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剑锁神魂

“坚持住。”白暮雪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渡入他口中,“我带你出去。”

精血入喉,谢长宴眼前突然闪过无数陌生画面——三百年前的仙宫,朱雀神君独自站在诛仙台边,手中捧着枚染血的玉佩;十五岁的白暮雪在寒霜峰顶舞剑,每一式都刻意修改了适合火灵根的变招;还有...某个雪夜,师尊悄悄将半块朱雀神格融入他心口时,眼角那滴未落的泪。

这是...神识共鸣?

谢长宴猛然意识到,白暮雪在共享记忆给他!没等他消化这些信息,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出了意识海。现实重新清晰时,他发现自己被白暮雪用锁链绑在背上,而那些青黑色链条另一端全部连接在师尊四肢上。

“听着。……白暮雪的声音直接传入他脑海,“我要强行打开通往三层的入口。无论发生什么,抓紧锁链。”

谢长宴艰难地点头,双臂环住师尊消瘦的腰身。他能感觉到白暮雪体内两股力量正在角力——朱雀神格与魔气,而自己的玄武锁链是唯一维持平衡的存在。

凌霄显然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拦住他们!”

数十道仙法同时轰来。白暮雪不躲不闪,双手结出个复杂到极点的印诀。谢长宴认出这是寒霜碎星诀的起手式,但后续变化完全陌生——直到看见师尊发梢突然燃起的黑色火焰,他才明白这是什么。

焚天印。朱雀族禁术,以燃烧神魂为代价的舍身一击。

“师尊不要!”他想阻止,却动弹不得。

白暮雪充耳不闻,最后一式完成时,整个魔渊二层都震动起来。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炽热的黑焰从地底喷涌而出,将半数仙将吞没。凌霄的法袍也被烧焦半边,第三只眼流下金色血泪。

“你疯了?!”他怒吼,“再烧下去你会——”

白暮雪冷笑,突然将剩余锁链全部绷直。谢长宴感觉一股巨力传来,下一秒就被拽着坠向最大的那道裂缝!下坠过程中,他恍惚看见凌霄捏碎了什么法宝,一道金光直射白暮雪后心——

“小心!”

提醒已经晚了。金光穿透白暮雪胸膛的瞬间,谢长宴听到师尊闷哼一声,但下坠速度丝毫未减。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凌霄扭曲的脸,和无数跟着跳下裂缝的仙将。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宴被剧痛唤醒。他躺在某个潮湿的洞穴里,身下垫着白暮雪的外袍。师尊正盘坐在不远处,双手维持着疗伤法印,但脸色比死人还难看。更触目惊心的是胸口那个碗口大的贯穿伤——凌霄最后一击留下的。

“师...尊...”谢长宴挣扎着想爬过去,却牵动了腹部的伤,疼得眼前发黑。

白暮雪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醒了?”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谢长宴这才注意到,连接两人的青黑色锁链依然存在,只是变得更细了,像蛛丝般若隐若现。他顺着锁链看向师尊手腕,发现那里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是魔气!虽然被大幅削弱,但仍在试图反扑。

“三层...入口...”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

“暂时安全。”白暮雪撤去法印,踉跄着走到他身边,“别说话。”

微凉的手按在谢长宴丹田处,寒玉灵力再次涌入。但这次谢长宴抓住了那只手——师尊的灵力所剩无几,再输给他恐怕连护体灵气都维持不了。

“弟子...自己来...”他艰难地调动体内残存灵力,惊讶地发现丹田处有个替代品——一枚由玄武之力凝聚的虚丹正在缓慢旋转,虽然比不上本命剑,但至少能储存灵力了。

白暮雪似乎早知如此:“玄武血脉的再生能力。”他顿了顿,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撑不了多久。”

谢长宴这才注意到师尊的状态有多糟。胸口的贯穿伤只是最明显的,那些被仙链洞穿的部位都在渗血,更不用说心口尚未完全清除的晶化痕迹。最让他心惊的是,白暮雪的发梢正在重新变白——不是原本的霜雪色,而是一种枯槁的灰白,仿佛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焚天印的反噬。”白暮雪看出他的担忧,竟还笑得出来,“死不了。”

谢长宴眼眶发热。他想质问师尊为什么要用禁术,想吼他为什么不惜命,最终却只是颤抖着抓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疼吗?”

白暮雪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谢长宴读不懂的情绪。就在气氛即将变得尴尬时,师尊突然皱眉:“有人来了。”

谢长宴立刻警觉,却听白暮雪又道:“不是追兵。”语气罕见地带着困惑。

洞穴深处传来脚步声,轻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当那人走入月光石照亮的范围时,谢长宴的呼吸停滞了——

银发,黑袍,眉眼与白暮雪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加阴郁。最诡异的是,他手中提着盏骨灯,灯焰竟是青黑色的。

“终于找到你们了。”来人微笑,声音与白暮雪一模一样,“我亲爱的...半身。”

白暮雪瞬间挡在谢长宴身前,霜吟剑凭空出现:“滚回去。”

银发男子不以为意,目光落在谢长宴身上:“这就是让你不惜焚毁神魂也要保护的小徒弟?”他歪头打量那些青黑色锁链,“有趣,居然能用玄武血脉模拟出缚神锁...”

谢长宴如坠冰窟。这个人的眼神让他想起毒蛇盯上青蛙的瞬间,冰冷又贪婪。更可怕的是,他竟能从那些锁链中感受到微弱的共鸣——仿佛对方体内也有类似的能量!

“他是谁?”谢长宴嘶声问。

白暮雪的剑尖纹丝不动:“我的心魔。”

银发男子大笑:“这么介绍太伤人了。”他突然逼近,速度快得超出常理,“明明是你不敢面对的那部分自己...”

白暮雪挥剑斩去,对方却化作黑雾散开,又在谢长宴身后重组。冰凉的手指抚过谢长宴后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多完美的容器啊...朱雀与玄武的平衡体,连灭龙毒都能压制...”

“离他远点!”白暮雪剑锋回转,却在即将刺中对方时硬生生停住——心魔正把谢长宴挡在身前!

“狠心啊。”心魔贴着谢长宴耳畔低语,气息冷得像墓地的风,“为了杀我,连宝贝徒弟都舍得伤?”

谢长宴突然暴起,肘击身后人咽喉,同时龙焰从全身毛孔爆发!这一击出乎所有人意料,心魔闷哼一声松开钳制,黑袍被烧出几个大洞。

“好凶的小龙。”心魔退到安全距离,眼中闪过兴味,“比某个冰块有趣多了。”

白暮雪趁机将谢长宴拽回身边,霜华剑画出的冰圈将心魔隔绝在外。谢长宴能感觉到师尊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灵力透支的表现。

“你想要什么?”白暮雪冷声问。

心魔微笑,突然指了指洞穴深处:“救你们啊。”他手中的骨灯突然大亮,“再拖下去,凌霄就要找到玄武遗冢了...”

谢长宴这才注意到,洞穴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其中一幅赫然是玄武负碑的图案,碑文正是谢家祖传的《太虚剑谱》最后一页缺失的内容!

“带路。”白暮雪突然收剑,“但若敢耍花样...”

心魔做了个夸张的躬身礼:“谨遵神君法旨。”转身时却对谢长宴眨了眨眼,“小心哦,你师尊发起疯来比我可怕多了...”

谢长宴想反驳,却发现白暮雪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里有愧疚,有决绝,还有某种他不敢深究的情绪。

“走。”白暮雪转身跟上心魔,锁链轻轻拽了谢长宴一下,“跟紧我。”

青黑色的锁链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条看不见尽头的路。谢长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忽然想起刺出本命剑时师尊那个眼神——震惊,愤怒,却还有一丝...解脱?

洞穴深处传来水滴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轰鸣。转过一道弯后,谢长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一座由玄武骸骨组成的祭坛矗立在洞穴中央,周围环绕着黑色水潭。而凌霄仙君正站在祭坛顶端,手中捧着块散发青光的龟甲。

“晚了。”心魔幸灾乐祸地说,“他找到玄武心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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