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 247 章-34

众人一阵沉默。

叶无诀率先开口:“那你是怎么死的?”

女子目光沉了沉:“他没来,来的是……‘他们’。”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乐亦温声音沙哑:“您守在这里这么久,是在等什么?”

女子轻声回答:“等一个答案,等一个真相。等一个,他从未背叛过我,也从未放弃过我的可能。”

乐亦温迟疑片刻:“您想知道答案,或许我能帮您找。乐正族的古籍里,说不定藏着当年的事。”

女子忽然笑了:“可我却怕……怕知道了真相。”

乐亦温声音放柔:“真相或许会痛,但总好过一直在猜疑里耗着。”

女子摇头:“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分不清是在等真相,还是在等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她声音轻得像风:“罢了,左右我已是神器的一部分,知不知道真相,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银夜忍不住开口:“真没料到,上古神器竟然是一朵花。”

女子语气平淡:“我自小体内就藏着‘聚灵花’,它跟我的血脉、神魂紧密相连。直到我死后,肉身才与花彻底融合,成了这株‘聚灵花’。这神器是花,也是我。”

乐亦温心头一紧:“您守着这‘聚灵花’,守着这虚云谷,难道就没想过离开吗?”

女子眼神微变:“离开又能去哪?族人没了,等的人也没来,这谷里的寂静,倒成了最好的归宿。”

方泽哑声开口:“那……少主他……真的没机会了吗?”

女子眼里带着几分悲悯:“人死魂散,便是天地法则。你若真念着他,不如让他安心走,也算全了这份情。”

方泽眼圈通红:“可他明明那么好,凭什么要遭那样的罪?”

“这世间的公平,本就难得,”女子声音轻缓,“就像我的族人,从未害过任何人,却因为我体内藏着神器,招来灭族之祸。”

叶无诀忽然开口:“那虚云谷里的白发人,为何会长得与您这般相似?”

女子解释:“是神器的力量。当年族灭后,谷外有些流离之人误闯进来,被神力浸染,容貌才渐渐变了模样。”

她垂下眼睑:“他们不是上官血脉,却成了这里唯一的‘上官人’,也算……给我上官一族,留了点虚假的‘血脉’。”

正说着,洞外忽然传来细碎声响。

银夜立刻转头,警惕喝问:“谁在外面?”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白色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戴着帷帽,步履从容,径直朝女子走去:“上官氏?”

女子眼眸微微眯起,打量着来人:“你是?”

白衣人止步,拱手行礼:“鄙人药圣。”

“药圣?!”银夜失声惊呼,下意识后退半步,“你居然一直在跟着我们?”

众人满脸震惊——药圣一路尾随,他们竟毫无察觉。

叶无诀脸色一沉,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

药圣语气平和:“当年乐正先祖失约之事,我能告诉你全部真相。”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诱导:“但作为交换,希望你能把上官神器交给我。”

女子指尖轻轻颤动:“你凭什么让我信你?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相,还是为了神器编造的谎言?”

药圣轻笑一声:“我的话自然不足为信,但栀子玉上的记载,绝不会出错。”

乐亦温眉头微蹙:“玉上记载如何查看?”

药圣抬手,指向他掌心的双玉:“需以乐正血脉为引,再借‘聚灵花’的神力催动,双玉相扣时,玉中记载自会显形。”

女子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乐亦温身上,语气带着托付:“此事,便拜托你了。”

乐亦温轻叹一声,将黑白双玉并在一起,滴上自己的血。

女子随即上前,掌心覆在栀子玉上,缓缓催动神力。

下一刻,黑白双玉竟渐渐融合,化作一块白色栀子玉。

银夜瞪大双眼,失声惊呼:“怎么变成一块了?这玉还能合二为一?”

话音未落,一道柔和的光幕从玉中投射而出,悬浮在众人眼前。

光幕中,画面渐渐清晰。

第一个画面——

漫天花瓣纷飞,男子声音温和:“昙儿,我已将栀子玉一分为二,你我各持一块,此玉为证,定不相负。”

第二个画面——

男子浑身是血,急切叮嘱:“昙儿,待在这千万别出去,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一定回来接你。”

第三个画面——

男子挡在宗祠门前,身前围站着许多人,有人怒斥:“你竟不顾家族安危,将她藏在宗祠,简直是疯了!”

第四个画面——

男子倒在血泊中,死死抓着一个人手臂,声音微弱:“救救她……求你了……只有你能救她……”

“她已经死了,”那人声音低沉,“她的躯体,已经化作神器,在地下扎了根,再也出不来了。”

“什么……?”男子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你骗我……怎么会……”

那人取出一块染血的栀子玉:“这块栀子玉,是她临死前攥在手里的。她到最后,都还念着你的名字。”

男子盯着那块栀子玉,瞳孔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他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那块玉,指尖却在半空中无力垂下,手臂重重砸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那人看着他逐渐冰冷的身躯,喉结微滚,将另一块栀子玉从他怀中取出。

“乐正,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将虚云谷藏匿,以双玉为钥,在密道布好机关,免得后人再扰你们清净。”

光幕渐渐黯淡,最后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洞内陷入一片死寂。

女子僵在原地,猩红的眼眸里,褪去冷意,涌上细碎的泪光。

“原来……他没有骗我,”她声音颤抖,“是我等得太久,久到差点以为,所有的承诺都是假的。”

乐亦温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至少,你知道了真相。他从未背叛,也从未放弃。”

药圣走上前:“乐正先祖以性命护你,又让人布下机关守护此地,便是不想你再受伤害。”

他递去一柄红色匕首:“如今真相大白,你也该放下执念了。”

女子接过匕首,走向那朵血昙:“是啊,他从未背叛……是我自己困在猜疑里,守了这么多年。”

乐亦温心头一紧,上前一步:“你要做什么?”

女子举起匕首,刀刃对准花茎:“如今真相已明,我也该去见他了。”

刀刃轻划,“咔嚓”一声,花茎应声而断。

同时,女子的身形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最后一刻,她望向乐亦温,嘴角勾起一抹笑:“谢谢你。”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唯有那朵血昙,轻轻落在地上。

药圣俯身,捡起地上的血昙。

血昙微光一闪,竟化作了一根白发。

他将白发收入镜盒,声音平淡:“此番能得神器,多谢诸位相助。”

银夜剑指药圣:“好你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跟着我们就是为了抢神器!”

药圣轻笑一声:“神器本就不该留在此地,与其让它继续困着上官氏的残魂,不如归我所用,也算物尽其用。”

叶无诀眼神冷厉:“那本古籍,是你给的吧?从引方泽来此,到诱我们打开密道、唤醒上官氏,你步步算计,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坐收渔翁之利,夺取神器?!”

方泽猛地抬头:“是你?!你早就知道‘回魂花’是假的,却还把古籍给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找?!”

药圣语气平稳:“若不借你的执念,如何能引乐亦温来此?没有乐正血脉,又怎能催动栀子玉、唤醒上官氏?”

“你利用我?!”方泽气得浑身发抖,“我为了少主,不惜闯机关、斗怪物,吃尽苦头,你却把我当棋子耍?!”

药圣收起镜盒:“你为执念,我为神器,不过是各取所需。若你没这执念,又怎会被‘利用’?”

他语气轻蔑:“何况,若不是我给你们引路,你们既找不到此地,也揭不开乐亦温的身世。说起来,你们该谢我才是。”

银夜气得剑刃发抖:“谢你个鬼!今日不把神器交出来,别想走!”

药圣语气笃定:“凭你们现在的状态,拦不住我。”

银夜怒喝:“我看你是活腻了!今日非得让你尝尝被剑穿胸的滋味!”

“慢着!”乐亦温抬手止住银夜,转眸看向药圣,“你方才说……我的身世?”

药圣抛出重磅信息:“竹依雨乃上古家族、申屠后人。而申屠后人,有个特殊体质——身上不留疤痕。”

乐亦温浑身一震,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竹伯母的……”

话到此处,他竟有些说不下去。

药圣语气直白:“你既有乐正氏的‘伤口快速愈合’能力,又有申屠氏的‘身上不留疤痕’体质——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乐亦温喉结滚动:“可当年,所有人都亲眼看见……”

话到嘴边却卡住——若竹依雨真的没死,那当年那场“死亡”又算什么?乐齐叁这些年的冷漠,难道也藏着隐情?

银夜急声插话:“可当年竹前辈离世后,过了整整五年,大师兄才出世!怎么可能是母子?这时间根本对不上!”

药圣笑了:“竹依雨当年在混沌之役,的确是死了。但有件事你们都错了——乐亦温,早在她死之前,就已经出世了。”

乐亦温身形晃了晃,若非叶无诀及时搀扶,险些直接栽倒:“你说什么?我早在她死前就出世了?”

银夜傻眼了,看向乐亦温:“大师兄……原来你比我大七岁啊?”

乐亦温声音发哑:“既然我早该出世,那为何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五年后才降生?”

药圣解释:“当年混沌之役,魔尊并没有死。乐齐司临死前,怕他发现你的存在,对你下杀手,便用秘术,冻结了你的生长,将你藏了起来。”

他语气沉了些:“直到五年后,乐齐叁才找到被藏匿的你,解开秘术。也正因如此,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在竹依雨‘离世’五年后才降生的。”

乐亦温指尖冰凉:“那……师尊这些年对我冷漠,难道……也是为了保护我?”

药圣沉默了许久:“或许吧。”

他转身走向溶洞出口:“该说的都已说完,诸位若想离开,顺着来时的密道走即可。”

方泽突然上前一步:“那少主……真的没有复活的可能了吗?”

药圣看了他一眼,语气难得软了些:“人死魂散,是天地法则。你与其执着于复活他,不如记住他在世时的模样。”

方泽垂眸盯着地面,拳头缓缓松开,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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