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 264 章-51

踏入主殿,视线豁然开朗。

正前方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红衣女子,眉眼间透着几分干练——是当今的花妖王,不是那个眉眼温婉的茉婵。

小花妖们齐齐屈膝行礼:“殿下,魔尊大人到了。”

花妖王闻言起身,缓步走向两人,抬手作揖:“见过尊主。”

叶无诀目光微沉:“茉婵当年离开时,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回尊主,茉婵大人的确有遗物留存,”花妖王抬手示意,“两位请随我来,东西就存放在后殿。”

叶无诀牵紧乐亦温的手,应声:“嗯。”

穿过主殿侧门,往后殿走去。

乐亦温的声音很轻:“所以……茉婵是为了救你入轮回,才死的?”

叶无诀侧眸看他,见他眼底泛着水光,语气放得柔缓:“仙主,别难过。她不是死了,是去见我爹了。”

乐亦温鼻尖微酸,眼眶一热,连忙抬手蹭了蹭眼角,小声应着:“嗯。这样也好。”

后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软榻、一个书架。

花妖王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泛黄的书:“这是茉婵大人留下的,两位慢慢看,我便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便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乐亦温拿着书,轻轻翻开。

可刚看几行,他便皱起眉——上面写的不是什么秘辛,反倒像话本里的情节。

叶无诀凑过来扫了几眼,愣了愣:“她这是……把自己的故事,写成了话本?”

乐亦温抿着唇,指尖停在纸页上,有些看不下去。

那些字句太过温柔,仿佛能看见茉婵当年的模样,可一想到写下这些的人早已离世,他心里就堵得慌。

叶无诀揉了揉他的发顶:“仙主,要是看着难受,我念给你听吧?”

乐亦温垂着头,指尖蜷缩了一下,小声应道:“嗯。”

叶无诀接过书,在软榻上坐下。

他顺手将人揽进怀里,让对方靠在自己肩头,缓缓翻开书的第一页。

清冽的嗓音,随着纸页翻动,轻轻响了起来:

「我本是山野间一株不起眼的小花妖,日日晒着太阳、饮着朝露,日子平淡又自在。直到那年春日,山里来了一对夫妻,在山涧旁搭了间木屋暂住。」

「那夫人怀了身孕,总爱坐在临窗的藤椅上晒太阳。她夫君就守在一旁,削着木簪,偶尔说句笑话,逗得夫人笑出眼泪。」

「我常躲在窗下的花丛里,看他们围炉煮茶,听夫人轻声念诗。」

「有次,我偷摘了檐下的野菊,想送给那位温柔的夫人,却被她夫君抓了个正着。」

「我以为他要赶我走,吓得缩成一团。他却笑着把花接过去,插在了夫人的发间,还跟我说‘多谢小仙子的花’。」

「后来我才知道,那夫人叫竹依雨,她夫君,叫乐齐司。」

乐亦温微怔,抬头看向叶无诀:“是、是我爹娘?”

叶无诀低头看着他,轻轻点头:“嗯,是他们。”

乐亦温咬了咬唇,眼底泛起微光:“后来呢?”

叶无诀将视线移回书面,继续念着:

「竹依雨临盆那日,恰逢立冬,山里下了好大的雪。我守在木屋外,直到听见稳婆喊了句‘是个男孩’,才敢扒着窗缝往里看。」

「那婴孩小小的一只,裹在襁褓里,像个糯米团子。乐齐司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碰了碰孩子的脸颊,笑得像个傻子。」

「竹依雨靠在枕上,看着他们父子俩,眼底满是温柔。她抬手摸了摸我的方向——轻声说‘外面雪大,小仙子要是不嫌弃,进来烤烤火吧’。」

「我当时又惊又喜,愣了好半晌,才慢吞吞挪进去。」

「那天夜里,我就蹲在炉边,看乐齐司笨手笨脚地给婴孩换襁褓,裹了半天还露着小脚丫;听竹依雨靠在床边,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雪在屋外下了一整夜,屋里的灯,却亮了好久好久。

后来,茉婵成了木屋的常客。

有时帮着拾些干柴,有时就蹲在窗边,看竹依雨给婴孩缝小衣裳。

孩子渐渐长开了些,眼睛像极了竹依雨,很美。

有次,茉婵凑过去逗他,他竟伸手抓住了茉婵的衣角,咯咯地笑。

竹依雨坐在一旁,轻声说:“这孩子,倒与你投缘。”

日子本该就这么温温软软过下去。

直到那天——魔尊席卷人间,战火蔓延到了山下。

乐齐司被人匆匆请走了,甚至来不及跟竹依雨说句“等我回来”。

竹依雨在屋里等了三天,终是放心不下,红着眼,把孩子抱到茉婵面前,声音发颤:“小仙子,求你帮我照看他,我要去找齐司……”

茉婵也红了眼眶,接过孩子,用力点头。

竹依雨临走之际,亲了亲孩子的额头:“亦温……他叫,乐亦温。”

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山间的花谢了满地,连溪水都染了血色。

茉婵等啊等,却只等到了竹依雨的死讯。

乐齐司抱着竹依雨的遗体回来时,身上满是魔尊下的咒印,黑气缠绕不散。

他用秘术冻结了乐亦温的生长,朝茉婵磕了个头,声音沙哑:“万俟溯还没死,亦温不能现世。求您……帮我把他藏起来。”

茉婵答应了。

从那以后,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木屋,躲进了更深的山林。

白日里,她去溪边洗衣、采野果,孩子就安安静静躺在摇篮里,一双像极了竹依雨的眼睛,总盯着她看。

夜里,她生起篝火,哼起竹依雨曾唱过的摇篮曲,孩子就会攥着她的衣角,慢慢睡去。

就这样过了五年,孩子仍是当年襁褓里的模样。

第六年,乐齐叁找到了茉婵,提出要把孩子接回去。

茉婵心里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让孩子回到亲人身边,才是最稳妥的,便答应了。

后来的日子,茉婵守着那间木屋,偶尔去染月派附近的山头,远远望着门派方向,却从不敢靠近。

她怕自己忍不住冲过去,把孩子抢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木屋外的野菊开了又谢,年复一年,从不停歇。

茉婵偶尔会翻出当年竹依雨缝的小衣裳,指尖抚过泛黄的针脚,恍惚间,好像还能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子,坐在窗边缝衣的模样。

转眼间,又过了五年。

有个男子找了过来。

茉婵一脸警惕:“你来找谁?”

男子看着有些怯懦,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小声回应:“我、我叫万俟煜,是来……来找恩人的。”

茉婵眉头一蹙:“万俟煜?你难道是魔尊之子!?”

万俟煜点头:“是。”

“你说的恩人,又是谁?”茉婵追问,生怕他心怀不轨。

万俟煜往前挪了两步,取下腰间的黑色栀子玉。

他声音带着感激:“是乐齐司仙师。当年,是他借我这枚栀子玉,镇住我体内的魔气,救了我一命。”

茉婵盯着那枚栀子玉,指尖微微发颤:“怎么是黑色的?我明明记得是白色的。”

万俟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因、因为,被我体内的魔气给染黑了……”

茉婵盯着那枚黑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找他什么事?”

万俟煜低下头,声音轻了些:“我想来看看恩人,他……还在这世上吗?”

茉婵语气低沉:“不在了。”

万俟煜抿了抿唇,脸上没有太多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他悄悄抬眼看了下茉婵,又迅速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问:“仙、仙子,您、您叫什么名字啊?”

茉婵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万俟煜傻笑了一下:“就、就觉得……仙子生得好看。”

话落,茉婵瞬间红了脸——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万俟煜见她脸红,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摆手解释:“我、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就是觉得仙子像朵花,又好看又温柔……”

越解释越乱,他自己也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茉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的警惕倒消了大半,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叫茉婵。”

“茉、茉婵仙子,”万俟煜连忙应下,眼神亮了亮,“那我以后,能常来这里找你吗?我、我可以帮你拾柴、挑水,还能采野果给你吃!”

茉婵淡淡开口:“你不用做这些,我自己能应付。”

可万俟煜像是没听出她的婉拒,第二天一早,就拎着一筐新鲜野果来了。

往后的日子,他几乎天天都来,从不落空。

再往后,更是干脆在木屋旁,给自己搭了间屋子,彻底在山里住了下来。

日子久了,茉婵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入秋的傍晚,山风带着些凉意。

万俟煜抱着一坛酒,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仙、仙子。”

他把酒坛放在石桌上:“这是我托人酿的果子酒,不烈,你尝尝?”

茉婵坐下,看着他倒酒的手都有些发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两人就着山间暮色,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万俟煜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说的都是些山间趣事,琐碎却透着鲜活。

很快,酒坛见了底,万俟煜忽然安静下来,手指攥着衣角,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看向茉婵,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仙、仙子,我……我想娶你。”

茉婵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酒液晃出了几滴。

她抬眼看向万俟煜,眼底满是错愕——这人向来笨拙,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万俟煜捏紧拳,手心里全是汗:“我知道我笨,又没什么本事,配不上你。可我是真心的!”

山间的风忽然静了,只余下远处虫鸣。

茉婵垂着眼,沉默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万俟煜瞬间僵住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发哑:“仙、仙子,你……你答应了?”

茉婵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万俟煜狂喜,试探着往前凑了凑,见她没有躲闪,才轻轻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万俟煜连呼吸都忘了。

他不敢用力,只浅尝辄止便松开,指尖还在发颤。

茉婵声音很轻:“先……先回屋。”

万俟煜脑子还昏沉沉的,满是“她答应了”、“我吻到她了”的混沌喜悦,听见这话,才像被拉回神,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先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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