐对应价格的香火。
因为回来的晚，墨九三人排在队伍末端，等凑到香案前，月亮已经挂上树梢，终于，只等前面那个人捐完，就到他们了。
原本褚苍知是提议直接御剑到附近城镇住客栈，墨九说想宿在寒龙寺。
褚苍知自是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佛像前面的几案上，香火袅袅，古朴红木功德箱前方，绿锦长袍的中年富贾正在往狭小的箱口里捐香火钱。
富贾身后跟着的两名脂粉气浓厚的小厮，正在柔声细气的互相打闹。
“奇怪。”墨九道。
“怎么了？师尊。”褚苍知问。
墨九：“他们为何能将女子扮成小厮带入这里？”
队伍前方有人小声说：“只要添够香火钱，僧人们对此类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不是什秘密，寒龙寺早就成为官宦富贾圈内皆知的偷情圣地。”
褚苍知垂头看着墨九的手，在想着用什么借口牵上去，其实他更想抓在手里把玩，不过下午牵过他的手后，墨九的手总是会悄悄藏在身后。
上次因为自身难保无法理会假‘寂空’的事，墨九心里始终记挂着，难得再次来，一定要好好探一探寒龙寺，有什么问题，顺便解决掉。
“佛门圣地，岂容辱没？”墨九没有刻意小声，站在功德箱旁边的沙弥和富贾三人均回过头，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等轮到他们捐香火钱时，小沙弥上前，垂眸：“今日厢房已经住满，几位请回吧。”
“啊，那我们岂不是白排这么久的队了？”苟不理眨巴着大眼睛，就像自己是个全世界最倒霉的冤大头，如果他不把刀搁在小沙弥的肩膀上的话。
明明是把没有出鞘的刀，且身处金碧辉煌的佛殿中，小沙弥耳边却似有恶鬼狞笑，脖颈发凉。
“好像，好像还有房间，客观您，您莫要着急。”小沙弥额角汗湿涔涔，本是想当着富贾的面‘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没想到碰上硬茬子。
富贾不马上走就是想看看小沙弥怎么处理，毕竟之前自己常来这里，每次都出手大方，一捐就是几千的银票。
焉知沙弥竟然被一个小少年一柄破刀给吓住。
真是个怂包，他重重哼了声。
“怎么了？”
褚苍知来到墨九身边，墨九正定定看着功德箱，神色凝重，“这里面好像有法阵。”
“什么法阵？”
“还不知道。”墨九随手折了两根香，往功德箱里塞进去。
“你，你在干什么？”小沙弥大叫起来，里面至少有几十万两银票，银票的材质，这种香丢进去，很容易就被点燃。
富贾提着衣摆刚想上前斥责，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黏在地上，低头一看。
霜？立春之后哪里来的霜？
墨九指着功德箱，对苟不理说：“砍一刀。”
九九：雁七多好啊，他拥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知知：呵，男人，在你心里我连块桂花糕都不如！
苟苟：今天我只是一只工具苟，算了，找根尾巴玩玩吧~
六六：感谢收藏评论，爱你们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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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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