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想到这,谢之樾就觉得畅快。
沈诀看着居然还有些愧疚,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薄脸涨的通红,一路红到耳根和后颈。
他不敢看谢之樾的脸,刚刚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把这个人揉进怀里。
控制不住的冲动,居然做了那种失态的举动。
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他羞耻的紧,心在狂跳,完全忘了方才谁被扇了耳光。
谢之樾看他这副羞的要死,又忍不住频频抬头偷看自己的模样,也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许久。
片刻,谢之樾忍不住开怀大笑。
用沈诀的脸做这些事,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逐渐大胆了起来。
勾唇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报复性的掐了掐沈诀的脸,调戏道:“师尊你还说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硬来,一上来就把徒儿按在地上,徒儿好害怕。”
方才打斗拉扯中,身上的衣裳已经变得不整齐,他又故意松了松。
谢之樾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喏,证据在此,不信你看。
沈诀坚定的一把拉起他宽松凌乱的衣裳,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挪开,眼神是刻意的克制。
谢之樾的笑僵在脸上,鬼使神差般,他掰过沈诀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高高在上吗?你不是厌我至极吗?不是说我冥顽不固,逆徒难教吗?
想起前世的种种,弥漫了血雾的雨,诛仙台的天道,刺穿他灵栓的剑。
无情道,嫉魔如仇,作璧上观的你,也会露出这种慌张,心动,失措的表情吗?
“师尊,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问问我,答不答应做你的道侣吗?”谢之樾靠近他的耳边。
“说不准,我会答应呢?”
沈诀低着头,薄唇紧抿,后颈的一片绯红出卖了他。
谢之樾觉得他的反应越来越有趣,靠得他更近,嗤笑道:“我是不是该改口叫沈郎,而不是师尊了?”
要是这句被清醒的师尊听了去,恐怕会骂他大逆不道,拔剑相向吧。
前世,仙家那些虚伪君子唾骂他狡猾如狐狸,他置若罔闻。
而现在,他倒真的像只狐狸缠在沈诀身上,不存在的尾巴尖不停的挑拨这个平时冷若冰霜的人。
这话说得也不对,他本来就是只狐狸啊!
也罢,这都是为了苟命!骚包怎么了?骚包有前途,流氓怎么了?又不是对别人流氓。
再说了,沈诀怎么可能爱上他啊,没了情蛊,他走他的独木桥,沈诀走沈诀的阳光道,互不相干,互不干扰。
还有,那情人蛊是他想种的么?嗯?我都说了别打开,别打开,非不听。
好了吧,现在只会阿巴阿巴抱着我的手不放。
哎呦,师尊呐,你看看你现在。
要对外面的人怎么说?说无情道尊他人格分裂后变成恋爱脑了,被仙门那些人知道后,不得抄起剑把他这个妖孽唰唰乱剑捅死啊!
谢之樾这边还在继续婀娜着,还在等沈诀反应,谁料门外又传来一声。
“大师兄?师尊?”
谢之樾心里咯噔一下,骚包之魂被瞬间扑灭。
糟了!差点忘记孟桉还在门外!
孟桉已经门外等了很久,见屋内有过一阵骚动后又迟迟没有回应,几乎是再也等不了,迟疑一会,又道:“抱歉,那我进来了。”
谢之樾顿时心慌,一手捂住沈诀的唇。
-
吱,门开了。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高挑清瘦,一双含情微微下垂的桃花眼。只是,他的脸色苍白,毫无生色,给异常俊美的脸上添了几丝我见犹怜的意味。
他是孟桉。
前世他中了瑚毒,生死一线,谢之樾不免有些愧疚。
孟桉的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这是江南边送来的急递,本是想交与沈诀手中。
他走近的时候,谢之樾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掺和着泥巴味,想必是已经遇到过萧墨,还为人疗了伤。
孟桉看见谢之樾,也是丝毫不意外,眼神里闪过一丝关切,随后又转移到那封书信和师尊身上。
“师尊,江南送来急递。”他语气微弱,伸出一封薄薄书信。
谢之樾顺着他的目光,连忙看向一旁的沈诀。
此刻的沈诀与方才又判若两人,丝毫没了之前羞涩,克制的模样。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回了厌恶,和嫌弃。
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头沉目眩,神情不悦。
这情人蛊确实不够火候。
沈诀眉头一皱,毫不迟疑地拍开了他的手,谢之樾吃痛的唔了一声。
只见他接过那封书信,看了眼孟桉,语气温和,平淡道:“知道了。”
谢之樾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情人蛊对他这种阶的无情道尊,难道只能生效那些一小段时间吗?
情人蛊原本是一苗疆族人为自己心爱的人能够相爱一世,她倾进了自己大半生的心血养成,而蛊养成的那天,她的情郎却在这天离世了。
中蛊者会对施蛊者爱慕如一,不离不弃,甚至还会放大中蛊者的情/欲,而施蛊者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惜蛊还不算完全,养这蛊的苗疆人心死情断。几日后便随着情郎一块走了,这蛊后来也被她埋在荒岭,被几个不知情的村民挖了去,辗转反侧才到了魔族人手里。
他唏嘘道,或许这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情人蛊。
这么一说,如果沈诀还会变成方才那模样,对自己爱慕未停,死心塌地,计划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很快他又觉得这个想法行不通。
万一情蛊突然没了呢,届时他又要怎么办?
他对上沈诀那如同万年冰窖的目光,心道,他谢之樾啊,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
我宁愿你,这辈子都不要清醒。
-
沈诀捏着那封书信,他的手生得好看,指节修长,骨骼分明,皮肤下的青色纹路清晰。
他一目十行,烦躁的啧了一声,随后眸色一沉,似是嗅到眼前人身上的血味,温声道:“就去接了个急递,怎么受伤了?”
谢之樾和孟桉几乎是同时看他。
沈诀却俯身掐了掐孟桉的脉搏,眼神里都是关心之至。
孟桉闻言,抬起手嗅了嗅,叹道:“我去的路上遇到了萧师弟,他的伤势不乐观,替他疗了伤,敷了草药,血味不是我的。”
沈诀又转身,冷眼看着谢之樾。
谢之樾:“?”
谢之樾方才还在暗自神伤,自嘲的笑自己的无能,奇怪,又不是第一次,早该适应了,怎么还是这么难受。
就算再怎么乐观也会痛啊。
他心道也罢,摸了摸袖子,拿出一颗丹药。
“这是我自制的,治创伤见效快,”他想把丹药塞到孟桉手中,“回去后给萧师弟服下吧。”
那只手停在半空,被沈诀一把拦住。
原著里的谢之樾是个不折不扣,荒/淫无度的反派。他不但欺压打骂龙傲天,甚至仗借着孟桉的信任,得寸进尺。
沈诀提防他,同时也厌恶他。
谢之樾看着沈诀,笑出了声,“噗,师尊不必如此警戒,除了制毒,我还会制药。”
制药本来是孟桉的强项,沈诀恐怕都不知道其实他也会。
孟桉只感气氛有些微妙,主动接过他手上的丹药,凑近鼻子闻闻,顿时双眼放光,惊喜道:“呀,是赤莲和月藕子,这两味药材很少见了,生长的条件也很偏僻刁钻,没想到大师兄还懂这个!”
他牵着谢之樾的手,就像是找到了知己。
孟桉是个药痴,他从小就容易生病,经常吃药。
后来家道中落,经济萧条,久而久之就自己学了些草药配方,没想到在这方面独得天厚般,对各种草药都十分敏感。
“装模作样。”沈诀讥讽道,看着二人牵着的那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很不高兴。
非常,碍眼。
他切了一声,“不要?那还给我。”
装模作样?好好好,对对对,是是是嗯。
尼玛,读档重刷就不能挑个好点的地方吗?要是读档得再早一点,他恨不得早就提着包跑下山,撂挑子不干了!
也是,这才是沈诀真人会有的反应。
沈诀和谢之樾的视线撞在一起,仿佛擦出了电光,在空中噼里叭啦。
孟桉眼看二人又开始针锋相对,也是汗颜。明明大师兄的资历最早,却从来不受师尊的待见。
真如众人所说,谢之樾是个靠身世走后门的纨绔子弟,沈诀当时不过初得封号,迫于压力,不得已才收他做了大弟子,云云。
所幸,他这个和事佬已经做习惯了。
他收起丹药,咳了一声。
“这丹药来之可贵,我今日便让萧师弟服下,我替师弟多谢大师兄赐药。”
“师尊还有吩咐吗?没有什么事我就让孟师弟留下给我看看背后的伤,劳烦师尊随手关门。”谢之樾嘀咕道。
沈诀哼了一声。
“江南有访,明日启程,正好,看看这年你们长进了多少。”他不屑的看着谢之樾,冷笑道,“尤其是,某个狂妄自大的逆徒。”
谢之樾:“……”
刚才的纯情师尊去哪了!!!
如果没有记错,他这一年刚好修阶失败,气血大伤,修为不涨反退,所以才会拿萧墨做出气口。
难搞。
谢之樾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荒唐。
总不会因为方才趁他中蛊时,有幻想奢望过吧,哪怕这个人对自己有一丝丝好,他也甘之如饴。
疯了吧,怎么会有这种天真想法。
当时就应该趁他中蛊时,往这人身上来多几个耳光!!!
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想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有。
对,情人蛊,只不过是他计划中如虎添翼的一环罢了。
“回来之后,再罚你。”沈诀扶额,拿着书信走了,门被他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孟桉见师尊离开,连忙看了看谢之樾身上的伤。
他用撒了点粉末,遇水则溶。
“师兄,师尊他其实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你稍微服气点,他也不会太为难你。”孟桉将一颗丹药递到他嘴边。
谢之樾含着丹药摆摆手,摇头道:“没事,本来也是我有错在先。”
想到方才,谢之樾沉默,中邪一般捏了捏被咬的那边耳垂。
“师兄?可以翻身了。”孟桉道。
“咳!”谢之樾快速起身,掩饰自己的慌张,“不提他,心烦。”
孟桉叹了口气,柔声道:“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一定要和师尊过不去。”
谢之樾被他问住。
沈诀不是真的无情,只是单纯的讨厌他罢。上一世,他看见过,这个人会笑,孟桉受伤会难过,归乾宗受到威胁会生气。
唯独对自己,漠然置之。
他也想过,不敢奢望与师尊同肩并走,也能在身后注视着背影,偷偷的,默默的看着。
这些妄想,都在他死的那天被剑芒戳成了泡影,而持剑人,就是师尊。
“都说了,不提他,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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