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西一脸莫名其妙，直到她看见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的亦南。
“亦南，你在哪里干什么？”
亦南用软乎乎的声音说：“我听到你回来了。”
“那怎么站在那里不说话？”云西把亦南招呼过来，摸着亦南的脑袋，“跟这位哥哥打声招呼。”
这位现在可是我们半个衣食父母。
亦南乖巧地喊道：“哥哥好。”
金衍对亦南笑了笑，跟云西压低声音说：“你没跟我说过你还有个孩子。”
什么？他当亦南是她生的？云西忍不住上翻一个白眼。
虽然她比亦南大十八岁，但是说亦南是她生了，还是有点离谱吧？加上怀孕的时间，她总不至于十七就生孩子吧？
要知道她十七岁那会，对于男女之间那点事，无非是从电视小说里面获取，光看到主人公男女两个亲个抱个，都要臊上半天。
就冲她十七岁时那点修为，做不到未婚生子这件事。
对于金衍误会亦南是她孩子这件事，她觉得很搞笑。
她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不负责任到随地播种，孩子又不是植物，浇点水就能活。
当然，这种道理，含着金汤匙出身金衍估计不会懂。
她之前去过他家，看过车库，里头除了辆老气些的商务车，其余都是张牙舞爪的跑车，能猜出都是金衍的坐骑。
到大厅，在大厅里挂着的全家福，她很确定，金衍是个独子。
有钱人家的独子，要是父母没在外面跟人有私生子，几乎都是集齐千万种宠爱的长大。
对于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误解，云西牵起嘴角，“虽然你的想象力丰富了点，我还是要说，哪有空生孩子，这是我妹妹好么？”
“妹妹？”金衍一阵恍然，问云西：“你还有那么小的妹妹？几岁？”
“四岁。”
“家人呢？”他看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人住过的痕迹。
云西喝了口柠檬茶，润润嗓子说：“抛弃我们走了，就只留下一屁股债。”
一句话撂下，惨成小白菜。
金衍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好在云西也不需要他安慰。
她看了时间，跟金衍说：“时间差不多了，等我把东西放冰箱就走。”
金衍点点头，等云西把食物分好，用保鲜膜盖上放冰箱里。
临出门前，云西叮嘱亦南想吃就拿出来放微波炉里加热。
出了家门，金衍说她：“你当家长还是挺有模有样的。”
光是看屋内，只有两人生活的痕迹，他一开始都觉得那是她孩子。
云西无所得地说：“这你就不懂了，穷苦人家出身，再摊上不负责的父母，不就是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么？”
金衍侧头睨云西，“看不出来，在法国待那么久，成语还不赖。”
“在法国，家人也是中国人呀……”云西说着，又合上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家人？她怎么又记吃不记打了，除了亦南还有跑路的妈，她哪有什么家人？那些人从没把她当家人。
跟着金衍去他家，在客厅跟林姨打过招呼，上楼去书房，书房里，黄心蕊背对着他们，照着镜子看眉心的一颗闭口。
没看见赵睢，金衍问黄心蕊：“赵睢呢？怎么不在？”
黄心蕊放下手中的小镜子，叹了一口气，“他们主任把他喊走了，说是今天人手不够，喊他过去帮忙。”
“不是今天休假么？”
黄心蕊惆怅道：“医生就是这样啦，尤其是儿科医生。而且你看，儿科医生人手就是不足，招人难，留人也难。所以我才不知道阿睢什么要当儿科医生，明明陈伯让他去心内科……”
金衍说：“就这样？你就跟个小怨妇一样，抱怨老半天？”
黄心蕊脸红了起来，“讨厌，你说谁是小怨妇呢？”
“你看看这里，谁像小怨妇？”
似乎是情敌不在，或者是黄心蕊今天给他带早餐的原因，金衍嘴上说着小怨妇，眼睛里闪着笑意。
云西盯着金衍看，黄心蕊突然叫她一声：“小云老师。”
云西回过头，“怎么了？”
黄心蕊甜甜地笑着，问云西：“小云老师，你在法国待过几年对不对？你对法国熟么？”
云西挠着头说：“还行吧。”不止法国，除了东欧一些国家，整个欧洲她都去过。
“那太好了。”黄心蕊亮起星星眼，抓住云西的手臂高兴地说：“小云老师，你也跟我们去法国吧，来给我们当导游和翻译。”
“喂。”金衍轻敲黄心蕊脑袋，“黄心蕊，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谁一开始闹着要学法语，说要跟未来姐夫用法语沟通的？”
“可是法语真的好难哦。”黄心蕊摸着脑袋，苦兮兮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语言方面一点天分都没有。”
“你那是没天分吗？你那明明是懒，怎么？赵睢一不在你就想偷懒？”
黄心蕊被金衍一语说中，撇着嘴否认，“什么嘛，哪有的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赵睢不一样，会支持你出尔反尔？”金衍伸出手，往黄心蕊脑门上一弹，严肃道：“自己决定做的事，就不要半途而废。”
黄心蕊吃疼，摸着脑门不满道：“还不能给人后悔的机会呀。”
“不给。”
金衍干脆利落地回完黄心蕊，抬起头看云西，“你们昨天上的课是发音？”
云西点头，“嗯，还有音标。”
“行，你继续往下讲。”
云西问他：“你这边没问题么？”毕竟他在她第一节课就出走。
金衍胸有成竹说：“没问题，不懂的我会问。”
按照安排好的课程，一天教单词发音，一天教长短句，一天叫书写，三天一排。
昨天刚教完发音，今天的课程安排的是长短句。
她给金衍和黄心蕊着重教了一些日常交际的用词，强调发音。
这方面金衍不太了解，云西又教了一回，等于给黄心蕊也过一遍。
等两人都能把她叫的句子读出个大概，上课的时间也到处为止。
因为结束的时间刚好是六点，一结束，金衍问黄心蕊晚餐想吃什么。
黄心蕊纠结着说：“我想吃火锅，还想吃甜品，怎么办呢？”
金衍站起身，活动活动脖颈，说：“行，都带你吃。”
云西为了不打扰这两人难得的时光，收拾着东西，准备立马就走。
她前脚刚迈出书房，后脚黄心蕊把她叫住。
“小云老师，你不跟我们去吗？”
云西看金衍，拒绝道：“不了，我还有点事。”
“这样啊，还想谢谢你来着，这个酒鬼麻烦你了。”黄心蕊嫌弃地看金衍，做了个鬼脸。
“哪是什么酒鬼。”金衍尴尬地咳嗽一声。
云西见两人气氛比昨天好多了，笑了笑，说了再见之后离开屋子。
目送云西离开，黄心蕊突然跟金衍说：“你不去送送小云老师吗？小云老师昨天也是自己搭公交车走的。”
金衍抬眉，“怎么，你昨天怎么没让赵睢去送？”
“不能让赵睢送，他好不容易才有时间休息，我不想他太累，我又不会开车，要不然我就去送小云老师了。”
金衍觑一眼黄心蕊，“那我送就不累了？”
“你自己有公司，想上班就去，想不去就不去，肯定比阿睢轻松呀。”
金衍食指张开往黄心蕊脑门一弹，“胡说八道，我也不轻松。”
“哎哟，疼好吗？”黄心蕊吃疼地捂住脑门，“怎么光欺负我，对咯，还没问你昨天那三个女生是谁啊？”
金衍说：“朋友的朋友，不太熟。”
“真的吗？”黄心蕊眯着眼睛凑近金衍，“我怎么觉得，那些女生好像喜欢你。”
金衍推开黄心蕊说：“喜欢我的人多了，你都要知道吗？”
“哼，果然是个花心鬼，小云老师呢？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真的？”黄心蕊一脸狐疑，“那你怎么让她来叫法语，老实说，比小云老师更厉害的法语老师有很多吧，你偏偏选她，难道没有其他理由吗？”
“就算有其他理由，就一定是我喜欢她吗？”金衍反问黄心蕊，严肃道：“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对她没意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明白了吗？以后不要随便把我跟她扯到一块。”
一看金衍又生气，黄心蕊软着声说：“好嘛好嘛，不喜欢不喜欢，你生什么气嘛？”
金衍不说话了，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嘴角轻轻上扬，笑得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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