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噼啪作响,暖意融融的屋内,乐亦温抬手示意慕容雪入座。
慕容雪垂眸浅笑,衣袖轻拂椅面,缓缓落座。
她指尖托住递来的茶盏,袅袅热气氤氲间,温柔嗓音漫开:“劳乐公子费心。”
乐亦温执盏轻抿,茶汤在齿间流转,抬眼时,眸光已覆上薄霜:“三小姐此番前来,想必不只为品茶。”
香炉里的沉香燃到尽头,慕容雪忽而轻笑出声。
她指尖绕着披风流苏,语气淡然:“二姐对你做的那些腌臜事……”
她故意顿住,眼波流转间尽是意味深长:“我倒也听了些风声。”
茶盏搁在案几上发出轻响,溅起几点茶汤。
乐亦温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所以?”
“我能帮你报仇。”慕容雪忽然起身,莲步轻移至香炉旁。
她从袖中取出个描金小盒,倾撒出的深紫色粉末与残香相融:“杀了她,永绝后患。”
深紫色粉末在香炉中腾起妖异烟雾,甜腻的异香裹着炭火气息钻入鼻腔。
乐亦温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条件?”
慕容雪指尖捏着半融的香灰,眼波流转间,尽是势在必得:“娶我为妻。”
乐亦温的指尖悬在茶盏上方:“娶你?”
慕容雪忽然倾身向前,珍珠耳坠几乎擦过他冰凉的下颌:“与其被二姐羞辱着入赘慕容家,不如选我,至少我会给你体面。”
乐亦温垂眸望着茶面浮动的茶沫:“于我而言,并无分别。”
“我要个孩子,”慕容雪猛地按住桌案,耳坠摇晃出细碎金芒,“我们的孩子。”
乐亦温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冷笑从齿间溢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与慕容芯倒是一脉相承。”
慕容雪骤然起身:“别把我和那个疯子混为一谈。”
“那便说清楚,”乐亦温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慕容雪盯着香炉中明灭的香灰,轻声开口:“乐公子,可曾听过‘灵枢骨’?”
乐亦温嗓音低沉:“与百里家的幽冥双珠一样,不过是些玄虚传说。”
“不是传说!”慕容雪猛地攥紧裙摆,“慕容诩生来就带着那对骨头,家主之位从他落地起,就定死了!”
她突然转身,眼尾泛着血丝:“我钻研机关术百年,亲手制出上千具傀儡,凭什么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下?”
乐亦温的指节叩在案上,发出闷响:“所以你要抢家主之位。”
“不错!”慕容雪来回踱步,珍珠步摇晃得叮当作响,“他不过是运气好,生了副天赐的骨头!我哪点比他差?凭什么他天生就该高高在上?”
乐亦温突然站起身:“与我生子,是为了什么?”
慕容雪仰头望着他,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你我同为上古家族后人。我们的孩子,是最有机会生出灵枢骨的。只要我的孩子握着这对骨头……”
“拿子嗣做筹码争权?”乐亦温冷笑出声,“慕容三小姐,你这手段,可比你二姐高明得多。看来慕容芯撺掇家主逼我联姻,背后少不了你的手笔。”
慕容雪碾着鬓边步摇的珍珠:“随你怎么说,我只问你一句,成与不成?”
“不成。”
慕容雪低笑出声:“乐公子,先别急着拒绝。你再想想,与我合作,对你而言并非全无好处。”
乐亦温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三小姐,你的手段与心思,我已领教,请回吧。”
慕容雪忽然欺近,指尖勾住他腰间玉带:“乐公子,若我能帮你取回伴生内丹呢?”
乐亦温周身气息骤凝,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你说什么?”
玉带被缓缓解开,慕容雪凑近他耳畔,温热气息混着异香拂过颈侧:“我能帮你——把内丹,拿回来。”
乐亦温呼吸一滞,神色微微动容:“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
“乐公子,慕容家传承万年,底蕴深厚,手段自然也多。”慕容雪指尖滑过他衣襟,玉指轻勾间,扯松了领口系带。
衣衫滑落半寸,精致锁骨在烛火下泛着冷玉光泽。
她眼波如狐,尾音拖得柔媚:“只要你点头,给我个孩子,我定能让伴生内丹重回你身。”
案几上的茶盏早已凉透,乐亦温垂眸盯着她指尖的动作,喉结重重滚动。
慕容雪倾身贴上他,温热的吻先落在他冰凉的锁骨,顺着颈侧蜿蜒而上,最终停在棱角分明的下颌:“以乐公子的精明,不会算不清这笔账吧?”
乐亦温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腕,骨节因用力泛起青白:“慕容三小姐,拿我的命门做筹码,就不怕玩火**?”
慕容雪被制住却笑意不减,反而倾身贴近:“难道公子不想夺回内丹?”
“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乐亦温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指腹几乎要掐进她腕骨。
“我既敢开口,自然有十成把握。”慕容雪眼波流转,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你若敢骗我——”乐亦温猛地将她抵在墙上,木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会让整个慕容家为你陪葬。”
慕容雪仰起脸,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眼神妖冶:“所以,公子这是应下了?”
乐亦温骤然松手,后退半步,整了整衣襟:“若下月十一,婚约仍未解除,我便应你。”
慕容雪先是一怔,继而娇笑出声:“乐公子的癖好倒是有趣。明知婚期将至,还应下我的条件。莫不是想白天做她枕边人,夜里入我温柔乡?”
乐亦温别过脸:“只要红烛未燃、盖头未掀,这桩婚事,就未必能成。”
“垂死挣扎罢了,”慕容雪猛然拂袖,衣袖翻飞间,紫色香粉扑面而来。
乐亦温本能地抬手遮挡,呛得连连后退:“你……咳咳!这是什么?”
“不过是让公子放下戒备的助兴之物,”慕容雪趁机扯开他半敞的衣襟,玉臂缠住他脖颈,将人往榻边带,“**苦短,与其等着公子变卦——倒不如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乐亦温猛地扣住她的腰,反身将人抵在墙上:“你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逼我就范?”
“逼你?”慕容雪掌心贴着他腹部往下滑,“分明是公子自己舍不得内丹,又放不下身段。与其在这虚张声势,不如与我共赴巫山?”
“那很抱歉,这种手段,我碰到太多次了。”乐亦温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发力将人狠狠甩在地上。
慕容雪落地时,撞翻了一旁的香炉,香灰散了一地。
“慕容三小姐,你该不会以为用点药粉、耍些媚态,就能让我任你摆布?”
慕容雪吃痛地皱了皱眉,抬眼的瞬间,呼吸骤停:“你……”
乐亦温手中正攥着一把短刃,锋刃深深没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滑落在地:“三小姐的手段,还不够看。”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朝着茉婵的屋子蹒跚而去,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茉婵……”
染血的短刃在掌心不住震颤,刺骨的寒意混着迷药的灼热,在体内翻涌。
“茉婵……开门……”乐亦温倚在茉婵房门前,染血的手掌在门上蹭出凌乱痕迹,指节叩击门板的声响越来越弱,“茉婵……”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意识在药物的侵蚀下逐渐模糊。
“师尊?您怎么了?茉婵姐出门了。”忽有一道清冽嗓音从身后传来。
乐亦温浑身剧烈一颤,涣散的目光艰难聚焦,朦胧视线里,叶钰弦衣摆随风轻扬,恍若深海中唯一的浮木。
“钰弦……”沙哑呢喃裹着滚烫气息溢出,他踉跄着扑向那道身影。
叶钰弦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滚烫的身躯撞得后退半步。
“师尊?”他手臂本能收紧,低头的瞬间,对上乐亦温泛红的眼尾。
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此刻蒙着层水光,急促的呼吸间,尽是迷药带来的灼热气息。
乐亦温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滚烫的额头抵在少年颈侧:“去你屋……”
“啊?好。”叶钰弦喉结剧烈滚动,双臂一弯,将人横抱而起。
一脚踏进屋内,少年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榻上,望着对方泛着潮红的脸,喉间发紧:“师尊,弟子这床不及您的软榻舒服,容弟子去拿几床被褥给您垫垫。”
他刚转身,腕间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回头时正对上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眸:“师尊?您怎么了?”
乐亦温突然用力一扯:“别走……”
少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榻边:“师尊?”
“难受……”乐亦温撑起虚软的身子,从背后将人牢牢圈住,颤抖的指尖顺着衣襟游走,勾住盘扣轻轻拉扯。
“师尊?”叶钰弦浑身僵硬,反手扣住那只作乱的手,猛然转身时,对上那双迷离的眼眸,“师尊,您怎么了,哪难受?”
“浑身……难受……”乐亦温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他颈侧,手指还在揪着他的衣襟。
叶钰弦僵在原地,慌乱间挤出一句:“那弟子给您按按。”
可话音未落,怀中人突然又用力一扯,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栽去,结结实实地跌进了滚烫的怀抱。
“师尊!对、对不起,弟子不是故意的!”少年涨红着脸撑起双臂,想要起身,却被对方双腿缠住腰际。
“难受……”乐亦温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指尖扯开他颈间的盘扣。
“师尊?”少年衣衫被扯开大半,露出半截胸膛。
他慌忙攥住对方手腕,却被对方借力翻身,滚烫的身躯反将他压制在榻上。
“师、师尊……您清醒些,这、这……这不合规矩啊!”
突然,乐亦温浑身一颤,双眼合上,滚烫的身躯骤然失去支撑,绵软地倾倒在少年怀中。
“师尊?师尊!您怎么了,师尊?”叶钰弦双手撑起对方肩膀,用力摇晃,“师尊,您怎么了,快醒醒啊!您别吓弟子啊!”
乐亦温面色潮红未褪,额间却渗出细密冷汗,绵长沉重的呼吸裹着灼热气息,一下下喷在少年颈侧。
少年脖颈猛地绷紧,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喉结艰难滚动两下:“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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