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几人又寒暄几句后,便各自散去。

乐亦温攥紧袖口,领着叶钰弦穿过九曲回廊,朝着乐齐叁的居室而去。

站在门前,他深吸口气,抬手轻叩门扉。

屋内传来细碎脚步声,仲逸缓缓打开了门。

“大师兄?”他喉结滚动,视线越过乐亦温,定格在叶钰弦身上,“你们这是……”

“许久未见师尊,心中挂念。”乐亦温垂眸掩住眼底慌乱,衣袖下的手指绞得发白。

仲逸闻言,愣了好一会,余光扫过叶钰弦颈侧那抹若隐若现的绯痕,目光微沉:“进来吧。”

乐亦温颔首,刚迈过门槛,便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轻响。

回头就见,仲逸横臂拦住叶钰弦去路:“魔尊请留步。”

叶钰弦瞳孔骤缩,周身魔气翻涌间,乐亦温已快步折返。

“钰弦,等我片刻,”他抬手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袖口,“我与师尊许久未见,有些话……想单独说。”

叶钰弦望着那双含着恳求的眼眸,周身寒意尽数化作绕指柔。

他屈指勾住对方指尖,压低声音:“一刻钟,多一息,这扇门就会变成齑粉。”

乐亦温点点头,转身时下摆扫过门槛,门扉在身后缓缓合拢。

屋内檀香萦绕,乐齐叁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茶盏腾起袅袅白雾。

乐亦温双膝刚要触地,就听一声轻叹。

“起来吧,膝盖金贵得很,跪坏了某人可要心疼。”

乐亦温浑身僵在原地,良久才艰涩开口:“师尊。”

乐齐叁抬眸瞥了他一眼,下颌微扬示意:“坐吧。”

乐亦温抿紧唇,猛地跪下,重重磕头:“师尊,求您救我。”

乐齐叁浅啜一口浓茶,茶香混着冷意漫开:“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那魔头是你的靠山?”

乐亦温喉间发紧,指尖微蜷:“师尊,是弟子糊涂,弟子知错了,求师尊恕罪。”

乐齐叁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糊涂?那可是掌控神力的魔尊!你以为与他纠缠,能有什么好下场?”

乐亦温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师尊,弟子错了,求您救我。”

乐齐叁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乐亦温膝行两步,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师尊,您与药圣交情深厚,能否请他……帮我解蛊?”

“蛊?”乐齐叁眉头一蹙,“你竟中了蛊毒?”

“是情蛊……”乐亦温声音几不可闻,“是他……给我下的情蛊。”

乐齐叁蹙眉:“百里家的情蛊分一母一子,若想解开,必须找到母蛊所在。你可知……母蛊在何处?”

乐亦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在他体内。”

“他把母蛊种在自己身上?”乐齐叁猛地起身,“若母蛊与他心血相连,唯有两条路——要么取他性命,要么剜出母蛊。”

乐亦温浑身发冷,颤声道:“杀他?我连自保都难……他收走了我的栀子玉和月栖剑,又下了锁灵咒,如今我灵力全封,连抬手都费劲……”

“现在才来后悔?当初你执意与那魔头逃婚,不顾师门颜面,不顾婚约责任,现在倒想起求人了?”

乐亦温死咬下唇,良久才艰涩开口:“师尊,您能不能,求药圣施以援手……”

“药圣?你当真以为,我与那行踪诡秘的药圣有交情?”

“十五年前,药圣与百里后人有约,你派我履约……而如今这蛊,只有百里血脉能解……药圣既与百里家渊源颇深,或许……或许他能找到其他后人……”

乐齐叁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药圣行踪飘忽,我也不知去哪寻他。”

“怎么会?师尊,当初我在紫兰城中了蛇毒,百里后人说那毒需服七日解药,可当时我明明……”

乐齐叁打断:“别想着解蛊了,情蛊未解你生不如死,解了蛊他也不会放你自由,唯有杀了他,你才能真正解脱。”

“可弟子灵力被封,月栖剑和栀子玉被夺……我拿什么去杀他?”

“你先前没能把他杀死,是因为他没有子嗣,魔神之力找不到新宿主,所以才会为他续命,让他成为杀不死的怪物。”

乐亦温喉间发苦:“原来如此……”

“两条路,要么让他诞下子嗣,魔神之力自然分流;要么让他心跳复燃,用屠魔匕刺入心口。”

“屠魔匕?是您先前让仲逸给我的那把?”

“不错,魔神之力会在心跳复苏时汇聚于心脏。屠魔匕能将其尽数吸收,届时世上再无魔神之力。”

乐亦温眉头紧蹙:“师尊,你明知我杀不死他,那你之前为何还要……”

“那时我也不知,此事,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

乐亦温深吸口气:“弟子明白了。”

他缓缓起身,对着座上之人郑重行礼,转身推门而出。

门外,叶钰弦倚着廊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檀木:“师尊,你可让我好等。”

乐亦温走到他身边,踮脚轻吻他唇角:“对不起,久等了。”

“师尊想用这个打发我?”叶钰弦反手扣住那纤细后颈,“还记得我先前定下的规矩吗?”

乐亦温咬着下唇别过脸,喉间发紧:“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叶钰弦屈指轻弹他的耳坠,“师尊明知故犯的毛病,该好好治治了……”

乐亦温闻言浑身一颤,双臂环住他的腰,声音闷在衣料里:“对不起,我错了钰弦……”

叶钰弦指尖仍勾着那晃荡的耳坠:“错哪了?”

乐亦温闷声开口,发顶轻蹭对方下颌:“都错了……”

叶钰弦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

“全都错了?说得倒轻巧,”他突然攥住对方后颈将人拉开,“师尊总爱用这副模样哄我——”

乐亦温抬手环住对方脖颈:“我真的知错了……别生我气好不好?”

叶钰弦垂眸盯着他,喉结剧烈滚动,猛地又将人按回怀中,声音闷得发沉:“下次再敢……”

话未说完,怀中人的唇瓣轻轻贴在他的喉结处:“不会有下次了。”

叶钰弦收紧手臂,在对方发间落下一个带着叹息的吻:“若再有下次,我便将你锁在焚天殿,永生永世。”

因为此事,两人并未在染月派多留,而是回到了焚天殿。

乐亦温蜷在藤编摇椅里,望着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根本没人能救他,茉婵不知所踪,父亲冷眼旁观,掌门有心无力,师弟师妹一无所知……

也许是为了维护他的清誉,叶钰弦将他软禁之事,在魔界传得沸沸扬扬,在修真界却被捂得严严实实。

若不是他曾向仲逸求助,恐怕连仲逸,都还被蒙在鼓里。

书页上记载的文字突然在脑海中翻涌——情蛊发作时,燥热与瘙痒会顺着血脉蔓延,唯有施蛊者的气息能暂缓分毫。

到那时,他恐怕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叶钰弦将自己拆吃入腹。

这段时日,对方倒也克制,不过是偶尔索个绵长的吻,或是将他狠狠揉进怀里。

所幸眼下一切尚算可控,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叶钰弦其实很好哄,只要主动凑过去亲一亲、抱一抱,再软着嗓子唤几声“钰弦”,那双猩红瞳孔里的戾气,便会瞬间消散。

“喜、怒、忧、思、悲、恐、惊……”乐亦温轻声默念,喉间泛起苦笑,“心跳复燃,怎么可能……”

历代魔尊穷极一生都做不到的事,他一只笼中鸟,如何破局?

“师尊,”叶钰弦捧着托盘踏入殿内,“你快尝尝我做的桂花糕。”

乐亦温攥紧扶手,盯着眼前人温声软语的模样,真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脸撕了。

他强压心绪,垂眸掩去眼中寒光,指尖捻起边缘糕点,缓缓送入唇间。

叶钰弦倾身向前:“师尊,如何?”

乐亦温别开脸不愿与他对视:“嗯,好吃。”

“师尊若喜欢,我每日都做,”叶钰弦双手捧起盘子往前送了半寸,声音发颤,“但师尊……总得赏些甜头吧?”

乐亦温猛地转头:“你想要什么?”

叶钰弦舌尖轻抵后槽牙,笑意漫到眼底:“求师尊再为我舞一曲。”

“什么?”乐亦温猛地起身,“你别得寸进尺!”

“怎么了嘛?师尊以前又不是没舞过。”

“你!”乐亦温气得指尖发颤,“以前的事,你都记得多少?”

“都记得。”叶钰弦拽住他的手腕。

乐亦温猛地抽回手:“不行。”

“为什么啊?”叶钰弦上前半步,“不过一支舞罢了,师尊为何这般抗拒?”

乐亦温骤然抬眼,眼尾泛起薄怒:“在你眼里,我究竟是受人敬重的师尊,还是任人赏玩的伶人?”

叶钰弦闻言怔在原地,神色有些委屈:“师尊这话说得可真伤人……”

“强逼师长献舞,你与那些醉醺醺的登徒子有何区别?还是说,魔尊大人觉得,只要握了情蛊,就能予取予求?”

“原来在师尊心里,我与那些俗人并无二致?”叶钰弦声音沙哑,自嘲地笑了笑,“我若真想靠它予取予求,何苦要这般低声下气?”

屋内陷入死寂,乐亦温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反正你想都别想。”

“可当初在慕容山庄,师尊既能抚琴,也能献舞,”叶钰弦忽然逼近,声音发沉,带着几分压抑的质问,“为何到了我这儿,连这点薄面都不肯给?”

乐亦温后退半步抵住桌案,攥紧袖口:“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手段,你当真以为我乐意?”

“那师尊究竟想要什么?”叶钰弦抬手撑住桌沿,将人困在方寸之间,眼底猩红翻涌,“只要你说,我都能给。”

乐亦温别开脸冷笑:“我说了你也不会给。”

叶钰弦猛地扣住桌角:“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给不起的。”

“我要自由,”乐亦温突然抬眼,目光如刃,“解开情蛊,放我离开,从此你我两不相干。”

话音未落,汹涌魔气掀翻满殿桌椅。

叶钰弦抬手掐住他纤细的脖颈:“师尊,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乐亦温涨红着脸,脖颈被掐出指痕,却仍倔强地迎上那噬人的目光,字字清晰:“我说——放、了、我。”

叶钰弦冷笑一声,魔气顺着指尖渗入对方肌肤:“师尊还是这般不识好歹,非要我动些手段才肯听话?”

一股滚烫黏腻的热流突然窜入经脉,乐亦温猛地睁大双眼,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一声闷哼卡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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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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