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云海天山的内门弟子毕竟跟外门弟子大不一样。
不仅要跟着师尊修炼亲传心法,还需要去仙门内的课堂学习基础的机关符篆炼器以及防御之术。
闻人熠作为首席弟子自是做在第一的位置,其余各峰的弟子按修为挨个往下排,夜冥作为杳霭神君的唯一的亲传弟子很荣幸也挤进了前排。
课堂上夜冥四下张望了下,却并没有找到曹柒的身影,让他不免有些失望和诧异。
云海天山的修习课程是由几位七境长老按照各自的灵根专攻,分门别类为弟子们传道授业解惑。
不过这堂课却是旭阳峰的商虬阳长老与乔桐峰的柏扶风长老一同走了进来。
“两位长□□同授课?”夜冥不由好奇又手贱地拉了拉身边的一名弟子的仙袍询问道。
可他没想到的是,问的这个身旁之人竟然就是那名叫郭守敬的,守敬师兄!
郭守敬一看夜冥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不知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才登上了仙门,还成了杳霭神君的亲传。
他鄙夷地看了夜冥一眼,不过还是与他解释道:“云海天山的修习除了各峰对应五行灵根专攻的法术之外,还十分注重融合,就是各灵根术法以及法宝之间的融会贯通,这也是我仙门能稳居各大仙门之首的原因。”
这时,排在郭守敬旁边座位上的一名来自月沉峰的师妹娇滴滴地道:“守敬师兄,我听说闻人师兄的法宝火灵之术已经达到了器灵合一的境界。”
坐在最前面的闻人熠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自傲地昂起了头。
郭守敬见她在自己面前赞扬的竟然是别人,心中不悦,于是他借着两位长老开讲的由头肃容道:“素萤师妹,开课了,认真听课。”
夜冥也只好端正了身体坐了回去。
讲桌前虬阳长老从腹墟中取出了一个少年来高的秘金机关傀儡,开始授课道:“今日我与扶风长老给你们精进一下机关傀儡开心魂之法。”
扶风长老手拿着符笔集中心念,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符印后道:“这就是我改进的心魂印,注入了自己的神识在其上,会让机关傀儡具备活人思维,就像灵兽一样培养在身边参与攻击战斗,活动更加灵活自如。”
只见那一道心魂符印打入灵台,机关傀儡如同活了一般睁开金属眼睑,全身关节零件“咔咔”作响,就如同活了一般。
那傀儡五官渐渐生出人面,如新生婴儿般初临世间,对着赋予它生命的柏扶风长老笑了。
众弟子们见了都是格外新奇,尤其在在场的女弟子,都想上去抱一下。
可夜冥却是不觉得不对劲,眼前傀儡的笑容怎么看着格外阴森恐怖:“不对,要坏事。”
刚想及此,只见那傀儡忽然面目狰狞,口生锯齿,一口就向着扶风长老的咽喉咬了上去!
在满堂弟子的惊呼之下,还好一旁的虬阳长老眼疾手快,一掌拍向傀儡的天灵盖,将其拍在了地上,撞出个大坑。
那傀儡被拍得整个头都折到了背后,刚好面对着一众弟子,看着格外瘆人,一阵零件重组之声,傀儡的脑袋才咔咔地又回了正位,而又他面上邪戾之气笼罩,向着离他最近的几名弟子就撕咬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众弟子纷纷从座位上跳起,各自施展术法,乔桐峰的弟子几道藤蔓缠绕它身上,要将其束缚住。
可这傀儡毕竟是旭阳峰商虬阳长老的杰作,炼制时就安装上了机关刀刃,现在力量暴涨,硬生生将藤条全部斩断。
闻人熠见状龙烬勾飞出,龙爪直掏傀儡的心脏,将里面的驱动灵石给掏了出来。
傀儡失去了灵力驱动,顿时站立不动了。
众弟子们这才舒了口气,可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时,只见那傀儡竟然咯吱咯吱地又动了起来,全身关节都在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曲,而后发出阵阵邪笑,没有灵力这具傀儡竟然还能动!
女弟子们各个看得是花容失色,毛骨悚然,发出阵阵惊叫。
“柏扶风!你开心魂是招得是什么邪灵!”虬阳长老对扶风长老大喊道,现在情况再明显不过,怕是被邪祟附体了吧!
扶风长老将自己的符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道:“我画符的手法都是一样的,符印没有问题啊!”
夜冥已经在一旁观察了好一阵,此时这傀儡咯咯诡笑着,又向他咬了过来。
于是夜冥急急闪身躲避,果断拿起桌上的符笔,在机关傀儡的灵台心符上添上一撇,将这符印给一笔画破。
顿时股股黑烟四散冒出,那机关傀儡当场零件散架不动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夜冥,包括被毁了宝贝傀儡的商虬阳与被破了符印的柏扶风。
夜冥顶着所有人探究又诧异的视线道:“方才情况紧急,我当然是保命要紧,两位长老,勿怪!”
柏扶风只觉得若是这小子不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胡乱画了一笔,那他在符印上的天赋倒是惊人,如此奇异的手法他还从未见过。
虬阳长老当然不能跟个只有四境修为的弟子一般见识,可眼见着一摊如同烂肉一样散在地上的零件,顿时对扶风长老怒骂道:“柏扶风!这明显就是你画的符箓有问题!”
身为制符师你不能说他的符有问题,柏扶风立马反击道:“你们虬阳峰的机关傀儡每一道心符我都是这么画的,你们用着可曾出过错!”
自己心血制成的傀儡被毁,商虬阳已是从心痛到肉痛,继续质问道:“那为何这傀儡生出的心魂会面目狰狞!”
“我怎么知道!许是你制傀儡时被邪魔附体也犹未可知!”柏扶风对骂了回去,他其实也想不通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制心魂的术法已经更上一层,怎么这具傀儡会生出邪念?
“我的制傀之术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数一数二!你敢这么诋毁我!”商虬阳一听更加愤怒地吼了起来。
“我的制符之术不也是名列前茅,你敢质疑我!”柏扶风也不甘示弱,吼的声音比他还大。
夜冥眼看着自己来仙道第一大仙门云海天山上的第一堂课,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就吵得不可开交,不由无语地心道:“机关傀儡没有问题,符印也没有问题,只不过对于修炼阴鬼之术的邪修来说,正午之时也是极阴之时,之所谓阳极而生阴就是这么个道理,你们在这个时辰赋心魂开灵光,不招个什么来才怪!”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他们的,说了反而会被怀疑自己邪修的身份。
吵了半天,扶风长老一下子就急了,竟然对天大喊道:“我敢赌咒发誓,要是我符箓的问题就一道天雷劈死我!”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天雷就劈在了学堂的玉璃顶上!
柏扶风与商虬阳当场就傻眼了。
直到一条水菱纱甩在了他们的脸上,两位长老被渐了一脸的水渍还恍然清醒。
本在隔壁讲防御术法课的秋水长老冲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对着两位长老大骂道:“你二人要是再敢赌咒发誓,我现在就赌咒你们还没到八境就身死道消!”
商虬阳与柏扶风都是齐齐心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他俩心声还没发完,又是“轰隆隆”的雷声自天上劈下!
三位长老与堂内弟子们这才都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往殿外跑。
只见遥遥的引星台上,一袭湛蓝仙衫的杳霭神君摆出星云之阵,引来云海天山的所有弟子驻足观看。
“杳霭神君这刚一出关就在施展什么神威?”一名弟子仰着脖子问道。
“这是星辰大衍之术,可推演过去未来,修为高深者甚至可以问天命,窥天机!”旁边的人解释道。
“可是神君这是要让整座云海天山都被雷给劈光吗?”又是几道天雷劈下,其余的弟子急忙闪避,焦急询问。
“莫要口不择言,九境神君岂是我等可以的妄加评论质疑的!”其中一名弟子赶紧让他们闭嘴。
“对,神君不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于是众人都闭了嘴,眼看着数道天雷将山门顶上的几只镇山神兽给劈个粉碎,四周的殿顶都快给劈塌了。
凡人也敢窥探天机,那不是找死吗?夜冥望着电闪雷鸣中的云染,现在不正是离开云海天山的大好时候吗!他要是被劈死了,以后就没人管自己了!否则天天跟他待在一起,自己不被他一掌拍死也被他给活活吓死!
夜冥立马趁着混乱往山门走,这些天他在云海天山真是待烦了,待腻了,无聊,没劲,太无趣了!
可是走着走着,夜冥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又停下了脚步,心道:“唉,算了,谁叫我们有过肌肤之亲,我也不能看着他去死啊!”
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调转脚步,一路思想矛盾,骂骂咧咧地跑上引星台!
杳霭神君屹立于星云大阵的阵中,周身星盘环绕,过去未来之星路复杂交叠,他的头顶已经聚集了浓厚的劫云,天罚的紫电惊雷如真龙般在里面盘旋游弋,随时都会劈下带来天谴,可他此时却是心道:“竟然怎么推演都推不出,看来百年前昆池之巅的那场灾难非同小可!这次的天谕绝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他突然全无畏惧,以竹杖指天喝问道:“我问你!究竟天谕为何!天命何为!”
“轰隆”一声巨响,浓云中紫电带着万钧雷霆劈下,要将这个胆敢藐视天威的凡人给劈成齑粉!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向了他,抱住他的身体一起滚到一旁才堪堪避过了这一道天罚!
夜冥背部还是被天雷的末梢劈到,一阵火辣辣的灼烧疼痛,可他来不及细想,因为至高的天道见没有劈中,头顶上方的劫云在此蓄积起紫电惊雷又要落下天谴!
夜冥迅速夺过云染手中的蓝竹杖,起身一杖将引星台上的星盘全部震碎!
紫电这才停止翻滚,劫云终于散去!
逃过一劫之后,夜冥瞪着地上的云染怒吼道:“你找死啊!”
云染本还震惊地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转为了愤怒道:“放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糟了!忘记了他现在是我师尊!”夜冥心道自己做过头了,赶紧伸手要将云染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赔礼道:“师尊……弟子这不也是一时情急……”
杳霭神君一个眼神就让夜冥把爪子拿开,而后自己起身肃容道:“先回舒云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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